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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夜宴(二)

  “公主。”覓雪在她耳邊低聲說,“坐好了。”


  白毓萱勉強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如雪。雖然她對那可汗不感興趣,不過卻在暗暗替他擔心。對手為了阻止和親,殺不了自己,居然連可汗都殺!這些人也太恐怖了。


  “暗害可汗的人是誰?”白毓萱胡亂地想著,“右賢王不想讓和親,但是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啊。難道……難道是那位又美麗又高貴的傲寒閼氏?這……這怎麽可能?她不是挺喜歡那可汗的嗎?難道,她為了阻止和親,連自己的意中人都不要了?”


  她好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渾身在顫抖著。她在害怕,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到了陰曹地府,和一群魔鬼為伍!

  “她是高逸辰的娘,難道,他的心也如此冷?”不管白毓萱如何想將他淡忘,可是他的音容笑貌,鬼魅般的隨時在她眼前浮現。


  覓雪的臉色比白毓萱的還要差,蒼白得令人感到恐懼。她隱隱感覺到,一場血雨腥風即將拉開帷幕!她不知道,僅憑自己一人之力,又能否化險為夷呢?


  她沒想到,這一切來得如此得快,這場血雨腥風,這麽快就來臨了。


  “公主,您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吧。”覓雪勉強笑了笑,畢恭畢敬地說,“王嬤嬤,謝謝你的提醒。”


  白毓萱看了一眼臉色同樣蒼白如雪的覓雪,頓時心灰意冷。她一直以為覓雪是無堅不摧的,是可以麵對任何風雨的。想不到此時,她也恐懼了。


  “這是應該的。”王嬤嬤那雙渾濁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大周已經失去了一位公主了,奴才……”


  “王嬤嬤!”覓雪冷冷地喝道。


  她生怕白毓萱聽後會亂了陣腳,現在情勢危急,她不希望出一點紕漏。


  王嬤嬤會意,連忙閉上了嘴,對白毓萱施了一禮:“奴才告退,日後再來給公主請安。”


  臨退下前,她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白毓萱,心中在暗暗惋惜著:“又是一位苦命的公主!”


  她看著那張絕美的麵龐,隻見白毓萱的臉色蒼白的如長白山上的冰雪,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看起來格外楚楚動人。一頭如天水洗過般的秀發,略顯淩亂,卻依舊烏黑亮麗,亮的幾乎能照得出人影。


  她微微搖了搖頭,隻能用紅顏薄命來為這些美麗的公主做個注釋了。


  夜色降臨,草原上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籠罩著整個大地,似乎為它罩上了一層輕紗。整個世界,都有著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看起來特別不真實,恍如夢境。


  在熊熊燃燒的篝火的上,烤著一隻隻滴著油的肥羊,那濃鬱的香氣,足以飄到十裏之外。


  人們載歌載舞,大口地喝著烈酒,吃著肉,每個人的臉上都紅彤彤的,泛著油光。


  烏蘇國並不大,也不富裕,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些年來,在高逸辰的建議下,烏蘇可汗逐漸加強了和大周的往來,可以將草原的美酒和羊毛等賣到大周,人們的生活也漸漸富裕了起來。他們相信,隻有有高逸辰在,烏蘇就會遠離戰爭,永遠成為西域的一片世外桃源!

  傲寒閼氏端坐在正席,她的身後,放了一架小小的屏風,為她擋住夜晚的冷風。她高傲地看著她的臣子臣民,一臉威嚴,宛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實際上,她就是烏蘇的女王,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以隨時結束任何不利於她的人的性命。


  高逸明有傷在身,並沒有來,而最為奇怪的是,高逸辰居然也沒有來。


  “難道,他去看他那敬愛的可汗去了?”白毓萱坐在右側的案前,暗暗地想。


  烏蘇國的風俗和大周相差甚遠,他們都席地而坐,這對白毓萱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挑戰。坐了沒一會兒,她的兩條腿就已經麻了。她想稍微活動一下筋骨,可是越活動越難受。


  覓雪站在她身邊,輕輕地碰了一下白毓萱。


  大庭廣眾之下,白毓萱這樣亂動,實在是有失體統。不過她自幼沒受過這種訓練,她不知道,昔日那位金陵公主初來的時候,是否也像自己一樣不能忍受這些奇奇怪怪的風俗呢?烏蘇雖然窮,可是也不至於連桌椅板凳也買不起吧,為什麽要席地而坐呢?難道鋪了張虎皮,就可以隔潮了?


