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各懷鬼胎
“打了又如何,怎麽她乾和祥不要的人,這整個鄢陵城的酒樓就都不能要了嗎?”
李鶴年叉腰翻起一記白眼。
“你會輸的很慘的。”
蔣聞禮一副語重心長的架勢。
“這倒是笑話了,之前乾和祥是這鄢陵城裏的頭一份,可客棧生意也好的很。怎麽到我手裏就要輸的很慘,小子你是看不起誰?”
李鶴年眯起狐狸眼,收了笑臉。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早晚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見李鶴年與他意見相左,蔣聞禮恨鐵不成鋼的撂下一句,說罷,便轉身離開。
阿墨看著很是疑惑,“這還什麽都沒做呢,他怎麽這麽肯定,還這麽大怒氣,奇奇怪怪的。”
洛落單手托腮,眉頭打結,“這症狀與周櫻雪真是實打實的像,要說他心裏沒鬼,我是不信的。”
“若真是像秀才說的,你接收了這些被周家辭退的人會招來禍患,不如”
阿墨想了想,打算建議李鶴年遠離是非
祝辛心裏倒是起了念頭,去福滿樓可以就近盯著李鶴年,但凡她有什麽舉動,他都可以第一時間知曉。且新開的福滿樓對眾人而言確實是個不錯的去處。
“我也覺得,做生不如做熟,如若鶴娘方便的話,我這就跟幾位師傅說上一聲,大夥約著晚些時候見上一見。”
李鶴年眯著眼睛將祝辛上下打量了一凡,勾起一抹淺笑。
“那就麻煩小辛兒替我張羅了。薪水上麵,隻要是誠心留下的,都好說。”
祝辛勾起一絲同樣客套的微笑,“好,我這就去,鶴娘子稍待片刻。”
臨進傍晚,洛落送走最後一位前來看腹瀉的大娘。
“我有些好奇,你說鶴娘哪來的底氣跟周家對著幹?”
阿墨將今日的賬本遞給洛落,隨口說道。
自從徐半仙送來牌匾之後,醫館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如今這賬目已經是好看許多,這個月到今日竟然還有些許盈餘。
“我也好奇,不如”
洛落與阿墨互視一眼,二人齊齊點頭,“一起去看看吧。”
徐半仙將自己的長幡收起,放在醫館裏,近幾日他圖方便,很多算卦的物件被他一股腦的都收在醫館裏。
此時徐半仙正將自己的箱籠收進來,擱在地上,“我也去,我覺著此時過去,想來應該能蹭上一頓好飯。”
算命徐半仙或許不行,算飯徐半仙可從來沒差過。
已經被粉刷一新的福滿樓,此時正擺著一桌子的好飯。
洛落、阿墨與徐半仙一起走進福滿樓的時候,李鶴年正把玩著腰間的銅墜子,翹著二郎腿,斜靠在太師椅裏。
下麵從乾和祥出來的大廚與夥計看著她,皆是一臉怯意,當然祝辛除外。
三人見著這架勢,便在門口停下了步子。
正堂中的李鶴年看見三人,紅唇輕啟,“之前各位的要求我已經知曉,眼下各位的本事我也看了個分明。
梁九斤,梁大廚,烹製江南菜的一把好手,淮揚菜、杭幫菜皆能上的了席麵。剛剛這鬆鼠桂魚我嚐了,味道卻是不錯。”
人群之中,一位年介五旬,身材寬胖,圓臉細眼的漢子走上前打了個拱。
“李娘子客氣了,小老兒這是祖傳的手藝,還算上的了席麵。”
李鶴年點點頭,“這醃篤鮮是誰做的?”
一個瘦高的小子,走上前來,他抬頭看了眼上首的李鶴年,那本來黝黑的皮膚便透出幾許淡紅。
“五花肉,膩了,你這二廚還差了些。還是從幫廚做起吧。”
瘦高個那黑紅的臉瞬間隻剩下黑色,幫廚與二廚差距可不小,他還指著能多賺倆銀錢,好去哄了桂花巷裏的花娘呢。
“做飯這一道上,我不如各位懂,可吃這件事兒上,各位未必比我懂。我也不跟各位繞彎子,做的好的,我必厚待,做的不好的,我也不講什麽情麵。
我留下你們便是同周家過不去,這外麵風險我替你們擔著,可這裏子誰要是不給我做足了,我自然也不會給他麵子。諸位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李鶴年坐正身體,雙手抱懷,這一刻她確是一隻猛禽,鶴鳴出鞘。
祝辛率先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東家放心,我等必然鞠躬盡瘁,以報東家這份收留之恩。”
離了乾和祥,梁九斤本還有些坐立難安,畢竟自家還有八十老母要看病,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兒要撫養。
離開的時候,周二小姐,對外放出話去,說他們這些人盡是些無能黑心之輩,將他們說的一無是處。本來他還怕要失了收入,不知要如何熬下去,誰知不過一下午的功夫,小幫廚祝辛就給大夥找到了去處。
這李娘子看著妖妖嬈嬈的,可以他的閱曆看來,這女人敢同周家打擂,自是有魄力,再加上剛剛那一番捧他踩別人,便可知這女人不好惹。
梁九斤也不含糊,立時重重一拜,“東家,您有什麽隻管說,我梁九斤別的不敢說,但凡這菜上,若出了任何茬子你隻管罰我。”
李鶴年掃上一眼接連上來表忠心的眾人,咯咯一陣嬌笑,“我呀也不是愛端著架子的人,今日便到此處了,明日你們再過來同我一起準備客棧開業之事。”
梁九斤帶著眾人齊齊行禮。
“東家放心,我等明日必然按時到來。”
李鶴年笑著揮揮帕子,“去吧去吧,各位明日見呢。”
見李鶴年將一眾夥計送走,洛落等人這才走上前來。
“今日這李掌櫃好生威風,認識你這麽久了還是頭一回見你這般霸氣側漏。”
洛落撫掌誇讚道。
李鶴年聽了卻不甚高興,貼著洛落便要靠上去,“小落兒這是被奴家給嚇住了嗎,奴家對著落兒的時候,才是奴家真實的麵目呢。”
阿墨在洛落另一側坐下,歪頭看著表情過於豐富的李鶴年,“真的嗎?我不信。”
雖是被當麵戳破,卻不見李鶴年有一絲惱怒。
“奴家這樣的人,慣常便會哄別人開心。不過今日起,可就不一樣了。”
徐半仙眼睛粘在這一桌子好菜上,可耳朵卻沒閑著,聽到這一句,他倒是隨口回問,“有何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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