第74章西涼王
紅燭無聲地抽泣著，那搖曳的燭光，照亮了高逸辰那雙迷人的眼睛。
他輕輕地抬起手，替白毓萱拭去眼角的淚痕。
“對不起。”他輕輕地將她擁在懷中，“孤不隻是你的丈夫，還是烏蘇的可汗。為了烏蘇的子民，孤不得不謹慎一些。”
“既然你不相信大周，當初為什麽還要和親？”白毓萱一邊流著淚，一邊輕輕地問。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你不懂的。不是說相信不相信，關鍵是哪國的君王，在外麵沒有幾個間諜呢？烏蘇有，西涼有，大周一樣也有。雖然現在大周和烏蘇站在同一陣線上，但是如果真的有個間諜放在孤的身邊，孤還是睡不安穩的。”
白毓萱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微微地笑著：“你不怕我是間諜？”
“就你？”高逸辰輕輕地捏了一下她那粉嫩的鼻子，“你要是大周皇帝派來的間諜，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間諜哪裏有你這麽笨的？”
“誰說我笨的？”白毓萱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難道不比你那表妹聰明？”
“你和她比？”高逸辰笑道，“那你可真是太有出息了！你不和覓雪她們比，倒和綺蓮那個蠢貨比。”
白毓萱聽了，邪惡地笑道：“你覺得覓雪聰明，是不是後悔沒將她給收了？”
“比你聰明的人多了去了，孤可不敢都收了。”高逸辰緊緊抱著她，輕輕地啄了一下她那柔嫩的唇，“都收了的話，烏蘇國養得起嗎？”
“啊……你……”白毓萱氣得小臉通紅，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肩膀，“你不說自己不行，還說什麽怕養不起！真是不要臉！”
“誰說孤不行的？”高逸辰攔腰將她抱了起來，重重地放到了那張精美的小床上，聞著她發梢間的清香，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他胡亂地解著她的衣服，嘴裏含糊不清地說：“你這死丫頭，敢再說孤不行，孤真的娶上十個八個回來，看你哭不哭？”
白毓萱的小臉紅紅的，她輕輕地罵了句：“看你有那個膽子！你要是敢弄一個，我就馬上回大周！”
“不弄，不弄……”高逸辰的唇覆上了她的唇，“孤隻要你一個……”
鍾雲鶴走了，雖然白毓萱的心裏極不舒服，不過還是長舒了一口氣。走就走吧，至少比命沒了好。
“哎喲，你輕一點……”白毓萱微微皺著眉頭。
……
細雨，無聲地飄落著，如迷迷漫漫的輕紗。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此時，根本就分辨不清，到底拂在臉麵的，是霧，還是雨。雨和霧在天空中緊緊擁抱著，不離不棄。
淩嘯風高傲地坐在案前，目光極為冷漠。
隻見他一襲淡藍色的長袍，襯著那如雪的肌膚，看上去格外冷漠。
“西涼王突然造訪，有何貴幹？”高逸辰看著盛氣淩人的淩嘯風，微微地笑著。
“孤想來探望姑姑和綺蓮。”淩嘯風冷冷地說，“誰知在路上卻聽說，姑姑生病了，所有人一律不許探望，有這事嗎？”
高逸辰緩緩地舉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西涼王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啊！”他冷冷一笑，“孤在烏蘇放個屁，西涼馬上就會得到消息。有時候，孤在懷疑，西涼王是不是睡在孤的枕邊啊，怎麽什麽事都瞞不過您呢？”
“睡在你枕邊的是那位大周公主，又怎麽輪得到別人呢？”淩嘯風陰陽怪氣地說，“對了，你那位美人呢，孤王好歹也和她有過一段交情，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她該不會像姑姑一樣，也生病了吧？”
一提起那段交情，高逸辰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曾經差點占有了他的白毓萱。
