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一章:誰的主意誰承受
當時,毫無經驗的洪副大隊長幾個,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坑道裏麵的特殊情況。等到現在發覺時,部隊已經都正在追擊土匪,散遍在坑道裏了。
而洪副大隊長現在隻剩下搓手幹著急,隻能無奈地等待著弟兄們打累了記得回來再說了。但他心裏卻在暗暗地不斷責備自己,為何事先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致命的問題?
於是,這時他想起了嚴凱和丁大伢兩個來了。
當丁大伢不由分說就和林木戰在一處之後,五秒鍾不到,就直接捏碎了林木的咽喉,讓這小鬼子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瞬時間,在場的祝閻王和那個姓柳的漢奸幾個,都被眼前這個情況給嚇傻了。
“祝司令。這,這,這有話不可以好好說嗎?您怎能將林木隊長給打死了呢?”最後,還是那位姓柳的漢奸回過神來,全身發抖地指著地上的林木屍體,向祝閻王責問道。
這真是怕什麽偏偏就來什麽,這可是在自己眼前殺死了日本人,自己又如何向日本人交帳呢?
“是啊。你怎能將這個日本皇軍給殺了呢?!”而祝閻王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便十分憤怒地向丁大伢責備道。
“祝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俺先問你,這小鬼子是怎樣來到你家客廳的?”丁大伢卻不慌不心地朝祝閻王責問道。
“這……”祝閻王被丁大伢這忽地的一問,竟然不知道怎樣回答了。
他心裏非常清楚,這軍統對日本人是非常仇恨的,眼前的這個姓丁的卻也是十分憎恨日本人,如果讓軍統發現自己暗中和日本人有一腿,除徹底投靠日本人之外,那自己還有其他的活路嗎?
而已經發覺自己陷入絕境的祝閻王,瞬間,就在心裏生出殺了丁大伢滅口,以消除禍端的主意了。
“丁爺。請您別誤會,這個日本人隻不過是一個商人,他這是因一筆生意被咱黑了,才找上門來要說法的。”而剛剛從地上爬來的師爺,顧不得自身的疼痛,卻急忙的張口就編出謊言,替祝閻王圓起謊言來。
“祝爺。此話當真?!”而丁大伢明知這個師爺,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但為了先穩住祝閻王,丁大伢便故意這麽向祝閻王問道。
“現在,人也已經被您給殺了。俺說啥都沒有意思了,這事,丁爺你就看著辦吧。”祝閻王既然已經起了殺意,這說話的口氣便不是像之前那麽客氣了。
“人是俺殺的。如果祝爺認為該由俺來向小鬼子方麵交帳,俺完全可以照辦。祝爺,你說吧。要俺啥做呢?”丁大伢當然已經從師爺那驚訝的神色中看出祝閻王這是要對自己不利了,於是,便坦然地回應道。
“柳先生。這一切,您都是親眼看到的。這個姓丁的爺們,隻是俺的一個普通的朋友。事是他做下的,而且剛才他也供認不諱,所有的後果,丁爺都會一力承擔。現在,就聽您一句,這事該啥處理?”
這個姓祝的,已經是決心投靠小鬼子當漢奸了。
“這事體太大了,俺也無法替祝司令保證什麽。但俺一定會按照祝司令的話去辦,該什麽說,該什麽做,全憑祝司令的旨意。”這個姓柳的漢奸果然奸詐,轉眼之間已經悟出保全性命的選擇來了。
聽出這個姓柳的態度之後,祝閻王並沒有立即做出表態,而看向了一旁的師爺。顯然是想聽聽師爺的意見。
也許這個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吧?讓這個一向以足智多謀自稱的陰險小人,竟然也額頭上急出冷汗來了。
“祝爺。此事關係太重大了,咱們還是和丁爺和柳先生一起好好地商量商量吧?”最終,這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卻說出了讓在場的人都感到意外的建議來。
今天就要徹底鏟除祝閻王及“自由救國軍”,丁大伢心裏便決定先看看這三個漢奸如何表演了。於是,便雙手搭攏,穩穩地坐著沒有吭聲。
但祝閻王和那個姓柳的臉上的表情就十分複雜,一瞬間就變幻出許多種神色來。
祝閻王心裏當然希望事件能夠按照師爺的這個意思辦,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皆大歡喜。可是,眼前的這兩個,會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辦嗎?尤其是這個姓柳的,肯定不是那麽好相與的貨色。
所以,他的眼光一直在丁大伢和姓柳的身上來回巡回著,卻久久沒有作出表態。
“丁爺。按您的意思如何呢?殺人本該償命,但俺家祝爺有好生之德,隻要您肯配合,咱們就可以商量出一個萬全之策來。”而這個師爺似乎也看出二人之間,倒是丁大伢好說話些。
“既然隻是一個鬼子的商人,殺也殺了。咱們都是軍統的人,當然是以抗戰殺鬼子為榮了。這事,柳處長知道了,隻會讚賞而不會責備的。”
而丁大伢卻故意裝傻,反而振振有詞地理直氣壯大聲說道。
這番話卻讓師爺聽得直搖頭,認定丁大伢就是一根筋的二楞子。於是,又轉向姓柳的漢奸問道。
“那麽,柳先生是啥樣看待這事的呢?”
“軍統的手段,俺也是耳有所聞。處於祝司令的處境,俺也知道你們非常的不容易。俺也隻是為了活命才替日本人辦事的,如果祝司令能收留俺,俺一定全心全意地為祝司令效勞。”
這會當漢奸的敗類,大都是像姓柳的這種毫無操節可言的軟骨頭,為了活命,他哪怕多賣身幾個主子呢?
