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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上善若水

  “不!”老者輕輕地搖搖頭,“老朽隻喜歡下棋,對外麵的事情,不敢興趣。”


  “老將軍!”高逸辰眼中含淚,鄭重地說,“非煙公主受辱,此事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的話,讓烏蘇如何向大周交待?孤現在即使有心查,可是手中並無兵權。您老人家在烏蘇軍隊中德高望重,隻要您振臂一呼,誰敢不從?”


  老者仍然下著棋,冷笑道:“虎符在你娘手裏,烏蘇現在是你們母子的天下,又何需老朽出山?可汗,算了,你還是回去吧,老朽真的不想再管外麵的事情了。”


  “非煙公主現在情緒低落,連孤都安慰不好她。”他緊緊地抓著老者的手,“如果她有什麽三長兩短,那這次和親又有什麽意義?金陵公主的事情,已經讓大周皇帝對烏蘇頗有怨言了,現在,非煙公主無論如何不能出事的!”


  “非煙公主?”老者想了想,問,“可汗真的決定要讓烏蘇徹底擺脫西涼的控製嗎?”


  “當然。”高逸辰無比堅定地說,“與其做一個傀儡,倒不如做個江湖騙子來得自在。”


  老者緩緩站了起來:“老朽得先見過這位非煙公主再做決定。如果這位非煙公主看起來還算順眼的話,那老朽就幫這個忙。否則的話,她受辱不受辱,和老朽沒半點關係。”


  高逸辰聽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這位老者,是高逸辰生父時的大將軍,名喚石愷。後來高逸辰叔父繼位,他的兵權便被剝奪了。從此以後,他閉門謝客,性情漸漸怪異起來。


  他不知道,身為騙子出身的白毓萱,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嗎?


  一層秋雨一層涼,雨還未停,白毓萱已經感受到了絲絲寒意。冷,透心徹骨的冷!


  白毓萱撐著小傘,輕輕地走在柔軟的野草上。雖然她經受了嚴重的打擊,不過看起來,依然光鮮靚麗,神采奕奕。她將傷疤深埋在心底,將最美麗的一麵呈現給世人。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她想開了,即使是死,她也要在最美麗的時候死,有尊嚴地死!


  她穿上了最美麗的衣服,昂首挺胸,如一隻花蝴蝶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滿意足地聽著別人的讚美之詞。雖然經曆了風霜,可是她還依然美麗動人!

  “今年的廟會人比較少的。”蘭兒在她身邊悄悄地說,“今年天氣不好,往年人特別多,格外熱鬧。”


  白毓萱點點頭,微微地笑著。昔日那個歇斯底裏的女人已經不見了,如果的白毓萱,臉上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公主,千萬不要告訴可汗啊!”蘭兒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次奴才悄悄帶您出來,如果被可汗知道的話,一定會打斷奴才的腿的。”


  “放心吧。”白毓萱看著蘭兒,微笑著說。


  現在,她喜歡蘭兒更多一些。倩雪,覓雪,都不如眼前這個大眼睛的女孩對她好。


  “奴才想去買點針錢,您要不要一起過去?”蘭兒看著那七彩絲線,眼睛閃閃發光。


  “你去吧,我自己走走。”白毓萱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


  她手比較笨,對針線活兒一直不感興趣。以前她和倩雪的衣服,大都是倩雪做的,雖然做得也不怎麽樣,但是勉強也可以起到蔽體的功能。


  白毓萱對針線不感興趣,她緩緩地在人群中走著。看著那小販手中可愛的虎頭鞋,淚水又在眼中打著轉兒。


  這時,一位渾身散發著惡臭味的老者摔倒在她的麵前,痛苦地抱著那隻又髒又臭的腳,痛苦地呻吟著。


  “您怎麽了?”白毓萱連忙俯下身子,用傘替那老者遮住了天上的細雨。


  “我的腳扭了……”那老者痛苦地呻吟著。


  白毓萱聽了,連忙將傘扔下,輕輕地跪在地上,將老者那隻散發著惡臭味的腳放在腿上,雙手輕輕地揉著。


  “沒事的,沒傷到筋骨的。”她輕輕地揉著老者的腿,一邊安慰著,心裏一邊暗暗生疑,“他的腳沒事啊?筋骨一切正常啊……”