“怎麽了，果真病了？”淩嘯風看著高逸辰那微微顫抖的手，冷笑道，“病了的話，孤王更得去看看了。得，孤這次就當專門探病來的，先看姑姑，再看非煙公主，孤正好給她們診診脈，調理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不勞西涼王費心了。”高逸辰冷冷地說，“姑姑的病傳染，不過並無大礙，需要靜養；至於非煙公主，她非常好。”
“好？”淩嘯風冷笑道，“都被人強暴了，還叫好？”
一聽這話，高逸辰拍案而起。
“胡說！”他的眼睛紅紅的，“公主好得不得了，你何出此言，誣蔑公主？”
“誣蔑？”淩嘯風緊緊地盯著高逸辰的眼睛，冷笑著，“這事在烏蘇國都傳遍了，還說孤王誣蔑？難道，烏蘇國的百姓們那麽喜歡誣蔑他們的閼氏？”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了點高逸辰的胸脯，冷笑著：“如果你照顧不好了，告訴孤一聲。孤會好好照顧她的，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住口！”高逸辰像頭發怒的獅子，一把揪住了淩嘯風的衣領，“公主是孤的，她永遠隻能是孤的！”
淩嘯風一把將他的手掙了下來，不屑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姑姑呢？”他的目光無比寒冷，“孤今天必須見到她。”
“恐怕你要失望了。”高逸辰毫不退讓，“你可以見綺蓮，有什麽話，和她說也一樣。”
淩嘯風聽了，細細打量了一下高逸辰。這才發現，如今的高逸辰，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一個人，手中有了權力，果然馬上變得不一樣。如此的他，似乎更加自信了，更加有男人的陽剛之氣了。
他想了想，覺得如果一直僵持下去，恐怕沒多大意思。可是西涼王的麵子又不能丟，隻能堅持道：“不見姑姑也行，但是孤想見非煙公主。”
高逸辰本欲拒絕，卻見綺蓮公主身邊的宮女杏兒走了進來。
“杏兒見過可汗，見過大王。”杏兒非常乖巧地跪了下來，輕輕地磕了個頭。
高逸辰見了，眼睛一轉：“杏兒，帶你們大王見公主去吧。”
“是。”杏兒畢恭畢敬地說，“公主聽到大王前來，思兄心切，所以命杏兒前來稟報一聲，想見大王一麵。”
淩嘯風聽了，微微一笑。他沒有說話，徑直走出了王帳。
剛出王帳，隻見杏兒低聲說：“閼氏已經被送到天山了。”
“孤要見公主。”淩嘯風麵無表情地說。
“公主在帳篷等您。”杏兒低著頭，輕聲說。
“孤要見的是非煙公主。”淩嘯風冷冷地說。
杏兒聽了，大吃一驚。
“這……”她磕磕巴巴地說，“可汗他……”
“他不是說讓你帶孤見公主嗎？”淩嘯風邪惡地笑道，“他又沒有說是非煙公主還是綺蓮公主。孤今天必須要見到非煙公主！”
杏兒聽了，隻能點點頭。
“非煙公主去湖邊了。”她低聲說，“不在帳篷。”
淩嘯風聽了，順手牽來自己的汗血寶馬，策馬而去。
清澈的湖水邊，白毓萱靜靜地站在那裏，一臉平靜。
隻見她穿了身雪白的衣服，似乎是采擷天山之雪織成的白，白的讓人自慚形穢，白的讓人望而卻步。這衣服略顯寬鬆，大概是因為主人最近又清瘦了不少。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隻是用一根粉色的絲帶鬆鬆地綁住。隻見她出塵脫俗，恍若天人，安靜的麵容如靜川明波。
看著那那美麗的側影，淩嘯風心中一動。
“在想什麽？”他緩緩地走了過來。
“蘭兒呢？”白毓萱嚇了一跳，一見身邊站的是淩嘯風，臉色頓時變了。
淩嘯風微微一笑：“孤想單獨和你相處，閑雜人等，還不得退開？”
“怎麽會是你？”白毓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試圖和他保持距離。
“害怕了？”淩嘯風笑了起來，“怕什麽，孤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的。”
白毓萱並不相信淩嘯風的話。他不是老虎，那還有誰是？
“你還好嗎？”淩嘯風看著她那雙比秋水還要清澈的眼睛，輕輕地問。
“好。”白毓萱連忙點點頭，目光卻在往遠處望去。
她不知道，那個一向乖巧伶俐的蘭兒，怎麽突然間不見了蹤影？不是說去小解嗎？這麽長時間了，別說是小解，就算是腸子也該給拉出來了吧。
