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
厲衍之如何也沒想到，出現的攔路虎會是鬱茉祖孫情深的奶奶。
當沈宛說出這些話後，厲衍之渾身帶了些僵硬，抿著唇的他一直沉默著。
寂靜的病房裏沒有一點兒聲響，沉默的氛圍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而沈宛則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似乎在急切地等著他的回答。
靜默了良久，厲衍之幹澀的喉頭動了動，繼而終是開口，苦澀地說道：“老太太，這件事我怕是不能答應你。”
“厲先生，你…”沈宛臉色一變，又想要說些什麽。
可忽而，厲衍之卻是打斷，又道：“老太太，您跟鬱茉是有血緣牽絆的關切。而我，是用真摯的熱忱愛著她。我明白，十年的差距意味著什麽，可是，我如何也不願放棄。我，是真的不能離開鬱茉。在這一點上，我亦是自私，可怎樣我都不願意放手。還請老太太您諒解。”
當厲衍之說了這話，沈宛即便有滿腹的話也都是頓時也沒了聲音。
話已至此，還能有什麽好說的？
病房內，倏然又靜默起來。
片刻後，厲衍之心事重重地站起了身：“老太太，您好好休息。”
說著，他微微躬身後轉身欲走出病房。
不料，就在厲衍之轉身的一刹那，他卻是錯愕地愣怔住。
偏過頭的沈宛直接身旁的厲衍之道別後就沒了動作，亦是覺得疑惑。
哪知，她這一轉頭，亦是愣住。
站在病房外，臉色蒼白，看著很是虛弱的人兒不正是鬱茉嗎？
剛才他們的對話，她聽到多少？
就在沈宛心一沉時，厲衍之卻是快步地走到鬱茉麵前。
“怎麽出來了？你不知道你現在……”一臉的焦急，厲衍之咬著牙，憤憤地正說著，可念及沈宛，又將後麵的話也生生咽了回去。
不過，臉色有些難看的厲衍之雖帶了怨怪，可到底心裏還是舍不得鬱茉
說著，他就伸手撫上了鬱茉的額頭。
麵色有些凝重的厲衍之低頭往著鬱茉的眼神流露出自然親昵的關切，他的手放在鬱茉額頭上過了片刻，這才緩緩拿開：“好像已經退燒了，但還是要小心些。”
鬱茉的臉頰已經褪去了潮紅，轉而換作憔悴的蒼白，此時她的渾身發軟無力，能好好地站在厲衍之麵前，全是強撐著。
知曉鬱茉已然退燒，厲衍之緊張的情緒才稍稍緩和，接著，他才注意到鬱茉似乎是一醒就趕緊趕了過來，這不，披散在肩頭的發還是淩亂著。
心髒最柔軟的部分有了心疼，厲衍之轉而又抬手輕輕地梳理鬱茉的發絲。
他的動作充滿了無限的溫柔和細膩，鬱茉微微地仰起頭，亦是不知不覺眼眶裏泛起了點點淚花。
這幾日，鬱茉皆是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可依稀中她仍是能感覺到厲衍之在她耳邊的低語。
那些話帶了繾綣和憐惜，令仍在病種的鬱茉亦是心疼。
且，幾日沒能好好看他，鬱茉竟是覺得，厲衍之帶了些疲倦的臉上有了一絲蒼老，他的眼裏有了血絲，怕是自她昏睡後，他就沒能好好休息。
想到這裏，鬱茉眼裏的淚花更是閃閃。
相戀的兩人，雖然隻有短短的幾日未能相守，可就好似踏遍了萬水千山才能得見一般，讓兩人俱是對彼此有了濃重的思念。
一時間，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的厲衍之和鬱茉之間，仿佛時間都定格了一般。
而病房內，坐著的沈宛卻是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
雖然，厲衍之背對著她，她看不到厲衍之的神情，可越過厲衍之，她卻是窺見了點點鬱茉的模樣。
滿目的思念和愛意，亦是有欣喜和眷戀，沈宛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孫女有了這般嬌羞的女子柔情。
