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活著就是一種原罪!
一團火熊熊燃燒的畫麵就在眼前,熱浪撲麵,眾人臉上全是驚恐與錯愕。
如果不是南辭恰好帶他們出來,他們的性命……就已經葬送在那場爆炸裏了!
南辭臉色也白得厲害,她的助理小吳心有餘悸地捂著胸口。
“南辭姐,你讓我把酒店的工作人員騙出來,是不是知道這裏會……”
“噓!”南辭把食指豎起在唇瓣上,無聲地搖了搖頭。
導演哆嗦著摸出手機報警,警察和消防隊趕到時,酒店的爆炸已經上了新聞。
瓦斯濃度很高,大麵積發生爆炸,火苗從一樓蔓延,迅速覆蓋這個三層的私家菜酒店。
京都裏所有的消防人員和大半的警察,都被調到了這裏。
比消防人員先到的,是隻穿了家居服和拖鞋的秦昱北,車子剛在事發地停穩,他就瘋了似的下車跑過來,把跟在他身後的保鏢累得氣喘籲籲。
尤其是看到醫護人員抬著個擔架走過,擔架上是個臉腳都被白布蒙住的人,他腿一軟,險些沒跪下去。如果不是身邊的保鏢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秦昱北直接就會摔在地上。
在來的路上,秦昱北一直在給南辭打電話,她手機關機,打不通。
秦昱北身邊,容與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摁了接聽鍵。
“南小姐?”
“對,我和總裁到了,你在……”
不等容與說完,秦昱北已經搶走了手機放在耳邊,容與在秦昱北一臉狂喜中,默默退後一步,他聽到秦昱北開口,劈頭蓋臉地問道:“你在哪兒?電話為什麽關機?你知不知道我在擔心你?”
然後,他聽到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傳來一個陌生清冷的女音。
“姐夫,我叫南時,是南辭的妹妹,酒店爆炸前我姐把我們都帶出來了,她沒事。”
“警方已經查明,這起爆炸是瓦斯泄漏引起的,凶手……是我和我姐的外公,警察一來他就自己自首了。”
“我姐去警局保釋他,我現在去取外公的精神病鑒定書,可以免除刑責的。我姐手機沒電了,拜托我給你打電話報個平安,我隻有容助理的聯係方式,才打給了他。”
南時知道秦昱北心急,一口氣說完沒半個廢字。
秦昱北鬆了口氣,此刻是前所未見的狼狽,他抿了下唇角,“多謝你。”
“唐安逸的事,謝謝姐夫。”
南時的聲音淡淡的,卻透著種感激的味道,掛電話前說了句。
她知道單憑南辭,不可能把唐安逸的黑料,挖得那麽快、那麽徹底。
掛斷電話,秦昱北直接讓容與開車,去了趟警局。
警局裏,南辭麵前的老人像是魔怔了,他指著南辭,無意識地呢喃不休。
“秦昱北是小辭的男朋友,小辭才是秦昱北的女朋友,你、你為什麽成了他的妻子?你搶了我外孫女的男朋友,我就要炸死你!”
南辭鼻尖有些酸,外公是想為她出頭才不惜製造爆炸,讓她覺得酸暖又震撼,可老人家認不出她是他的外孫女了,讓南辭心尖上情緒翻滾得厲害。
南時拿了精神病鑒定書趕到時,秦昱北也到了,擔憂地看著南辭。
“南辭,網上那些新聞……”
南時一手扶著外公,一手拿著不負刑責的撤案書,“姐,我一個人送外公回去就好了。”
網上那些新聞,南時都看到了,她不敢在南辭麵前展現半點異常。
不知是誰把酒店爆炸的立案書給曝光了,南辭是公眾人物,有著個殺人害命的外公,網上早已罵聲一片。
濱城消防大隊v:“四季酒店於9月21日發生爆炸,死亡13人,重傷45人,輕傷122人,失蹤人士正在搜救中,各下轄消防單位將全力配合警方平安濱城,進行事故調查。”
這條微博發布在兩個小時前,事件迅速發酵,評論清一色都是罵南辭的……
就挺奇怪的,說穿了製造爆炸的是南辭外公,她沒做錯什麽,可有心人一引導,她就成了輿論的衝突點。
煤氣閥是南辭外公拔開的,可南辭卻偏偏安然無恙地活在世上。
在那些因親屬被炸得屍骨無存而痛徹心扉的人看來,南辭活著,就是一種原罪。
南辭成了微博熱搜的常住客,榜上十條話題有七八條都是和她相關的。
南辭殺人凶手
南辭為死者負責
南辭克父克母克天克地 掃把星
……
《金牌律師》全組為了感謝南辭的救命恩,直接站出來發博,站在輿論的對立麵。
電視劇金牌律師v:“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謹以此言,謝謝拯救世人的你南辭。”
帖子下麵是一份警局的調查意見書,爆炸前是南辭和她的助理把百十人帶離現場,將爆炸損傷降到最低。
九宮格的配圖裏,把意見書放在了中央,周圍全是幸免於難者的簽名和手指印。
可帖子一發,半小時的功夫評論達到4萬,連著她的父母親人一起罵,字字誅心。
前幾天鼎盛集團力挺南辭這個老板娘的時候,南辭有多紅,現在的她就有多黑。
金牌律師劇組官v頂不住壓力,不得不暫時關閉了帖子的評論功能,但帖子沒刪。
無數記者媒體、親朋好友給南辭打電話,她幹脆直接摁了關機,誰也不理。
秦昱北突然將南辭打橫一抱,鑽進後車廂裏,南辭朝他投去疑惑的視線,他卻跟容與報出一個陌生的地址。
半個小時後的郊外,南辭伸長脖子,仰望著天空浩瀚的星空,她沒有動,真漂亮。
秦昱北溫熱的長臂將她攬入懷中,語氣依舊溫淡,卻透著令人安心的味道。
“如果流言罵聲能傷害到你,至少需要兩個人——你的敵人詆毀你,你的朋友轉告你。可現在南時、許悄還都在為你澄清,你不能倒下,也不該是這種格局。”
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南時有一種在照鏡子的感覺。
秦昱北和南辭的性子一樣冷淡,一個永遠不問,一個永遠不說。兩人結婚後是頭一次,這樣推心置腹地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