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能見死不救
馬齒莧就過熱水焯熟了，切成一段段的，跟蒜末、醋和鹽涼拌在一起，吃起來略帶酸味，很爽口，有消炎涼血的作用。
晚飯一端上來，劉香巧就很驚喜：“灣灣，你是什麽時候學會做這個的？”
畢竟這一傻就傻了十年。
十年後醒來，整個人大變樣，這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每天都讓劉香巧感覺不可思議。
“我是在下地的時候聽人家說的。”葉灣一本正經的信口胡謅，“媽，可能我真的是個天才少女吧！”
“是是是，天才！我家灣灣是個天才！”
這一段飯沒有用多少玉米麵，但是母女二人吃的都很飽，再也不用半夜裏餓肚子了，比煮玉米粥劃算多了。
“熬過了這段日子，生產隊就該分糧食了，媽，咱們再堅持堅持。”葉灣給劉香巧打起。
“熬，必須得熬，日子不都是一天天的熬過來的嗎？”現在灣灣病也好，希望就在前方了，劉香巧也跟著樂觀了起來。
吃了晚飯，葉灣開始收拾鍋碗，就聽見院子裏有人喊她的名字：“葉灣，葉灣在麽？”
“哎呦，是她李二嬸子啊！”劉香巧在屋裏頭的油燈下做針線活，聽見叫聲就出來了，“你找我家灣灣啥事兒啊？”
李二嬸子神神秘秘的跟著劉香巧進了廚房，湊到葉灣身旁就小聲的說道：“我這裏還有雞蛋，你還收不收了？”
“啊？這可不敢了！”劉香巧連連擺手，“今天生產隊批判了我家葉瑤，這人現在還在學習班呢，這要是我家灣灣再出點事兒……”
“不收了啊？”李二嬸子還挺失望的，“這幾天雞下蛋比較多了，我想著換點錢。我家老大這不是馬上就要考學了嗎？以後到鎮上去上學，走路的話要三十多裏地太遠了，我想著給他買輛自行車呢！”
她托城裏的親戚搞了一張自行車的車票，可以去買車子了，但是就是差點錢。
所以，她想著用雞蛋來換錢。
“收！”葉灣洗完了碗，擦了擦手說道，“為什麽不收？我收！”
正好她需要東西，李二嬸子需要錢，交換一下正好。
“那太好了！你等著啊，我去家裏頭給你拿雞蛋！”劉二嬸子高興的說道。
“嬸子，你這雞蛋什麽時候有，我什麽時候都要！記得給你的親戚們也都說說啊！但是，千萬別漏出去口風！”葉灣叮囑道。
“好，好！”李二嬸子歡天喜地的回去。
劉香巧臉色都白了：“灣灣啊，你收那麽雞蛋幹啥？這要是出了事……”
“媽，不要緊。活人總不能餓死吧？我隻有多賺點錢，才能夠跟人家去換糧票啊！”現在買什麽東西都要票，沒有糧票是不行的。
為了填飽肚子，所以她必須要這麽做。
沒辦法，這資源都是分配好了，如果自己缺少什麽的話，隻能夠和別人去交換了。
葉灣當晚上收了幾十個雞蛋，依舊是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了醫院，昨天劉香巧就說了，葉大奎鬧騰著要出院了。
醫生也說可以出院了，回去靜養就行了。
臨出門前，葉灣特地去大隊借來了板車，專門去醫院裏拉葉大奎。
她一到鎮醫院，那些曾經買過她雞蛋的病人家屬就找來了，因為買她的雞蛋不需要票，可以現金交易，而且還便宜，所以都惦記著她。
前幾日她在醫院裏做生意口碑也落下了，竟然有很都人一直都在盼著她來。
葉灣留了兩個雞蛋給父親，剩下的雞蛋迅速的出手，她把錢收好之後，就去樓下給父親辦出院手續。
天已經大亮了，來鎮醫院看病的人絡繹不絕，她拍在隊伍後麵等待著辦手續，忽然看見樓道的長椅上歪歪扭扭的躺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她閉著眼睛，渾身全縮成一團。
葉灣忍不住的打量了她兩眼，那姑娘渾身都是補丁，頭發也很淩亂，一張小臉倒是還算幹淨，但是，卻紅的厲害，看樣子像是發燒了，而且燒的還很厲害。
“哎，這麽小的孩子，就病的這麽嚴重！家裏人往醫院裏一扔就不管了，這可真是作孽啊！”
“不是不管吧？我看他家裏人好像是錢不夠，去湊錢去了！”
前麵排隊的人正低聲的議論著，孩子忽然睜開了眼睛，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緊接著整個人就開始抽搐起來。
這應該是燒的太厲害了，要驚厥的前兆了。
葉灣挺可憐這個孩子的，她見沒人敢上前去管，也沒有一個醫生肯過來，她就撥開人群，直接找到了醫生的診室，大聲的說道：“醫生，門口有個孩子發高燒劇烈的咳嗽，看樣子想要驚厥了，你快去看看。”
醫生停下手中的工作出去看了一眼，把孩子給抱進診室，簡單的給診斷了一下說道：“她咳嗽的這麽厲害，燒的也厲害，八成是肺部感染了。打針吃藥不行，得掛水才行！”
“肺炎？這麽嚴重？”葉灣心頭一驚。
“對，所以必須趕緊用藥，我給你開藥單，你帶著她住院吧！”醫生說著就低頭開始給開藥。
醫生把藥單遞給了葉灣，葉灣看著上麵的數字不小，她現在身上也沒有帶那麽多的錢。
“醫生，我並不是孩子的家長，手裏也沒那麽多錢，你看能不能這樣？先讓孩子住院掛水，然後……”
葉灣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醫生給的打斷了：“這個恐怕不行，醫院裏有規定，我做不了主。”
“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那你去找我們領導吧，如果領導同意了，我沒意見。現在請你讓一讓，我還有病人要看病……”醫生可能這種事情見多了，神經已經麻木了，隻想要履行自己現在的職責。
葉灣心頭惱火：“即便如此，你先給孩子打個針把燒退下去也好啊，總不能夠看孩子一直這麽高燒吧？”
她正在跟醫生理論，這時候一個男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我妹妹在哪兒？”
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葉灣一回頭竟然看到了江野，一大早晨，他就跑的滿頭大汗，白色的短袖襯衫被汗水打濕了，緊緊的貼在身上，線條硬朗輪廓分明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