  老者看到了白毓萱眼中的懷疑,聲音更加大了:“姑娘,你能把我背到那邊的醫攤上嗎?你看,那裏……”


  他指著不遠處一個醫攤,那裏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夫。


  白毓萱打量了一下這位老者,發現他非常矮,三塊豆腐撂起來就比他高;而且他極瘦,瘦得身上除了皮就是骨頭。她猜測,自己背他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她便彎下腰,用力地將老者背了起來。


  “天啊,這老頭子怎麽這麽重?”白毓萱剛挪了一步,差點沒連老者一起摔到地上,心中叫苦連天,“看他瘦得臉上連點肉都沒有,怎麽比倩雪還要重啊?”


  老者趴在她的背上,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白毓萱緊緊地咬著牙,一步步向那醫攤挪去。路其實並不遠,大概也隻有十幾米。可是正是這短短十幾米,白毓萱已經累得骨頭快散了架。


  “大夫,這位老大爺的腿扭了,麻煩您給看看。”她累得氣喘籲籲,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身華美的衣服,已經被老者弄得又髒又臭。


  那位大夫的眼睛濕潤了,目光裏滿是憐憫。


  “沒事了哎!”老者站在地上,走了幾步,笑道,“我的腳沒事了啊……說來也真奇怪,剛才明明疼得不敢動,可是轉眼間,又可以走了啊……”


  白毓萱氣得差點沒暈倒。這老者,分明是在耍她啊!剛才自己摸過的,他的腳的確沒事的!


  “你……”她氣得胸脯如連綿起伏的波濤,大有要爆發之勢。


  “我怎麽了?”老者歪著頭笑道,“姑娘,我的腳就是好了啊!得了,我先走了,你慢慢歇著啊!”


  老者話音未落,便一溜煙兒的跑掉了。


  那速度,連騙子出身的白毓萱都望塵莫及。


  “你敢騙我?”白毓萱氣得七竅生煙,跟著那老者便追了過去。


  她也不是吃素的,畢竟在江湖上混了那麽多年,腳法還未生疏,速度雖然比不上那老者,但是也並沒落太多距離。


  “這……”“大夫”心中一急,連醫攤也不要了,連忙追了過去。


  老者將白毓萱引到了無人的大草原上,他在前邊一邊跑一邊笑著:“姑娘,來啊……我們今天比一比,到底誰的腿腳更快一些!”


  “敢拿姑奶奶開涮,找死!”白毓萱學習多時的修養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露出了本來的麵目,“若不是敢在你上了年紀的份上,姑奶奶在你臉上畫一隻烏龜!”


  “有本事你就來畫!”那老者身手矯健,如同山間的一隻小鹿,在草原上穿行著。


  白毓萱氣得小臉漲得紅紅的,她越是心急,越是追不上那老者。


  “大夫”漸漸追來,大聲呼喊著:“別跑了,老將軍,公主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呢。”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白毓萱連忙停下了腳步。


  從後麵追來的“大夫”,反應稍微一慢,直接迎麵撞到了她的身上。那強大的撞擊力,直接把她撞倒在地。


  “你沒事吧?”看著疼得哇哇亂叫的白毓萱,“大夫”連忙關切地問。


  “沒事。”白毓萱目光一冷,直接將那“大夫”臉上沾的幾縷雪白胡須給扯了起來,罵道,“敢在姑奶奶麵前裝神弄鬼的,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高逸辰有些尷尬地陪著笑:“不是的,你聽孤說……”


  “說什麽?”白毓萱一把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氣衝衝地說,“和一個外人合秋整我好玩嗎?你既然那麽看不上我,幹脆放我回大周好了!”


  她一邊爬了起來,一邊氣衝衝地說著。


  “你聽孤解釋……”高逸辰站了起來,緊張地看著她,“這說來話長,以後慢慢說給你聽……”


  看著高逸辰那緊張的模樣,那老者哈哈大笑起來:“可汗,這位公主果然有意思,一點金枝玉葉的味道都沒有!”


