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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洞房花燭夜

  夜深了,人群漸漸散去。


  月光灑滿了沉睡的大地,不遠處的帳篷,披著銀色的光華,那濃厚的黑影,倒映在地上,越發顯得寂靜嚴肅。天池裏的微波,反射著皎潔的月光,在那裏微微蕩漾著。


  蟋蟀在月下傷心地唱著歌兒,那如水的月光,更加讓它們傷感。它們似乎也在懷念自己的家鄉,懷念那一葉扁舟,一條小河,甚至小時候看過的那輪明月。


  高逸辰緩緩地走向白毓萱剛才坐過的地方,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氣。


  淡淡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使他麵部的線條顯得格外柔和。他長得非常好看,有著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梁。月色下的他,格外英俊迷人。


  “咦?”他覺得腳下似乎不太對勁,輕輕地跺了一下,這才發現,下麵原來是空的。


  高逸辰覺得有些奇怪,突然間眼睛一亮,心中暗暗地想:“果然是騙子出身!看來,她並不會彈琴,事先在自己坐的地方挖了個坑,讓真正彈琴的人坐在了下麵!騙子,騙子!”


  他越想越生氣,一揮衣袖,轉身走進了茫茫夜色之中。


  他在恨自己,恨自己居然還在掛念著那個女騙子!


  可汗那金色的王帳,在白毓萱看來,無疑和斷頭台一樣。


  她一步步走向那金色的王帳,汗水濕透了大紅的嫁衣。大紅的嫁衣,隨著夜風輕輕飛舞著,宛如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又似一片在風中飄蕩的紅葉。


  覓雪的臉色也非常難看,她不知道,烏蘇可汗現在的病情到底如何。她希望那位可汗最好能夠長命百歲,至少也得讓白毓萱懷上孩子後再死啊。


  不過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奢望。她現在能做的,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傲寒閼氏輕輕地瞟了一眼白毓萱,隻見她粉麵帶汗,宛如清晨枝頭上的桃花,噙著晶瑩剔透的露珠,是那麽清新,那麽美麗。


  白毓萱,披著潔白的月色,越發襯得她膚白似雪,明眸皓齒,千青絲隨風飛舞著,猶如一幅最美麗的水墨畫。


  有那麽刹那間,傲寒閼氏甚至有些不忍,不忍心去傷害一個如此清純如此幹淨的女孩。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因為她是西涼的公主,她是傲寒閼氏!

  “別緊張!”她親熱地握住了白毓萱那隻冰冷的小手,在她耳邊低聲說,“別怕,可汗很溫柔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色色地笑了起來。


  白毓萱的心跳的非常快,快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馬上就要和他的母親共侍一夫了,馬上就要失去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了!


  “天啊,我該怎麽辦?”她有些不知所措。


  覓雪看了一眼白毓萱,微微笑著說:“閼氏,您還是先回吧。公主害羞,她年紀還小……”


  “好好好!”傲寒閼氏大聲笑著,“既然公主害羞,不如王帳四周的人都撤了,免得非煙公主不自在。”


  她轉身對身邊的人命令道:“傳令,所有人馬撤離到王帳三丈之外!”


  “是。”那人低頭稱是。


  傲寒閼氏看著覓雪,微微地笑著:“姑娘也離開吧,你在的話,你們公主一樣會害羞的。”


  覓雪本來隻是想支開傲寒閼氏,想不到連自己也不能靠近了。她隻能暗暗地祈禱上蒼,希望白毓萱的大婚之夜一切順利。


  看著空蕩蕩的四周,白毓萱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那位可汗,就在這王帳之中。她不想進去,不想讓那個老得可以當自己親爹的男人碰自己。她抬起頭來,看著那美麗的星空,黯然淚下。


  她輕輕地遠離了王帳,不遠處有一棵合歡樹。絲絲縷縷的月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在了地上,在地上投射出迷離斑駁的陰影。幾絲晚風,輕輕地搖動著樹枝,也搖碎了一地的月光。搖碎的月光,似片片飛花,美麗而傷感。月己碎,心更碎。


  斑駁的月光照在白毓萱那張美麗的臉上,在她的眉角之間,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傷感。