  一想到屁股下麵那張斑斕的虎皮,白毓萱就更加坐不住了。她一看那虎皮就心驚膽顫,又哪裏敢坐上去呢?如果不是覓雪將她強行摁在上麵,估計她的腳都不敢碰到那張虎皮的。


  “坐好了。”覓雪低聲提醒道。


  在烏蘇,也隻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坐虎皮的,白毓萱偏偏還不領情,她情願坐一張羊皮上,和那些最下等的奴才們一樣,而不想聞這難聞的虎皮味。


  雖然白毓萱近來非常憔悴,可是經過覓雪的巧手打扮,看起來光彩照人,連天上的月亮見了,都忍不住順手扯來一朵白雲,悄悄地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龐。


  隻可惜,這份美麗,並無人欣賞。烏蘇男人們心目中的美女,不是她這樣的嬌柔型的,而是傲寒閼氏那種健康豐腴型的。


  這時,高逸辰姍姍來遲,他輕輕地瞟了一眼盛裝的白毓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怎麽才來?”傲寒閼氏媚媚地一笑,目中卻沒有慈母應該有的溫柔。


  高逸辰匆匆施了一禮:“兒臣去看右賢王了,他的傷口又流血了。對了,兒臣還想看看可汗……”


  他說話的聲音,稍微有些顫抖,目光也有些撲朔迷離。


  可汗的王帳,被重兵把守著,根本不許任何人靠近,連身為左賢王的高逸辰都被攔在了外麵。這讓他更加擔心,擔心可汗被傲寒閼氏給軟禁了。


  “你這個時候去算什麽?”傲寒閼氏笑著看了正如坐針氈的白毓萱一眼,“可汗需要休息,晚上還得……嗬嗬……不說了。非煙公主還是姑娘呢,再說的話,她會害羞的!哦,對了妹妹,可汗今天的夜宴不能參加了,他還有事。一會兒,姐姐親自將你送到可汗的王帳去。到時候,有什麽不滿,直接找可汗,嗬嗬……”


  她笑的聲音非常難聽,有些像半夜的貓頭鷹。


  白毓萱聽了,她還沒來得及害羞呢,高逸辰的眼睛中卻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


  “快坐下。”傲寒閼氏微微一笑,“一會兒聆聽一下非煙公主的高超琴藝吧。大周的公主都精通樂器,這位非煙公主長得又如此靈秀,估計她的琴藝,肯定更加精湛!妹妹,開始吧?讓我們烏蘇的子民,欣賞一下來自大周的音樂!”


  她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此時的傲寒閼氏,春風滿麵,好像今天晚上當新娘的,不是白毓萱,而是她一樣。


  覓雪聽了,連忙從屏風後麵取出一具古琴。這是一具焦尾琴,是非煙公主的最愛。她逃婚時,並沒有隨身帶上。


  “好琴!”傲寒閼氏打量著那具古琴,點頭讚賞道,“梧桐鳳尾,果然是具上等的古琴!”


  “哦?”白毓萱低頭看著那具看上去舊的慘不忍睹的琴,實在沒看出這琴好在哪裏。她覺得,街上隨便找具琴,都比眼前這個好多了。


  覓雪輕輕地將琴安放好,笑道:“有琴無舞不佳。奴才提議,讓公主撫琴,鍾將軍舞劍如何?鍾將軍的劍術,在大周可是小有名氣的。”


  “好!”


  覓雪話音未落,人群中就已經是歡呼一片了。他們都是粗人,對琴這種高雅的玩意兒,根本就不感興趣。不過,對舞劍倒是蠻喜歡的。


  傲寒閼氏也想知道,白毓萱帶這位護駕的將軍到底有幾斤幾兩,便笑著對高逸辰說:“不如你陪鍾將軍舞劍吧,一個人舞,實在沒多大意思。”


  她分明是想讓高逸辰給鍾雲鶴點顏色瞧瞧,最好讓他輸得一塌糊塗,丟盡大周的顏麵。


  “好!”人群中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他們都知道,高逸辰劍術不凡,這兩個人交手,場麵肯定非常好看。這麽多年來,高逸辰高高在上,普通人根本沒有機會一睹他那高超的劍法,今天有這機會,哪個不摩拳擦掌,激動萬分?

