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便宜老爹
“相當不好,頭很疼。”北月哼哼哈哈。
“那可怎麽是好,昨兒大夫來開的藥我再去熬些給你喝。”鹿鳴緊張道。
北月覷一眼這小丫頭,看起來也就十六七的樣子,跟著軟弱的主子時間久了,也有些小心翼翼。
她從床上坐起來,“我這腦袋大約是好不了了,就怕有些事是想不起來了的,你在我身邊多提點我點。”
鹿鳴看著北月一臉嚴肅的神情,也不由鄭重點頭,“是,小姐有吩咐,奴婢自然聽小姐的。”
“若是你覺得我廢,不想跟我了,也不要緊,我可以去求母親,給你安排個別的院子去服侍。”
鹿鳴聽見這話,登時跪在了床前,“小姐,奴婢是做錯了什麽嗎?求小姐不要攆我走,我從五歲在小姐身邊,雖然笨了些,也沒本事,但是奴婢心裏隻有小姐一個主子,求小姐不要攆我走。”
說著說著就眼淚嘩嘩流,止都止不住。
北月原是裝的頭疼,現在有點真的頭疼。
她見多了受傷流血都不吭一聲的女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動不動就流淚的丫頭。
“好好,我不攆你,你先起來。”北月勸了一番,鹿鳴終於擦著眼淚起身。
“奴婢以後定好好當差,不再讓小姐受傷了。”
再受傷?除非自己故意。北月心裏暗想。
兩人正說著話,太傅夫人又回來了。
身邊沒了剛才那麽多的家丁婆子,隻帶了張曉蘭和四女張曉舒進來。
張曉蘭心裏有鬼,躲得有點遠,緊跟在夫人身後的就是四女張曉舒了。
這個四小姐看著就是個好相處的,臉上掛著笑,看人眼神都溫柔的很。
北月看一眼太傅夫人,這位夫人裝扮低調但不失高貴,一身錦衣,神態自若,絲毫沒有緊張張曉靈的意思。
反倒是夫人身後的張曉舒問道“五妹妹,你傷口還疼嗎?”
不等北月回答,夫人就先說道“我剛才問過了,是你自己跑去人家黑龍腳下的,怨不得國師大人。”
北月深吸了口氣,怒極反笑道“是,我自找的。不勞母親大人惦記,快請回吧。”
“這是怎麽跟我說話的,你的禮儀都去了哪?”
太傅夫人最是重禮,以前就不喜歡張曉靈唯唯諾諾的樣子,現在又不喜歡她強硬的樣子。
北月實在不想再喚她“母親”,若是親和些的還好,眼前這位半點親情也感受不到。繼母怕是也要裝上兩份柔情,這位母親大人,裝都懶得裝。
“您在這裏咄咄逼人,我都受了傷還來怪我自己跑到龍爪子下邊,指望我對您多客氣呢?給您磕頭認罪不該驚了國師大人的駕嗎?實在不好意思,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夫人頭一次見張曉靈敢頂撞自己,氣的不輕,臉色漲紅,伸手指著她鼻尖不斷顫抖,“你……好一個不覺得有錯,你給我出去跪著,跪到認錯為止!”
北月真心覺得張曉靈也太慘了點,也終於明白為何全天下的人都見她都想踩上兩腳。
她的親生母親尚且如此對她,還指望誰能關愛她一下呢。
北月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得嘞,今兒少不了要鬧上一鬧了。
大不了她齊北月被趕出家門,風餐露宿她也不是沒經過,誰怕誰呢!
北月掀被起身,站到了太傅夫人麵前,唇角一勾,“夫人,我尚不知你是怎麽問的國師大人,亦或是你問的旁人,事情經過斷然不是我單純找死跑到黑龍爪子底下的這麽簡單。我這條命雖賤了點,那也隻是在你眼裏,我自己可珍惜的很,斷然不會自尋死路的。”
夫人既問了,想來是知道事情經過的。
在她麵前這般說,想必是沒料到北月會還嘴頂撞。
現在被北月挑明,臉上有點掛不住,卻又不想失了姿態,隻好強裝鎮靜。
“你是在指責我?你可知道,指責長輩是個什麽罪責?”
“我隻是說清事實。是您不分青紅皂白要來問我的罪,難不成我被冤枉還要謝你嗎?”
“我何曾冤枉你,你無視禮儀怒喝於我,又不分尊長指責於我,條條都是罪。來人!”
“在!”門外兩個家丁應道。
“上家法!”太傅夫人也是名門大家出身的女子,對宅院裏的這些手段相當熟悉,信手拈來。
北月看向門口,“誰敢!”
手裏已經捏出了淡藍色的冰渣。
賣狠,她齊北月還沒怕過什麽人!
張曉蘭見識過齊北月的法力,不由退了一步。
太傅夫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兒敢動手,以前都是乖乖受訓,怎的今天突然硬氣了起來。
難道是覺得國師大人親自送她回來,有了依靠?
心裏不由竄起了一股火,“來人!給我拿下!”
兩個壯實的家丁進了屋裏,北月看向門口,手指一握,感覺到手裏有了冰涼的觸感,也不管手裏的是什麽,就朝著其中一個家丁猛扔了過去。
“啊——”高壯的家丁捂著腹部到底,慘叫不已。
北月這才看清,她竟然扔出了一把冰刀。
咦?法師這到底是怎麽個操作,昨晚還是小冰球,今天就升級了?
北月不可思議看向自己手心,滿手的冰渣子。
五指一攏,一把閃亮銳利的冰刀逐漸成形。
另一個家丁見旁邊的兄弟已經見血,遲疑不前。
屋裏另外三人,皆是被嚇愣了。
太傅夫人尤甚,她怒目圓睜,一手撫著胸口,“反了反了……”
“什麽反了,這裏出了什麽事?”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隨後,一個身著寶石藍長衫的男子跨進了屋裏。
北月挑眉,便宜老爹來了。
張之洲大約四十多歲,文韜武略很是出眾,是大炎國為數不多的良才之一,先帝時便以少年之才名震朝野。
他的長子張曉敏是當今太子伴讀。
齊北月是見過他的,她跟著齊慎參加過多次宮宴,每次張之洲的位子都在皇帝之下兩座,可見地位卓絕。
家丁還躺在地上捂著腹部哀嚎不已,滾了滿身的血。
張曉舒已經嚇得躲在太傅夫人身後,看都不敢看。
張之洲進門看見這架勢,就開始皺眉,“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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