  合歡樹,這是當年可汗為迎娶他的嫂子——傲寒閼氏親手種下的。按照烏蘇風俗,王帳附近是不能有樹木的,免得被刺客所利用。可是他還是一意孤行,為年輕貌美的嫂子,種下了這棵象征著他們愛情的合歡樹。


  “跟本王走!”白毓萱正樹下徘徊,胳膊卻被一人死死地給抓住了。


  白毓萱定睛一看,隻見高逸辰的臉猶如暴風驟雨的前夕,烏雲密布。


  “是你?”她看著那雙如兩道利刃的目光,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高逸辰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將她拉到了一側,低聲說:“如果你不想做這個閼氏,本王可以放了你。錯過了今天晚上,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看著那張緊張得滿是汗水的小臉,心中一軟。他發現他真的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讓其他男人擁有她!哪怕她不是公主,哪怕她隻是個喜歡騙人的女騙子!

  “我不走!”白毓萱執拗地將手抽了回來。


  她不是不想走,她真的怕連累了他。如果這時候逃跑被人發現的話,他該怎麽向他的可汗交待?還有高逸明,他會輕易放過他嗎?

  “你真的不走?”高逸辰那雙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痛心,“難道,榮華富貴,真的比你的貞潔更加重要?”


  “當然重要!”白毓萱的心在隱隱作痛,“貞潔算什麽?早知道烏蘇這麽窮,我當時嫁給淩嘯風就好了。在西涼,可以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而且,他人又長得那麽帥!如果不是聽你說你那可汗是多麽英俊多麽年輕,我才不來呢!誰知道,原來是個老頭子!”


  高逸辰目光一暗。


  白毓萱故執地轉過身去,奔向了那金色的王帳,眼睛裏噙滿了晶瑩的淚花。


  “你這時候來關心我做什麽?”她一邊流著淚水,心裏一邊絕望地說,“難道你對我還有那麽一點點情意?有又如何,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夜風吹亂了她的三千煩惱絲,卻無法風幹她臉上的淚痕。


  “等等!”高逸辰心中一急,連忙跟了過去。


  白毓萱跑得非常快,這是她長年行騙所鍛煉的一副好腿腳。


  在馬上要到王帳的時候,高逸辰從後麵緊緊地將她抱住。白毓萱奮力反抗,卻無法掙脫他的懷抱。她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裏麵那位可汗。萬一被他撞到了,高逸辰該如何向他交待呢?


  “放開我。”她壓低了聲音,緊張地說。


  高逸辰緊緊將她擁在懷中,不肯放手。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好賤,不管這個女人如何騙他,他都舍不得將她送給別人。


  “跟本王走。”高逸辰的聲音更為低沉,“烏蘇沒你想像的那麽好,你的小命隨時會保不住的。”


  白毓萱扭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的眼睛,不屑地笑道:“我死與你何幹?你不是恨我是騙子嗎,那你還管我幹什麽?我死就死,反正享一天清福也是好的,而且還能以閼氏的等級下葬,那也值了!”


  看著她那雙噙著淚花的眼睛,高逸辰知道,她不想嫁。


  這時,帳內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


  白毓萱和高逸辰的臉色頓時“刷”的一下子變了。


  回到烏蘇之後,傲寒閼氏一直阻止他見可汗。所以,他隻知道可汗身體有恙,並不知道他病得到底有多重。


  “我……”白毓萱麵如死灰,她緊緊地拉住了高逸辰的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裏全是驚恐。


  高逸辰輕輕地伸出手,想撫摸一下她那嬌嫩的麵龐。可是手指剛剛要觸摸到她的肌膚時,帳內的咳嗽聲又加劇了。


  “進去!”高逸辰拉著白毓萱的手,走到那金色的王帳旁邊,輕輕地掀開了簾子。


  他的目光無比堅定,他想求那位尊貴的可汗,能夠放過白毓萱。如果不答應的話,那……那他就強行帶她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此險惡的地方,又豈是她能夠應付得了的?

