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騎射
騎射場位於白鹿書院的東側，占地較廣，足以容納眾多學生在騎射場上騎馬射箭，此時，已經有約莫二三十人站在騎射場中。
除卻李青如與沈風絮外，其餘皆是男子。
忽然，有兩名男子相攜從騎射場外走了進來。
在大洛京城，若是看到兩名年輕的華服男子並肩而行，那不必多說，定是傅雲生與明疏二人。他們二人雖在身份上稍有懸殊，但一直私交甚篤。
明疏著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長發玉冠束起，隻遠遠瞧著，白衣勝雪，悠然閑適，緩步走了過來。
而在明疏身旁的傅雲生，也是一身尋常的騎射衣裝，隻是眉目如畫，看上去清冷華貴，高不可攀，隻一出現，便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沈風絮稍稍歎息。
沈玉樓雖不在，但傅雲生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第二個沈玉樓。這兩個人簡直是磁石一樣，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一出現，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明疏進來的第一眼，也看見了沈風絮，他不由略有些好奇，沈風絮這樣一個柔弱無力的小姑娘，竟也報名了騎射課嗎？可他還沒有上前去問，便見沈風絮的目光定格在傅雲生身上。
似乎是被傅雲生的容色所吸引了。
於是明疏心中冷哼了一聲，走上前去，擋住了沈風絮的目光。
“小姑娘，你報什麽騎射課呀，學學樂理禮儀不好嗎？”
沈風絮抬眸看向明疏，隻見他唇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地笑意，眸中目光深邃悠遠，麵龐白皙如玉，有陽光灑落在他的麵上，似蒙上了一層透明的薄紗。
沈風絮還沒有開口，李青如便先怒了：“你是什麽人？這話又是什麽意思？我們為什麽不能報名騎射了？難道就隻有男子可以報名騎射嗎？書院設有六藝，便是男女都可以報名的，你若是有意見，大可以去找書院的季山長，在這裏廢話什麽！”
李青如生平最討厭的，便是旁人對自己指手畫腳。
“……”明疏一時啞口無言。
他可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隨口問了一句而已，卻不想李青如的反應如此激烈。
沈風絮神色沉靜，唇角微微一彎，卻並沒有笑，隻是輕聲道：“是呀，青如姑娘，他看著人模人樣的，卻實在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咱們也不要理他了，還是走遠點吧。”
明疏：“……”
說著，沈風絮便拉著李青如的衣袖向一旁走去。
傅雲生頓時失笑，看向明疏：“你還真是不討小姑娘喜歡。”
明疏頗為無奈，隻是搖了搖頭。
很快，有夫子也走進了騎射場中，正是教習騎射的張夫子。
除卻李青如與沈風絮外，其他的學生都並不是第一次前來上課了，故而張夫子先讓其餘的人各自騎上了馬，練習射箭後，才走向沈風絮與李青如身旁。
張夫子是個年逾四十的男子，看上去神采奕奕，他道：“兩位姑娘，你們第一次來上課，便先從射箭開始吧，這是輕巧弓，正適合你們使用。”
輕巧弓，顧名思義，便是專門為騎射課上的女學生來準備的，相比於男子所使用的弓箭，要更輕、更小、也更容易拉開弓弦。
沈風絮與李青如分別接過各自的輕巧弓後，張夫子便開始教習握弓的方法與技巧，以及射箭時的要點等等，沈風絮與李青如都認真地聽著。
及講的差不多了，張夫子便帶著她們二人到了靶子旁，道：“你們先自己練習著試試。”
說罷，張夫子便起身去騎射場的另一側。
他還要教習男子。
留下來的沈風絮與李青如對視一眼。
李青如問：“風絮姑娘，剛才可掌握了嗎？”
沈風絮微微搖頭：“還沒有。”
這是她第一次使用弓箭，難免有些生疏，握弓的動作都尚且生澀，更遑論了張弓射箭了。
“那就先試一下吧。”李青如說著，比劃了一下架勢，道，“這個輕巧弓，比我在家中用的弓要輕不少，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好。”沈風絮點點頭，便架起了弓，將羽箭搭在弦上，瞄好了不遠處的靶子後，繼而鬆了手，可羽箭卻並沒有如她所願的射中靶子，而是在半途中就軟綿綿地落在了地上。
李青如抬了一下沈風絮的手肘，道：“像這樣，胳膊再抬高一點，手上再用些勁。”
沈風絮依言而做，隻是下一支羽箭仍舊沒有射中靶子。
她很苦惱地看了一眼李青如，李青如卻隻是笑笑：“我來做個示範吧。”
說著從一旁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繼而羽箭破空而去，正中靶心。
整個動作不過片刻，卻行雲流水。
“好！”
一聲喝彩從身後傳來。
張夫子走了過來，驚喜地看著李青如，道：“李姑娘的箭術當真不錯！我本還想讓其他學生過來指點一二，卻不想李姑娘已經如此厲害了。”
“其他學生？”李青如眉頭微微一挑，“張夫子說的不會子男子書院的學生吧？學生才不指望被他們指點，他們自己能不能學好還是兩說呢。”
李青如自恃箭術精妙，並不屑於男子書院的人前來指導。
“哦？這樣麽？我倒是想與李姑娘比試一二了。”有優雅清冷的聲音從邊上傳了過來，說話之人正是傅雲生，他麵上笑容淺淺，看著李青如。
李青如一時怔住，旋即偏過頭去：“比試就比試！”
話是這麽說著，但她頰邊已經泛起了緋紅之色，說罷，她站在了靶子前方，而傅雲生也從一旁隨意地拿起了一張弓，站在李青如身側。
張夫子搖了搖頭，對沈風絮道：“傅公子與明公子的箭術並不遜於我，甚至猶有過之，我一會兒還要教習男子書院的人，就請傅公子與明公子過來了。”
沈風絮看向一旁，卻見明疏果然也在這裏。
明疏微微一笑，看著她：“小姑娘，不如我們也比試比試？”
沈風絮稍作沉吟：“有什麽彩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