原來，鬱茉竟是在她不知不覺間，已然已經長大，成了柔媚的女人模樣。
免不得，沈宛心中有了一些失落。
在她的記憶中，鬱茉仿佛還是艱難地邁過門檻，接著在宅子裏胡亂跑著，扯著嗓子喊奶奶，奶奶的小人兒。
不由得，沈宛的眼角也溢出了點點淚水。
歲月啊，真是讓人恍然不覺卻又極易流逝的東西。
曾經需得她嗬護備至的小孫孫，如今早已不再需要她，且鬱茉的身旁早已有了相守的人。
也就在沈宛神情恍惚，思緒飄忽的時候，鬱茉已經深深吸了口氣，轉而恢複了平日的淡然。
“你先在外麵等等，我去看看奶奶。”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鬱茉有氣無力地說著，但瞧著卻是有著安慰的意味。
厲衍之沒有答話，卻隻是點點頭。
剛才他不知道和沈宛的對話，鬱茉聽到多少，此刻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忐忑、擔心。
見他點頭答應，鬱茉臉上的笑意更濃：“我高熱才退就趕了過來，現在胃裏空空，你去給我買些吃的吧！現在，我感覺自己應該能吃下一頭牛。”
說著，鬱茉卻也是調皮地摸了摸小腹，做了個鬼臉。
厲衍之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雖然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但還是勉強地笑笑。
艱難地扯出一絲笑意，厲衍之心中已經了然。
怕是，剛才他和沈宛的對話，鬱茉怕是聽了個七七八八了。
望著厲衍之僵硬的笑，鬱茉挑眉：“笑得真難看，你快去給我買吃的去。有什麽好吃的都要來一份，我感覺我好像很久沒吃過東西了似得。”
“知道了。”寵溺地看著鬱茉，厲衍之應和道。
接著，便是厲衍之越過她，走出了病房。
在住院部長長的走廊裏，厲衍之的背影顯得高挑欣長，挺括的襯衫穿在他身上甚為適合，鬱茉在走進病房前，側頭深深地望了厲衍之一眼，最後暗暗地籲了口氣，她才緩步走進去。
當鬱茉轉頭的一瞬，就剛好對上了沈宛沉靜的眸光。
頓時，鬱茉的心一顫，接著趕緊讓自己穩定心神，繼而才走進病房。
心髒，莫名的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鬱茉的思緒亦是複雜的，她不由的思忖，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其實，在厲衍之和沈宛初初談到她時，她就已經站在了門外。
她們兩人的談話，鬱茉雖然未能逐字逐句挺全，但也八九不離十。
這一會兒，看著沈宛，她實在心裏有了些怯意。
“瞧瞧，臉色這麽差。快過來，讓奶奶好好看看。”當鬱茉走近了，沈宛才徹底看清鬱茉憔悴蒼白的臉色，頓時她心疼地喊道。
哪裏舍得讓沈宛著急？
鬱茉雖然無力，但還是抖擻了精神，故意裝作無礙：“我沒事兒，就是多睡了一會兒，沒吃什麽東西看起來臉色不好罷了。”
說著，鬱茉臉上帶著歡快的笑意，來到沈宛身旁。
趕緊拉住鬱茉的手，沈宛慈愛且憐惜地摸著她憔悴的臉：“瘦了好大一圈，還說沒事兒。”
“你乖孫孫我不是一直都這麽瘦嘛！”
“貧嘴。”
見著鬱茉調笑的模樣，沈宛忍不住輕聲斥責了句，可說著這話時，她卻是滿臉的寵愛。
望著沈宛這般，鬱茉臉上的笑更是明豔。
不過，沈宛還是從鬱茉的眼底裏看見了隱隱的擔憂。
反複摩挲著鬱茉清瘦的臉頰，沈宛溫和地說道：“剛才我和厲先生的談話，你都聽到了？”
沈宛的主動提及令鬱茉有些失措，她慌張著，半晌都沒有說話。
看著鬱茉這模樣，沈宛笑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心頭有多少彎彎繞繞還能瞞得過我？”