  王帳內,燈火通明。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蓋著一床大紅的被衾,劇烈地咳嗽著。


  烏蘇人都是席地而睡,這白發老者躺在地上,皮膚已經脫水了,宛如一具陳年的幹屍。


  “這……”白毓萱看著那形容枯槁的老者,實在無法將他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聯係在一起。


  四十多歲的男人,雖然不算年輕,但是也是壯年,哪裏會是這副模樣呢。難道,他並不是烏蘇的可汗?

  他臉色蠟黃,滿臉褶皺,一雙幹涸的眸子裏,沒有一點生機,仿佛是兩個空洞。


  “可汗?”高逸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地揉了揉,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在了地上。


  雖然可汗仿佛蒼老了二十歲,但是那大體的形容,還是沒有改變。他渾身在劇烈地顫抖著,緩緩地走了過去,輕輕跪在他的麵前,緊緊地握住了那隻蒼老如枯樹皮般的手。


  這位昔日英俊無比的可汗癡癡地看了高逸辰一會兒,眼中漸漸有了生機。他的嘴唇哆嗦著,如一條登陸己久瀕臨死亡的小魚。


  “可汗,您怎麽變成這樣了?”高逸辰的聲音顫抖著,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怎麽不派人治?”


  蒼老的可汗輕輕地搖了搖頭,勉強擠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沒……沒用的……不……不想見他們……”


  他實在是太虛弱了,每說幾個字,都得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位是大周公主!”高逸辰滿臉淚痕,轉過身來,示意白毓萱過來。


  白毓萱戰戰兢兢地挪了過去,不過她心底還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這副身子骨兒,肯定什麽也幹不了!”她慢慢挪了過去,有些恐懼地盯著那個奄奄一息的老可汗。


  可汗一看到白毓萱,那雙幹涸的眸子裏立刻泛起了秋水。那眼神,好像是看見了失散多年的骨肉一樣激動喜悅!

  “哇,都這個樣子了,還那麽好色!”白毓萱嚇得連忙往高逸辰身後躲去。


  可汗看著白毓萱那張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小臉,蠟黃的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紅暈。


  高逸辰知道,這位曾經風雲一時的老可汗,大限到了。


  “可汗!”他淚如雨下,緊緊地握著可汗的手,“我叫太醫去!”


  老可汗的嘴唇在顫抖著,勉強擠出幾個字:“不要!”


  他那隻蒼老的手一用力,重重地握住了高逸辰的手,目光無比安詳:“好……好……和親……好……”


  高逸辰連忙拉過白毓萱,哽咽地對可汗說:“可汗,您看看,這位就是大周的公主。大周和烏蘇和親了,再次和親了!他們沒有介意金陵公主的事情,又選了一位美麗高貴的公主到烏蘇!你看,她多漂亮,多高貴……”


  他撒謊的水平,簡直不在白毓萱之下。她高貴嗎?至少白毓萱自己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高貴。


  白毓萱看著那一腳已經踏上黃泉路的老可汗,尷尬地笑了笑,心裏卻在想:“親娘啊,難道我這麽快就要守寡了?守寡也好,他死了,這和親也完成了,這下子也沒人管我了吧。”


  老可汗的目光緊緊落在白毓萱那柔嫩無比的小臉上,緩緩地伸出一隻蒼老的手,試圖撫摸一下那柔嫩的肌膚。


  “不要。”白毓萱看著那隻如鬼爪般恐怖的手,身子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下。


  高逸辰見狀,連忙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卻故意和可汗的手保持一定距離,讓那老可汗隻能看,不能摸。


  “可汗,她膽子小,您別介意。”他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看著老可汗那微微顫抖的手,白毓萱尷尬地笑著,身體卻在向高逸辰的懷裏靠攏。


  她怕,她害怕一個瀕臨死亡的老男人去摸她。


  就在那隻手離她那嬌嫩的肌膚隻差一點點距離的時候,可汗突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身體都隨之劇烈地顫抖。他的眼睛瞪得非常大,眼珠子似乎馬上就要衝破眼眶,肺也似乎馬上就要咳了出來。


  “可汗!”高逸辰驚呼一聲,臉色蒼白如雪。


  他手一顫抖,白毓萱的身體向前傾斜了一下。就在這時,可汗的身體重重地一顫,一口黑血從口中噴出,迎麵吐在了白毓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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