聽了很姓柳的這一番激昂陳詞之後,祝閻王心裏便立即有了決定,還是堅持殺掉丁大伢滅口。於是,他朝自己師爺暗暗地示意,讓他立即著手布置。
而那師爺似乎仍有些猶豫,臉色頓時是幾番變化。最終還是咬咬牙,聽從的祝閻王的決定。
“來人呀。將這個日本人拖出去悄悄地埋了!”於是,師爺便大聲地朝外麵喊道。
隨即,便進來了幾個下人裝扮的匪徒,將林木的屍體抬出去,並順帶地將地麵上的血汙也擦洗幹淨了。
“妥了。這事就算暫時過去了,就讓咱們四個擺上一桌酒菜來壓壓驚吧?”轉眼間,這個師爺已經是笑容滿麵,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朝丁大伢和姓柳的招呼道。
“全憑師爺吩咐。隻是這樣又打擾祝司令了。”那個姓柳立即見風使舵,也滿臉笑容地回應道。
可是,還沒等征求到丁大伢的意見時,外麵的下人已經端上來酒菜了。
這滿滿的一桌菜,就擺在丁大伢跟前的圓桌了。確實勾起了丁大伢的食欲來,他不由地吞了一口水後,便將桌上的菜巡視了一遍。
看來這菜上倒沒有什麽問題,於是,他便像一個市井的狂徒一樣,隨手就拿起桌上的那隻燒雞,撕下一大塊雞腿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而且還一麵“嗯,嗯”地誇這燒雞味道不錯。
看到丁大伢這副饞相後,祝閻王和師爺便放心地對視了一眼,隨即又露出鄙視的目光。
而那個姓柳的漢奸卻被丁大伢這副吃相,驚嚇得悄悄搖頭不止。因為,他也已經看出了祝閻王要對丁大伢不利了。
“哎。柳先生,您還客氣啥呢?一起上坐喝酒呀。”那個師爺見姓柳的漢奸一直盯著丁大伢看著,深怕引起丁大伢的警覺,於是急忙拉著他,一起坐到圓桌旁。
祝閻王這才慢慢地走過來,在主人座位上坐下來。然後,便朝師爺吩咐道:“快將酒給丁爺和柳先生倒上啊。”
“對,對。不能光吃菜不喝酒。”那師爺立即會意地應了一句,然後就拿過酒壺,首先就給丁大伢倒滿了一杯,然後略停頓一下後,才分別給祝閻王和姓柳跟前的酒杯倒上酒了。
雖說是在同一酒壺裏倒出的酒。但這酒確實是不一樣,這連那位姓柳的漢奸也已經看出了蹊蹺,隻是輕輕轉過臉去,似乎不忍看丁大伢被毒死。
待四個人的酒杯上倒都滿酒後,祝閻王便滿臉堆笑地開口說道,“咱們就先幹了第一杯酒,之前的一切不愉快的事就算翻過去了。”
“來。幹了這第一杯酒!”而一旁的師爺立即迫不及待地應和道,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還在啃著雞腿的丁大伢。
丁大伢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依然專心地對付著自己手中的雞腿,壓根就沒有去端酒杯的意思。
“丁爺,丁爺。咱們一起先喝一杯酒,您再繼續吃雞吧。”師爺看到祝閻王臉色有些不滿,便小聲地朝丁大伢提醒道。
“你們先喝吧。俺先吃完這支雞腿,再陪你們好好地喝上幾杯。”丁大伢這話倒是實話,他得在動手前,將這個雞腿吃完。於是,便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讓祝閻王他們自己先喝。
祝閻王似乎有些忍耐不住了,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準備發火責斥丁大伢太過分。
而師爺卻急忙用手悄悄地在桌下拉了下他的手,嘴上卻笑吟吟地說道,“那就咱們三個先喝,咱們先幹一杯。”
祝閻王一愣,隨即隻好強忍著滿腹的不愉快,重重地哼了一聲,也舉起酒杯,三人便先喝了一杯。
而這時,丁大伢也吃完了雞腿,就著桌子上的台布擦起沾滿油的雙手。讓祝閻王和姓柳的都不禁地感到了一陣惡心。
可是,為了不讓丁大伢發覺毒殺的陰謀,祝閻王隻好強忍著沒有發作。
但是,當師爺重新開始倒酒時,丁大伢卻故意將自己的酒杯和師爺的對換了一下。
“哎,哎……丁爺,丁爺,俺那酒杯已經用過了。您還是用您的酒杯吧。”那杯裏可是自己倒進去的毒酒,師爺哪裏會讓丁大伢給調換了呢?於是急忙站起來,欲搶過自己的酒杯。
“俺不嫌棄,沒事的……”而丁大伢卻一麵說著一麵一把將師爺拉進自己的懷抱。
正當祝閻王和姓柳的漢奸都不知道丁大伢要玩什麽花樣時,丁大伢已經迅速地拿起那杯毒酒灌到師爺的嘴裏了。
“啊,啊,這酒是毒酒!”那師爺這會魂都嚇丟了,拚命地掙紮起來,想將口裏的毒酒吐出來,但是,他那裏能掙脫得開丁大伢的雙手呢。
看到師爺嘴裏的大部分毒酒都吞下去後,這才一把將他推開。同時冷笑了一聲:“既然是你自己想出的毒計,就應該自己領受的!”
到了這會,祝閻王立馬就明白過來了,這個丁大伢似乎一切都知道了,於是心裏暗呼不好。
緊接著便朝外麵大聲地喊了一聲:“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