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病了你還得心疼死
這一晚,鬱茉和厲勉皆是喝的不少。
一老一少,一邊飲著酒,一邊天南海北的胡侃著。
今晚的厲勉煞是高興,厲衍之在一旁看著,也不由的唏噓,自從沉之出事後,他就再也沒有入今晚這般開懷大笑過。
其實,平日裏鬱茉多少酒量厲衍之也是清楚的,看著她今晚也該是看厲勉高興,也就真來了一個‘舍命陪君子’。
最後,就眼見著那壇子酒去了大半壇。
厲勉和鬱茉才算是盡了興。
夜漸漸深了,看著天色不早,厲衍之也趕緊欲帶著鬱茉回去。
跟也已經染上醉意的厲勉告別後,兩人才離開。
“茉丫頭,以後常來,陪我喝喝酒,下下棋。”打了個酒嗝,臉上通紅的厲勉醉醺醺地衝鬱茉說道。
今晚,那大半壇子酒多數都是厲勉給喝的。
連連道著好,鬱茉揮揮手,跟他作別。
離開時,鬱茉的臉頰緋紅,眸光也有些朦朧混沌,已經滿是醉意的她,腳下無力,全身也跟著發軟。
今晚,厲衍之卻是滴酒未沾,一是開著車來,二是想著,不得回去還得照顧他懷裏的小酒鬼嘛!
“不能多喝還逞能,明早宿醉頭疼,可別跟我哭。”小心地攙扶著鬱茉,厲衍之瞧著她腳下不穩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憐惜起來,可嘴裏說的,卻又是帶了些嚴厲語氣的話。
聽著厲衍之的輕斥,鬱茉並沒有一丁點害怕,也許真是‘酒壯慫人膽’,她竟是借著醉意,跟厲衍之反駁道:“這點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不信你再讓我回去,我再喝給你看。”
“跟我撒酒瘋是吧?”厲衍之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咬著唇,鬱茉雖是雙眼迷蒙,可頭腦還是多少清醒的,就見她懊惱地亦是瞪了回去:“你瞪我幹什麽?不信咱們試試,你不一定喝得過我。以前,我跟爸爸喝酒的時候,他都喝不過我……爸爸,都不能喝過我呢!”
說著,鬱茉的眸光裏忽而黯淡下來。
不論過去多久,鬱秋聞在鬱茉心中,永遠是一個不能抹滅的傷痛。
厲衍之看著,正待安慰,可他剛想開口,就隻見鬱茉又揚起了頭。
“阿衍,你知道嗎?我今天,真的很高興,很久沒像今天這麽高興了。”突然,鬱茉垂低的頭抬起,望著厲衍之時,盡是驚喜,亦是有晶亮的神采流溢:“……以前,我爸爸也跟今天一樣。溫一壺酒,讓我陪著喝,也和厲伯父一樣……為我備著一小碟梅子……”
說著,鬱茉竟是眼裏泛起了淚花。
酒精的催化,能將人隱藏在心中最深處的情感勾出來,而此時的鬱茉亦是如此。
聽了這話,厲衍之看著她,瞬時也明白她為何會這般。
“以後,我的父親,他也是你的父親,所以囡囡,不用難過,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替代鬱家的父親,一直陪著你。”認真且憐惜地看著她,厲衍之柔聲道。
這些年一直隱忍著的鬱茉,怕是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的溫情,她又怎麽不會動容呢?
雖說厲勉對厲衍之和厲沉之是嚴厲了些,可當和鬱茉在一起時,倒也像個慈父。
方才,見著二人的互動,卻也是極為投契。
緊緊地擁住鬱茉,厲衍之愛憐地替鬱茉係好圍巾。
這般的人兒,又如何不讓人愛惜和顧憐呢?
微醺的鬱茉,此刻渾身都發燙,外邊兒又那麽冷,厲衍之更是小心謹慎地把鬱茉裹得嚴嚴實實,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又生病了。
飲酒後的鬱茉全身發熱,此刻又在溫暖的室內,被厲衍之這般裹著,愈加悶熱的鬱茉極不配合地掙紮起來。
“別動,待會兒吹了風,生病了我真不管你了啊!”厲衍之無奈地皺著眉頭,這個小磨人精,他有時候真是拿著沒法子。
哪裏肯聽他的話?