淩嘯風她那副緊張的模樣，心一緊。
“孤真的不會傷害你的。”淩嘯風淡淡地說，“你說的對，這本應該是男人之間的事情，為什麽一定要牽扯上女人呢？難道，你沒覺得，自你嫁過來之後，綺蓮並沒有太為難你嗎？”
“對啊！”白毓萱猛然間想起，那個綺蓮公主雖然也找她鬧過幾次，不過卻從未再用過什麽奪命銀針，“難道，是你……”
“孤跟她說過，不許傷了你的性命。”淩嘯風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可惜孤王做得再多，某些人還是不領情啊。”
他這話，白毓萱是相信的。綺蓮公主生平最怕的人就是淩嘯風了，她應該會聽他的話的。
“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白毓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其實你妹妹非常恨我的。”
“為什麽對你好？”淩嘯風淒然一笑，他緩緩地抬起手，試圖撫摸她那柔順的長發，可是白毓萱連忙又往後退了幾步，根本不想讓他碰到自己的一根頭發。
他尷尬地放下了手。
“你記著，如果有一天高逸辰對你不好了，你可以到西涼來找孤王。”淩嘯風淡淡地說，“如果你不是什麽公主，孤王當初一定不會放你走的。這麽說，你明白嗎？”
白毓萱的臉在微微發燙。她實在想水出來，就憑自己這副尊容，是如何能吸引上那冷傲的淩嘯風的。
“他肯定在撒謊！”她心中暗暗地想，還是無法相信淩嘯風的話，“這家夥心術不正，還不知道心裏在打什麽鬼算盤呢。難道，是想用美男計？嗬嗬，姑奶奶已經有了一個超級大美男了，你這家夥，還是消停一點吧。”
這時，蘭兒從遠處走了過來，杏兒還跟在她的身後。看樣子，剛才蘭兒是被杏兒給拖住了。
“我該回去了。”白毓萱連忙說，“時候不早了。”
她剛轉身，卻被淩嘯風冷冷地叫住了：“那個人是誰？”
“什麽人？”白毓萱聽的一頭霧水。
淩嘯風猶豫了一下，聲音特別低，特別冷：“那個欺負你的人。不管是誰，隻要你說出來，孤王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的。”
當他聽到白毓萱受辱的消息時，心中的疼痛感，絲毫不亞於高逸辰。他在恨高逸辰，恨他為什麽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好，讓她受如此奇恥大辱！
“他會替我查的！”白毓萱有些不高興了。
那事本來就已經給她的心裏帶來了很大的陰影，她自己根本就不願意再想起，更何況三番兩次的被這些人拿來說事呢。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她的孩子，又怎麽會還沒見到外麵的世界，就匆匆走了呢。
“那他查出什麽來了呢？”淩嘯風冷笑著，“阿永被關了多少日子了，那事有任何進展嗎？”
“拜托，那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好不好！”白毓萱的小臉漲得紅紅的，有些生氣地嚷道，“你不應該在這裏和我說這些，你應該去找你的妹妹，她才是你應該關心的人！”
淩嘯風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絲毫不理會蘭兒那詫異的目光。
“你們都是孤王要關心的人！”他緊緊的握著白毓萱那柔嫩的小手，讓她無法掙脫，“綺蓮不會有事的，即使高逸辰扳倒了姑姑，掌握了烏蘇的大權，他也不敢動綺蓮的！”
他非常自信。隻要有他這座堅固的靠山在，綺蓮公主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此生。其實淩嘯風心裏也非常清楚，如今的烏蘇情勢己變，不再是傲寒閼氏的天下。他淩嘯風再有本事，已經無力回天了。
“蘭兒！”白毓萱連忙大聲叫道，“我們回去！”
“當然得回去！”淩嘯風緊緊地握著她的小手，“走，我們這就去找高逸辰，孤王這次一定要為你討個公道！”
他不顧白毓萱的反抗，直接將她抱上汗血寶馬，徑直往王帳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