“……奶奶，我……”頭緩緩的垂了下去，鬱茉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亦是隱去。
鬱茉忐忑憂愁的模樣，看得沈宛也跟著心疼，無奈地沈宛歎息了聲，接著道：“還記得，你父親帶著你回宅子時，你才五歲。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家裏的椅子高。不過年紀雖小卻是調皮得很，日日夜夜的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吵得宅子裏的人腦仁疼，且你總是惹禍不斷，若是哪天沒個人來跟我告狀，我還不習慣。”
沈宛說著，臉上卻有了深深的懷念，曾經的鬱茉雖然惹禍不斷，可到底那些日子是讓人無比惦念的。
“看著你一點點長大，我也是明白，終有一天你會長大，更會有喜歡的人。最後，你總是要走出鬱家的宅子，開始你新的人生，嫁做人婦，生兒育女……從前，我覺得這一天會來得很慢，可是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得這麽快，我的乖孫孫長大了，也有喜歡的人了。”沈宛一邊說著，嘴角雖然笑著，可到底帶了幾分傷感。
鬱茉就坐在她身旁靜靜地聽著，臉上也蒙上了一絲悲傷。
緊緊握著鬱茉的手，沈宛又道：“終究，你還是長大了……當年，寧家那小子我沒有瞧上，因為我看來，你們終究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如今，那個厲先生確實是人中龍鳳，要說旁的而今鬱家的處境也沒有什麽資格可以挑剔的。但是讓我憂心的不止是他的年紀……囡囡，我們鬱家敗了，已經沒有能力為你撐腰，而那個厲先生我雖然不知道他的背景如何，但亦是能瞧出他出身定然不凡。你父親走了，鬱家的一些都沒了，沒了仰仗，我怎麽能放心你走入那樣的家庭？”
沈宛的話讓鬱茉揪心，慢慢的，她的頭垂得更低，眼眶裏的淚水也盈盈的，她竭力忍耐著，可那淚水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一般。
緊緊地咬著唇，鬱茉好似也不知道疼一般。
“這些年風風雨雨的走過，到頭來我也悟出來了，這日子啊得平平淡淡的過。囡囡，我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我終究陪不了你多長時間了，所以隻願你能找到個情投意合的，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你覺得，這位厲先生，可以嗎？”沈宛說著，卻是用澄明的眸光望著鬱茉。
霎時間，鬱茉一陣語塞，如鯁在喉的感覺令她極為不適。
她跟厲衍之兩人，並沒有表麵的那麽簡單，她和他的羈絆不隻是感情，更直白一些，一直以來是她在利用著他。
但是，這些話，她如何跟對她給予厚望的奶奶說？
她說不出口，她害怕看到沈宛失望的目光。
終究，眼眶的裏的淚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徑直地跌落。
滾燙的熱淚落在鬱茉的手背上，她感覺直燙人。
眼前一片模糊的她心中破濤翻湧，可到底那些話她還是說不出口。
而且，如今的她對厲衍之是真的用了情，她哪裏能舍得離開厲衍之？曾經她想過，倘若厲衍之再也容不得她，她會離開，可現在……她真的做不到。
看著鬱茉熱淚滾滾的模樣，沈宛又如何不心疼？這個孩子是她手把手地教養，親眼看著長大，是她最寶貝的心尖兒。
可是，沈宛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鬱茉和那厲先生怕是得不了好。