一邊不安分地扯著脖子上的圍巾,鬱茉卻是嘟著嘴,悶聲道:“熱,熱死了……你別給我係上,都熱死了。”
不滿的,鬱茉嘟囔地嚷著。
“不許亂動,不許亂扯……再亂動,我就把你丟出去,再不管你。”厲衍之暗暗咬牙,趕緊又把圍巾奪過來,再給她係上。
手上的動作不停,他且一邊威脅道。
迷迷糊糊,可腦子倒是很靈光。
鬱茉聽罷,卻也是沒好氣地輕哼:“你不會不管我,相反,我病了你還得心疼死。阿衍,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她說著,帶著嬌俏的挑了挑眉。
“瞧把你給能的,就你什麽都知道……好了,別亂動,真生病了得吃藥呢!趕緊的,回家我給你喝一杯解酒茶。”厲衍之苦笑著,將鬱茉緊緊地摟在懷裏,說著就要帶鬱茉出門。
“我不要喝解酒茶,我想吃桂花酒釀圓子。”鬱茉不滿地說道。
一聽,厲衍之竟隻能哭笑不得:“酒釀?你還嫌剛才喝得不夠多。”
“我想吃甜甜的,給不給我?”鬱茉執意地問。
“……好,回家給你吃甜的。”寵溺地說著,厲衍之擁著鬱茉就要走出大門,
可沒想到,突然地,他們身後傳來溫尚容的聲音。
“厲二哥,天色晚了,你能……送我回家嗎?”羞怯的,溫尚容緩步走了過來,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她才能開口說道。
聞言,厲衍之亦是轉頭望去。
他這一眼,倒是讓溫尚容更為羞澀,可是思忖著,望著他懷裏的鬱茉,頓時她心一橫又道:“厲二哥可以載我一程嗎?”
說著,她的臉頰也跟著暈染開嫣紅,瞧著也是個精致可人的美人兒。
並沒有醉得不省人事,鬱茉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
這兒,卻是依靠在厲衍之懷裏,眉目清冷地看向溫尚容。
對於美人兒投懷送抱這類事,鬱茉想,即便她想要阻止,也根絕不了如過江之鯽的,想要攀附厲衍之的女人。
所以,這會兒她卻也是靜靜地看著,沒別的其他心思。
如若厲衍之的心真在她這兒,她推也推不走不是?
可在溫尚容眼裏,鬱茉這般淡然的模樣卻是狠狠刺激了她一下。
在她看來,鬱茉分明就是如勝利者在蔑視失敗者一般,這無疑對她來說是羞辱。
一時間,空氣凝滯了一般。
縈繞在三人之間的氛圍甚是詭異。
片刻後,終是厲衍之打破了沉寂。
“我們回去怕是和溫小姐不順路,這樣,我派厲宅的司機送你,你先且等一等。”說完,厲衍之卻是再不看溫尚容,又細致地檢查起鬱茉是否有穿好外衣。
見厲衍之又想將她裹得密不透風,額上已經滲出熱汗的鬱茉又不耐煩地掙紮起來:“我很熱,你讓我透透氣,不然真憋死了。”
“有我在旁邊看著,憋不死。”厲衍之不由分說地將鬱茉的外衣拉鏈拉好,摟著她就往外走。
如雕塑般,怔住在原地的溫尚容就隻得看著他們恩愛情深地走出去。
此刻,恨得是牙癢,但鬱氣憋在心頭,又無處發泄。
“怎麽?這就受不了了?早知道,在老爺子和衍之衍眼裏,你可有可無,我就不讓你來了。”待厲衍之攜著鬱茉離開後的片刻,蘇錦詞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
站在溫尚容身側,她一臉嘲諷地冷哼:“今晚這一出,可真是場好戲。不出意外的話,鬱茉是鐵定要嫁入厲家了。從此,夫妻情深,家中上下和睦,外界一定會傳作一段佳話吧!”
雖然,蘇錦詞嘴上是這麽說著,可心頭卻是越來越恨。
對鬱茉的嫉妒和對自己遭遇的不平,交織在蘇錦詞心上,令她靜靜地趨於瘋狂。
誰曾想,一個低賤出身的女人,厲衍之看上了不說,厲勉卻也是頗為欣賞。
不由得,蘇錦詞咬著牙,眼底流露戾氣。
這些年,她的犧牲,她的付出,可絲毫沒被任何人認可過。
“蘇姐姐你這麽刺激我也無用啊!厲二哥和鬱茉兩人相親相愛,我們也該祝福不是?”倒是沒有表現出不任何情緒,溫尚容這時也沒了方才的羞澀嬌柔,看著蘇錦詞笑了笑說道。
蘇錦詞亦是帶了笑看她:“看來,今天找溫妹妹來,是白費功夫了。其實……哪裏會勞煩衍之送你,司機早就已經等在外邊兒了。”
她一邊說著,眼裏盡是嘲弄。
瞬時,溫尚容臉上的笑容一僵,她垂下的手緊緊捏著,指甲都已經深入了肉裏。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笑得溫柔:“那多謝溫姐姐,我就告辭了。”
說完,就在轉身的一瞬,溫尚容臉上的笑就隱去,轉而換做了陰沉的冷寒。
待她走出去時,寒冷淩冽,而厲衍之的車正好開了院子。
望著頃刻就消失的黑色小車,溫尚容心中的失落夾雜著羞憤,令她喘不過氣。
不論從厲衍之的家世和魅力,都是溫尚容傾心的,可沒想到的是卻有一個鬱茉擋道。
不得不說,厲家對鬱茉的包容和善意令她嫉妒。
“上不得台麵的終究不該癡心妄想。”眸子裏突然蒙上一層陰寒,溫尚容輕聲地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