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沒有錯

  太傅夫人和張曉蘭張曉舒都給他行禮,尚愣在一旁的家丁跪了下來。


  夫人怒道“還不是你的好女兒,竟然以下犯上,當眾指責我,罔顧禮儀,今日若是不罰,如何正我家法!”


  張之洲看向北月。


  剛才夫人派人去請他,說是國師大人親自登門來了。


  他緊趕慢趕回來,卻聽門房說國師大人剛走,是專程送五小姐回來的。


  他心裏奇怪,便想來問問,卻不想見了一場熱鬧。


  家丁身上全是血,張之洲覺得心煩,兩指一捏,一股暖紅色的光立刻將家丁包了起來。


  哀嚎聲立止。


  “你們都出去!”他吩咐道。


  跪在地上的家丁立刻攙扶著另一個火速跑出去,炮灰不好當,趕緊走為妙。


  站在門口的丫鬟識趣的關上了門。


  太傅夫人心氣難平,冷眼看著北月。


  北月卻不怕她,見張之洲沒有要立刻罰她的意思,便散了手裏法力,冰刀也逐漸融化。


  張之洲找了張桌邊的椅子坐下,看向北月,神情淡然,“我剛才聽說了些,但不盡詳細。國師大人是專程送你回來的?”


  北月乖順答道“是。”


  “所為何事?”


  北月將街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倒是沒有要爭功的意思,沒有往自己臉上貼金。本來她的目的也不在此。


  但夫人處處雞蛋裏挑骨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她辯駁兩句也是正常。


  “事情便是這樣,女兒自覺無錯。雖不知夫人意欲何為,但我是不會認錯的。我雖說不上舍己救人,卻也是一腔熱血,如此都要罰,夫人以後憑何在這後宅立規矩?這張府的對錯是非,又該如何分辨?我兄弟姐們這麽多人,難道都要個個是非不分,對錯不明嗎?”


  張之洲聽完,未做評論,隻問道“現在可還頭疼?”


  這樣一問,北月都忘了要裝作難受,她捂了捂大腦門,眼珠一轉,“嘶,尚疼。”


  張之洲心裏哼笑,“既是疼,還這般與家丁動手,若是沒事,不得掀了這拂黎院。”


  北月漆黑眼珠一轉,“拂黎院是我自己的院子,我自然不會掀了這裏。”


  夫人聽出了言外之意,趕著說道“老爺,這丫頭目中無人,心無法紀,今日跟家丁動手,說不好明日就要惹出什麽禍端……”


  張之洲伸手打斷她的話,卻也不看她,隻看著北月,“除了頭疼,可還有什麽別的不適?”


  不等北月回答,夫人又插言道“老爺……”


  張之洲轉頭看了她一眼,夫人遲疑,終是張著嘴沒說出話來。


  隨後,張之洲目光看向北月。


  北月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答,她眨眨眼,“嘶,好像頭暈腦脹的,怎的從昨晚開始,就有些健忘。”


  張之洲兩手搭在膝頭,指尖在膝頭點了點,“健忘?”


  “是。”北月低眉順眼,“有些事記不太清了,可能還要休養幾日。”


  “嗯。”張之洲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裳的褶子,慢悠悠道“五小姐言行衝撞夫人,以下犯上,故意傷及家丁,便罰你在拂黎院閉門思過五日,並將法師初級課業抄十遍給我。”


  夫人瞠目,這就完了?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張曉蘭拉住了衣角。


  張曉蘭對上夫人的目光,輕微的搖了搖頭。


  父親顯然是明罰暗賞,心裏早就有了定奪,多說無益。


  齊北月心裏暗笑,張之洲果然老謀深算。


  明麵上罰自己不出門,其實自己本就受傷出不得門。


  還要她抄法師課業,正好讓她了解一下怎麽運用法力。


  這正是她需要的。


  “是。”北月行禮接受。


  夫人牙關緊咬,兩手握拳,狠狠看了北月一眼。


  目光裏似乎帶著些仇視。


  這就奇怪了,難不成,這個張曉靈真不是她親生的?這事回頭得好好問問鹿鳴。


  張之洲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北月,“身邊人伺候的可還習慣?”


  北月抬眼,心裏咯噔一下,什麽意思?她的直覺告訴她,張之洲好像知道什麽。


  “習慣。”北月直視他的眼睛,“非常體貼到位。”


  張之洲頷首,“那便好,有什麽事,盡管跟爹爹說。”


  北月眼角肌肉一縮,目光深邃起來,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此時的她,頗像是在戰場上看出了魔族的破綻一般。


  她的洞察力細致入微,一雙眼睛似乎要將張之洲看透。


  片刻之後,她勾唇一笑,“謝謝爹爹,我會的。”


  張之洲這才轉臉看向夫人,“如此,夫人可還滿意?”


  夫人咬牙,擠出兩個字“滿意!”


  “那便回去休息吧,我今日還有些事要安排,先去書房。”


  張之洲走了,夫人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拂袖而去,張曉蘭緊隨其後。


  張曉舒則朝她帶著歉意笑了笑,這才跟在夫人身後出去了。


  一番鬧騰,拂黎院又歸於清淨。


  鹿鳴長長籲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謝天謝地。”


  北月忽而問道“鹿鳴,我是撿來的吧?”


  鹿鳴一愣,垂頭不答。


  這丫頭就是這樣,不想承認的事實就這樣垂著腦袋裝作沒聽見。


  “當真是撿來的?!”北月驚道。


  “不是不是!”鹿鳴擺手,“小姐真不記得了?”


  “完全不記得。”


  “小姐你先坐,我再說。”鹿鳴怕她暈倒,扶著她先坐下來,這才開口。


  原來張曉靈是張之洲的私生女,並非王氏親生。


  她母親是當年張之洲在外遊曆時的相好,然而她不想跟著張之洲回京城。張之洲卻要回京任職,隻好與她作罷。


  一年之後,那女子遣人送到張府來一個嬰兒,便是張曉靈了。


  這故事頗為非主流,聽得齊北月一愣一愣的。


  難怪了,性格這般軟弱,定是從小就在府裏受欺負。


  北月歎了口氣,為自己這個前身哀悼了片刻。


  鹿鳴還怕北月接受不了,講完之後卻見北月神情沒什麽大變化。


  “小姐,你不必難過,好在太傅大人是疼愛你的。隻是他太忙,很少回來,家裏的事還是夫人做主。”


  這個倒是……


  北月想到剛才張之洲的表情,眯了眯眼。


  她重生這件事,是說出來好還是不說出來好呢?

  雖然落塵大陸各種奇異法術遍布,但是起死回生這事尚未聽說過,她貿然說出來,怕是會被人說成怪力亂神吧。


  還是先不說為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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