”囡囡，你又怎能真的不明白？你的父親……出了那樣的事，這些名門望族哪裏能容得下你？即便這個厲先生能護得了你一時，可接下來的數十年又真的可以讓你一生無虞嗎？”沈宛說著，卻也是傷了情，也跟著抹著淚：“即便你我都清楚你父親是清白的又如何？這世上誰都不信，他們都隻道咱們鬱家出了個敗類，而你是他的女兒，也是該被戳著脊梁骨罵的。奶奶是不希望你以後還受苦啊！囡囡，你得明白……”
沈宛說著已經是淚流滿麵。
鬱茉是她的孫女，她哪裏會不希望鬱茉好？隻是，那個厲先生終究不會是她的良人。
沈宛越是這麽想著，就越是悲戚，他們鬱家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偏偏最為寵愛的鬱茉要受這般的苦楚。
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的鬱茉終於是抬起了頭，才剛剛好了一些，又情緒激動的哭了一場，鬱茉這會兒顯得更是虛弱，臉色蒼白得如宣紙一般。
但是她強撐著，趕緊去擦拭沈宛臉上的熱淚：“奶奶，你別哭，囡囡不孝，到如今還讓你傷心難過。”
她這般說著，淚水卻也是湧得更厲害。
“孩子，你若想我不難過，你就且答應了我。你是我鬱家的孩子，你當記得，咱們鬱家出來的人，行得端，走得正，更是言出必行。”沈宛使勁兒地握著鬱茉的手，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奶奶如今什麽也不要，就要你的這一句承諾。”
帶著希冀的眼神，沈宛目光灼灼地望著鬱茉。
她的眼神令鬱茉猶如置身在炙熱的陽光下，無所遁形。
不敢去看沈宛那目光，鬱茉蒼白的臉這會兒卻是憋得通紅，她渾身戰栗著，內心已然是天人交戰中。
“奶奶……你為什麽要逼我？”隔了好半晌，一直咬著牙的鬱茉都能嚐到嘴裏的甜腥味，然後再也忍不住，小聲地啜泣起來。
就宛如迷途的小孩兒，鬱茉哭得不能自己，滿臉淚痕的她看著令人分外心疼，沈宛瞧著也是不忍地移開了目光。
歇了歇，她才狠下心說道：“你從小到大奶奶凡事都依著你，可是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鬱茉，如果你不答應和那個姓厲的斷了往來，你就莫要再認我這個奶奶。”
言辭激烈，沈宛倏然鬆開了鬱茉的手，臉色陰沉的她偏過頭再不看鬱茉。
鬱茉？
聽著沈宛喚自己鬱茉，正啜泣著的她卻是愣住了，平生頭一次沈宛這麽喚她。
驚愕得都忘了哭，臉上仍然帶著淚痕的鬱茉就這般怔怔地望著沈宛。
病房裏再次靜得可怕，氣氛亦是跌入冰點。
祖孫這場僵持說到底也不能分個勝負，誰妥協，誰認輸，無疑都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一時間，也就在鬱茉不知該如何，手足無措時，就隻聽聞耳旁有聲音響起。
"老太太，關於我和鬱茉的事，不該是她一人決定的吧！”
這個聲音，鬱茉無比的熟悉，無數次她聽得這聲音都會不由自主地帶著甜蜜，而這一次鬱茉聽著卻是不寒而栗。
這人，現在到底是想做什麽？還嫌不夠亂？
站門門口的厲衍之兩手提著滿滿兩個袋子的食物，亦是沉著臉的他跟著緩步走了進來。
沈宛聞聲也是看了過去，冷聲嗤笑道：“厲先生，我和我的孫女說話，跟你沒有幹係吧？”
放下那兩大袋子食物，厲衍之卻也是毫不客氣：“老太太，這當然跟我有關係。如今，我和鬱茉已經在一起，並且有了共度一生的打算，雖然我和鬱茉並沒有結婚，可也算是事實上的夫妻。您說，鬱茉的事兒和我有沒有關係？”
聽得厲衍之這般說，沈宛頓時臉色鐵青，身子顫抖的她皺著眉狠狠地看著鬱茉。