  高逸辰連忙解釋道:“老將軍,公主自幼被楚王寄養在外麵。說話有什麽不周的地方,您千萬別介意!”


  “他介意?”白毓萱看那老者在一邊笑成了朵菊花,冷笑道,“本宮還沒介意呢?堂堂的大周公主,到你們烏蘇來就是為了背你們烏蘇的大將軍的?這事本宮一定要告訴大周皇帝,讓他替本宮評評這個理!”


  她一邊說著,一邊氣呼呼地往回走去。


  她哪受得了這委屈啊,這事白毓萱覺得一定要告訴覓雪,讓她替自己出這口惡氣。


  “公主!”石愷如一道閃電一樣飄到了她的麵前,哈哈大笑起來,“這事是老朽的不對,公主切莫見怪。”


  “不見怪才怪呢。”白毓萱順手將石愷推到了一邊,自己徑直往前走去。


  她被有捉弄已經很生氣了,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連高逸辰都在故意戲弄自己。自己雖然不是什麽金枝玉葉,可是也不是能任人戲弄的戲子啊?他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麽?難道騙子就不是人了,就沒有尊嚴了?


  “公主!”高逸辰心急如焚,他剛想追去,卻被石愷拉住了。


  石愷哈哈大笑,輕輕地拍了拍高逸辰的肩膀:“不錯,有意思。這樣的女人,日後如果成為烏蘇的國母,一定非常好玩的。”


  “老將軍。”高逸辰輕輕地搖搖頭,無奈地說,“公主受到了傷害,今天又如此戲弄她,她一定會非常傷心的。所以,她說了什麽話,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石愷搖搖頭,不以為然:“她說話沒什麽啊,挺好的。性子夠烈,有點烏蘇女人的味道。不過可汗,您也不能太寵著她的,女人嘛,就像馴馬一樣。該摸的時候摸摸,給點好臉色,該打的時候就打,否則三天不到,上房揭瓦!您別不信,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國之君,千萬不能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他表麵上是在說白毓萱,實際上是暗指傲寒閼氏。當初,就是因為高逸辰的生父對她太過寵愛,烏蘇才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麵。


  “接下來該怎麽做?”高逸辰低著頭,輕輕地問。


  石愷想了想,看著白毓萱扯下的那幾縷胡子,有些為難地說:“這易容術也太差了吧,恐怕拿不上大台麵。”


  “易容術?”高逸辰想起了白毓萱,連忙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孤認識一個人,她肯定能做出一張以假亂真的臉。”


  “真的?”石愷有些驚愕,“至少得有九成像的,否則的話,肯定會被那人一眼識穿的!”


  高逸辰點點頭,他見識過白毓萱的手藝:“九成沒問題。”


  秋夜的樹林,總有一絲熟悉的感覺。輕柔的月光,透過透明的雲層,輕輕籠罩著這片樂土。穿過樹影的月光,像是被剪碎了似的,朦朧的灑落在地上。那層月色,像是天宮中哪位仙子的紗裙,輕盈,飄渺,飛翔在夜晚的天空伴隨著寶石的點綴。那所謂的寶石,自然就是星星了。


  傲寒閼氏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這時,她聽到了一縷淒愴的笛聲。


  “誰?”她渾身一顫,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夜已經深了,老宮女等已經睡熟,她們都沒有聽到這縷若隱若現的笛聲。


  傲寒閼氏想了想,輕輕地下了床,披上了件厚衣服,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帳篷。


  她順著那縷嫋嫋的笛音,緩緩尋到了合歡樹下。


  合歡樹,她當初和她小叔子親手種下的愛情樹!


  淡淡的月光在稀疏的樹葉中閃爍著,宛如一隻隻詭異的眼睛。


  “誰?你到底是誰?”傲寒閼氏聽著那熟悉的笛聲,臉色蒼白,她大聲吼道,“為什麽要裝神弄鬼?給本宮出來!”


  那縷笛音嘎然而止。


  夜穹中,一道白影倏地一下子從她上方掠過,如同一縷幽魂,又似一隻無意間掠過的飛鳥。


  “誰?”傲寒閼氏嚇得毛骨悚然,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奪命銀針。


  一個恐怖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著。


  那笑聲,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已經故去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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