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懷疑
趁著李老和空蟬交談時,我忙側過臉悄聲問道:“怎麽不對勁了?難道又是鬧鬼?”她理所當然的白了我一眼,如果到哪兒都鬧鬼,那這世界還真是危險啊。她皺眉道:“從剛才進門我就聞到了香火的味道,而且這味道還挺重,有點奇怪。”
我還以為她發現什麽了呢,這是寺廟,寺廟裏有香火味道很奇怪嗎?我一拍後腦勺笑道:“咳,你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了,寺廟到處都供奉著香火,連清香味道都沒有的寺廟那還叫什麽寺廟?”
她有些著急,好像是怪我沒腦子理解不透其中的深意,隻好解釋道:“說你笨,你又不承認,你難道沒發現這兒的風向都是朝西而吹,然此禪房卻坐落在東,方位背道而馳,且整個禪房都不見半點香灰,那就證明這裏根本就沒有點香燒蠟,風往西北一過,香爐內的味道自然都被帶散了,怎麽還會出現在這屋子內?”
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點不太科學的樣子,我暗暗稱奇,不愧是薑麗,她的洞察力就是比常人要厲害一些,也難怪蘇峰和茅山那些老前輩們會放心讓她一人下山來降魔除妖。我把茶杯的蓋子輕輕合上,掩住了飄散而出的茶香,再用鼻子嗅了嗅,果真聞到了一股子香火味兒,隻不過非常淡,要是不仔細去注意還真難以發現。
我一下就來了興致,忙問,“你是怎麽發現,也太厲害了吧!”
她被我稱讚不但沒有得意,反而是怪哉的罵了我一句,“白癡,你整天就知道抽煙抽煙,煙草早把你的呼吸係統給腐蝕了,能聞到才怪了,要知道,這一招乃是茅山最基本的術法之一,名為聞,即望聞問切之中的聞。”
我暗自點頭,心頭頓時有些明白了,說起望聞問切這個東西,現在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以為隻有中醫當中才會用到這些招數,其實不然,據說這四招對於倒鬥都很有幫助,古時候倒鬥之人除了摸金校尉之外,還有一種便是卸嶺力士,卸嶺力士與普通盜墓賊不一樣,他們最忌諱酒精和辛辣食物,必須時刻保持著鼻子和舌頭的靈敏,而這鼻子就是望聞問切之中的聞了,靠鼻子聞陰臭,包括土壤濕潤程度,氣味和其中的水色,這些都是可以聞出來的,必要時還會用舌頭嚐一下,看看味道如何,從而辨別土下是否真的藏有墳墓。
隻不過,這種手段傳到了隋朝時期便逐漸沒了下文,最後到了現在更是直接失傳,薑麗今日所說的聞,也隻是卸嶺力士聞墳土的一種變通罷了,後者將其改化,以茅山驅鬼鎮邪為名而實施,而且還直接省略了“嚐”這一個階段,因為“嚐”墳土這個舉動實在是太危險了,不說土壤裏麵的寄生蟲單是墳土的陰毒就足以讓人瞬間斃命,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是怎麽從中活下來的,這簡直是成了當代未解之謎啊。
禪房中,眾人在空蟬的影響下,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安定了不少,李老看時候差不多了,便起身說道:“大師,還是先看看你的病吧,畢竟身體重要啊。”
空蟬也不推辭,便對空玄道:“去把李施主的行醫箱取來。”
徒弟剛要有所行動,薑麗卻突然來了一句,“不用了,工具我隨身攜帶著呢,大師若不介意,就讓晚輩來看一看吧。”要說在醫術之上,李老明顯要高薑麗一籌,但無奈的是李老手中的醫術乃是現代醫學,雖為中醫,但真正的古方可比現在這種篡改了不知幾百遍的醫療手段要複雜玄奧多了,因此也有許多從事醫務工作的專家們非常看不起這種古代醫術,他們認為古方都是醫學史上積澱下來的糟粕,不是有句話叫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嗎?現代醫學能發展得如此迅猛不就是靠著那點精華嗎?在說了,很多古方治病可謂是玄之又玄,曾有華佗診病懸線探脈的故事,關於懸線如何探脈以及是否真的能感受到病人脈搏,從古至今,爭論不休,以至於現在都還沒個準確的結論。
那些專家更是因此認為古醫術非常的不靠譜,不可理喻。所以,古醫術失傳也不稀奇了,還好茅山四法,陰陽風水堪輿醫術,正好把這古醫術給留了下來。
說到底,這東西可是個實打實的內家本事,不同於普通的中醫,若醫者本身沒有內力那就算你懂得再多,也無濟於事,這就是為什麽幾乎所有的道士不管道行高低,其功夫底子都是非常過硬的。
再者,就是需要一個天賦了。我見薑麗信誓旦旦的走上前去,本來還有些擔心她到底能不能治好人家的病,但這下子心底卻莫名有了底氣。
李國震雖然在車上已經見識過薑麗的本事,但輪到真正出手的時候他還是為此捏了一把冷汗,眼裏甚至還閃過一絲猶豫和懷疑,我不由暗自冷笑,他要是現在阻止薑麗動手的話,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在車上還央求著我們前來,這下又開始懷疑,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薑麗的脾氣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是一針見血,從認識她以來哪一次不是這樣呢?我看她那樣子好像是早就有所打算了,信心自然跟著大增。
然而,在薑麗即將出手的那一刻,我卻注意到空蟬大師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絲的忌憚。等等,這好像不大對勁吧,就算他在怎麽信不過如此年輕的女孩,但也不應該有所忌憚啊,難不成他看出我們兩個並非佛門中人了嗎?
這時,李老想要出手再自行診斷一遍,卻被薑麗打斷了,“李老,還是我來吧,您別著急。”一聽這話,空玄和李老都愣住了,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也隻好由她擺弄。
空玄小心的遞過一張矮木凳,讓薑麗坐在了空蟬身旁,隨後她接過對方的手腕,三根纖細的蔥指便輕輕搭了上去,當她撩開空蟬那寬大的袖袍時,卻發現了一些不太尋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