  楚王一邊啃著羊腿,一邊喝著烈酒,他對這兩樣都不感興趣。


  烏蘇水草豐美,羊肉格外鮮嫩,他的牙齒不大好,如此鮮嫩的羊肉,非常合他的胃口。


  阿永走到他的身邊,替他斟好酒,憨笑著問:“王爺,我們烏蘇的酒怎麽樣啊?還合您的口味嗎?”


  清洌的美酒在銀杯中蕩著微波,在皎潔的月光下,閃爍著美麗的銀光。


  楚王大口大口地喝著酒,打了個酒嗝兒:“比西涼的酒好多了!他們家的酒,太甜,沒味兒!”


  其實在西涼時,他對那裏的酒還是非常滿意的。西涼的酒並不甜,隻不過和烏蘇濃鬱的烈酒相比,就顯得有些甘甜了。


  “對!”阿永聽了,兩眼放光,像找到了知音一樣,樂得大嘴一咧,“我也這麽認為的!”


  對西涼的酒,阿永這種粗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領略其中的美。可是在烏蘇,偏偏有許多人喜歡西涼的佳釀,讓他非常不爽。如今,這話從一位異國王爺口中說出,好像是為兩國的酒做了個鑒定一樣,這讓阿永美得忘記了東南西北。


  “真的?”楚王一聽,連忙拉著阿永坐到身邊,“本王覺得,那甜酒是女人喝的玩意兒,男人就應該喝烈酒!”


  他一高興,連忙替阿永倒了一碗,二人推心置腹地喝了起來,哪裏管白毓萱是否會彈琴。更何況,那種吱吱唔唔的玩意兒,讓他白聽他都不想聽。


  白毓萱低著頭,雙手輕輕地放在了琴上。


  她的手指非常漂亮,又細又長,那姿勢,看起來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溫柔恬靜的月光,靜靜地灑在大地上。月華浸染著這裏的一草一木,似乎為所有草木塗上了一層銀粉。此時的景色,恍如月宮仙境,美麗的讓人感到不真實,讓人感到一陣空虛。


  晚風輕輕地吹拂著她那如緞的長發,如水的月光溫柔地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了一層柔和的銀邊。此時的她,真有幾分纖塵不染的感覺。


  看著她那美麗的臉龐,就在一瞬間,高逸辰隱隱有一種錯覺,覺得她不是京城的那個女騙子,也不是什麽非煙公主,而是天上的嫦娥下凡,跟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己。


  悠揚的琴聲響了起來,如山澗清澈的泉水,叮叮咚咚;如枝頭的黃鶯,宛轉動聽。美麗的琴聲在草原上的夜空上回蕩著,如一縷之音,美麗動聽。又如天樂開奏,如梵琴撥響,如百鳳齊鳴。


  草原上,高逸辰和鍾雲鶴你來我往,銀白色的劍花,看得所有人都眼花繚亂。


  “好!”人們沸騰了,臉上的酡紅越發的生動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根本沒有人多看白毓萱一眼。


  高逸辰並沒有給鍾雲鶴一個下馬威,隻是點到即止。其實經過這次交手,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兩人真的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這鍾雲鶴,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他的劍法雖然樸實無華,但是招招實用。


  豆大的汗珠,順著她那嬌美的麵龐,輕輕地落到了琴弦上,濺起了細碎的水花。


  一曲畢,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連忙衝覓雪使了個眼色。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人們歡呼著。


  其實他們哪裏是想聽琴呢,隻不過是想繼續看這精彩的劍術表演罷了。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每個人的心情好像都很激動,恨不得把手掌拍爛,把耳朵震聾。


  傲寒閼氏的臉上也紅紅的,她看著自己那英姿颯爽的兒子,心裏洋洋得意。她並沒有懷疑,白毓萱不會彈琴。在她看來,大周的公主不會彈琴就不對了。


  “公主舟車勞頓,身體不適,實在不能再彈了。”覓雪衝傲寒閼氏施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說。


  傲寒閼氏點點頭,笑道:“也是,姐姐也不是那種不善解人意的人,又怎麽能耽誤了妹妹的洞房花燭呢?”


  高逸辰目光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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