當即又白了臉色，鬱茉大駭，她幾乎絕望地看向厲衍之：“厲衍之，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心愛之人無端地要被搶走，我難道還不該據理力爭嗎？”厲衍之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這會兒，鬱茉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趕緊想要去扶已經氣急的沈宛，但當她的手快要碰到沈宛時，沈宛卻用無比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頓時，鬱茉僵硬地愣住，心頭也霎時間冷寒。
望著祖孫倆，厲衍之亦是臉色難看，也就在鬱茉默然地落淚，哭得煞是悲傷的時候，他卻是走上了前。
然後，出乎意料的，厲衍之竟是砰的一聲，跪在了沈宛的病床前。
厲衍字這一舉動，不止是驚了鬱茉，也是讓沈宛心顫。
鬱茉瞪大了雙眼，看著背脊挺直地跪在地上的厲衍之，心頭泛起了苦澀。
他，又何必如此呢？
無聲的，鬱茉的淚更是洶湧。
如厲衍之這般如璀璨星辰的人，該是被無數人仰望，崇拜的，不該是如眼前這樣，狼狽地跪在地上。
厲衍之的模樣看得鬱茉心疼，所謂關心則亂，倒是沈宛看得要比鬱茉更通透。
這厲衍之，即便是跪於人前，他也是心高氣傲，半點沒有羞憤和難耐。
“厲先生，我們無緣無故，你這一跪，我怎麽受得起？再說，你這麽做是給誰看？”冷冷地看著他，沈宛道。
厲衍之卻是勾起了一絲輕笑，坦蕩地說：“您是鬱茉的奶奶，我是她未來的丈夫，於情於理，這一跪您老人家都是受得起的。而且，這一跪，也該是我做的。之前，未經您允許，我就和鬱茉說定了婚姻大事，這的確是於理不合，更輕慢了您，為這，我和鬱茉跟您老人家道歉。”
說著，厲衍之卻是躬了身。
不卑不亢，好不自愧，厲衍之即便跪著，也端得一派好風骨。
鬱茉聽著厲衍之的話愣怔著，沈宛又哪裏不是動容著。
“老太太，鬱茉的身世我早已知曉，卻也是從不放在心上，我看上的是鬱茉，並不是她的身家背景，這一點您大可放心。而且，除了我不介意外，我也一定不會讓鬱茉將來受一丁點委屈，現在說出來您可能不信，但請給我時間，讓我一點點證明。再則，夫妻本是一體，損了鬱茉也當是損了我，所以不論是為了鬱茉還是為了自己，我都會好好保護鬱茉，”厲衍之說著，又是一個躬身：“老太太，我是真心愛著鬱茉，心中也暗暗立誓，這輩子都要和鬱茉彼此攜手走下去，不論前路如何，我都會替她擋風遮雨，絕不含糊。”
在一旁，鬱茉聽著厲衍之這番話，卻也是哭得更厲害，可一邊哭著，她卻是笑了起來。
這個笑裏包含了太多的深意，但是更多的，還是無法用語言言喻的幸福。
接著，也就在沈宛沉默的時候，鬱茉卻是站了起來，跟著跪在了厲衍之身旁。
“怎麽？你想跟著外人來逼迫你奶奶？”沈宛皺著眉，冷哼道。
鬱茉聽罷，卻也是搖搖頭，繼而道：“奶奶，他不是外人……他是囡囡認定的丈夫。我不知道，將來他會不會如承諾那般永遠護著我，可是我願意試一試。曾經，奶奶你教導我，說一切要依照自己的心而行，如今囡囡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還希望奶奶能夠成全。”
沈宛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過了良久都沒有言語。
而鬱茉和厲衍之也就這麽跪著，作勢就一直跪到沈宛答應位置。
亦是不知過了多久，厲衍之心疼的望著臉色蒼白的鬱茉，心中糾結時，沈宛卻是終於開了口。
“你們兩個這出，是要讓我當個惡奶奶嗎？”長歎了一聲，沈宛麵無表情地說：“都起來吧！我年紀大了，到底是管不住你們年輕人的事兒。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惜，我這孫女孩沒嫁出去，胳膊肘就朝外拐，看著實在讓人鬧心。
說著，沈宛連連擺手：“趕快走，趕快走，眼不見為淨，你們讓我清淨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