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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翠微樓上話江山,金鑾殿上冠軍侯

  夜如白晝,三天長樂,長安翠微湖前翠微樓,唐王李世民早就預備了百十宴席,給諸多新科士子一洗風~塵。


  宴席開始,自然青竹彈唱,比詩賽棋,往來鴻儒,毫無白丁,就連一些婢女都沒有,整個翠微樓上煌煌歡樂。


  此刻翠微樓一樓,李淳風酩酊大醉,不勝酒力。


  比起來文人的花樣玩法,武夫就很坦率了,來喝,是個爺們給我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哼,兄弟們給我揍他!

  雖然李淳風劍術很高,但是喝酒,還是老江湖們厲害,羅成端著酒杯,迎著李淳風道,“你小子可是撈夠了繡球啊,老哥們跟了一路,零零散散七八筐,你自己一個人七十二筐,你覺得合適麽?來,喝!七十二缸,一缸酒不能少!大家說對不對!”


  周圍,尉遲恭,秦瓊,程咬金諸多悍將哈哈大笑起來。


  李淳風的臉刷的一下都黑了,七十二缸,你們殺了我吧……


  翠微樓二樓,人影彷徨,聲音嘈雜。


  “杜子陵!你別跑!你今天最給我們長臉了,我李牧要敬你一杯,來喝!”


  “別,我已經喝夠了,白兄救我!”


  “白居易,你又偷棋!這局不算!”


  “少來聒噪,讀書的人事兒能叫偷嗎?那叫拿!”


  “……”


  翠微樓上下,燈火通明,時而博聲論道,時而談笑皆罵,其樂融融,恍如夢境。


  一如古人所說的那樣,人生四件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此間不與君子同樂,何時再樂?

  翠微樓頂上青瓦粼粼,葉鋒獨坐瓦礫上,看著遠處的翠微湖,湖上有很多的畫舫,不少的才女伶人都駕船而行,想要憑借才華得蒙狀元們的法眼,可惜,這些女子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些才子們這時候正忙著拚酒呢,哪裏有空給你吟詩作對,畢竟都是人。


  葉鋒仰麵喝口酒,這時背後傳來聲音。


  “今晚上月色不錯麽!”


  葉鋒沒回頭,起身都沒起來,躺在傾斜的瓦簷上,“是很不錯,坐吧。”


  那來人和笑著,席地而坐,一身黑袍,神秀蘊內,雙瞳若星眸一樣閃亮,這個不是那上次三才陣前遇到的黑衣秀士李唐嗎?


  李唐枕著胳膊,看著麵前翠微湖,“葉兄不下去和那些同窗喝幾杯嗎?”


  “不去了。”葉鋒搖頭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我這種人,與其交往離別,不如不交往。”


  李唐點頭,眯著眼看著那翠微湖,“葉兄下一步有何打算?”


  葉鋒回頭笑了,看著李唐,有些玩味的道,“李唐,想來夫子早已經把我的底細給你說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別說那麽多客套話了,我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麽,知道危機要來了,所以才興建鎮魔塔,大辦士子宴!”


  李唐仰麵看著星空,聲音惆悵,“葉兄所言極是,我已經好些次夢到大唐崩潰,神佛入駐,我甚至夢到,南城八百廟,無處不參禪,我看到那些和尚把持了大唐的國運,我看到寺廟以宗教之興奪人之智慧,我看到無數邪惡的神祗騎在人的頭上,而我們卻無可奈何……”


  葉鋒道,“所以,你要反抗,你要阻止神進入大唐,阻止信仰在大地的傳頌,對不對?”


  李唐笑了,指著自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愚蠢,以人的微渺力量對抗漫天神祗,對抗這天意?哈哈……”


  葉鋒道,“沒有,我覺得很偉大。”


  李唐有些意外,“真的這樣認為嗎?”


  葉鋒指著那蒼穹星辰,指著浩瀚人都,“我一直認為,沒有野心,談何力量,談何強者?我見過那些卑微賣~身為爐鼎的強大的仙,那些仙的修為比我都高,但是我看不起他們。我也見過那些能書春秋塑正氣的孱弱書生,他們孱弱的連我一拳都接不住,我從不敢小覷這些書生。一方空有力量,但是沒有野心,他們生死不過螻蟻,天地雲霧不為其開,歲月一世,滄生百姓都不知其名,這樣的仙有何用處?再看看這些文人,沒有力量,但是有野心,有抱負,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生而天下知我名,隕而蒼生為我泣!百年太短,隻爭今朝!這等人和那等仙,哪一個更強?”


  李唐道,“人,更強。”


  葉鋒笑嗬嗬的站起道,揮手點著麵前,“那不就行了麽,你選擇這條路,就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別回頭!”


  李唐有些失神,念道,“可是路很難,路很長……”


  葉鋒拍著李唐的肩膀,“相信我,強者麵前全是路,弱者麵前全是溝,海到盡頭天作岸,山到頂處我為峰,路你選對了,就要全力以赴,不要怕失敗,隻要不死,終會出頭!”


  李唐看著近在咫尺的葉鋒,眼中滿是炙熱,一把手拿起來酒杯道,“大兄話語,我李唐記載心裏了,永記銘心,永世不敢忘!”


  葉鋒拿著酒杯和李唐撞了一下,倆人躺在那屋簷上,那一晚上李唐說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他說他有一個弟弟叫李元霸,天生神力,但是被神殺了。


  李唐說,上代皇帝李淵在的時候,有一個遠親叫李靖,很久之前,他說人朝孱弱,不配他為臣,然後他選擇了成仙。


  李唐說,前些時候,紫微星宮動,東方朔言帝位被天所妒,怕是要有孽子出世,然後一個武姓女嬰來了。


  ……


  李唐說,葉兄,封你冠軍侯,可願?

  葉鋒拱手道,然。


  笑附長酒,兩人躺在屋簷上,一夜長聊,第二天日照翠微湖上的時候,李唐醒來,看身邊,葉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屋簷一側,白衣帛帶的東方朔,道,“秦王,他已經走了,現在寶船即將離開長安了,要不要送他一程?”


  李唐笑道,“無事,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起程,上朝,封官位,開社稷!”


  東方朔道,“是!”


  李唐起身而下,黑衣博帶,雙瞳依舊明亮的好像日月星辰,揮袖而離。


  東方朔看著李唐,搖頭笑道,“秦王終於不再憂慮了,他看開了,唐朝當大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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