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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酒樓出事

  第二天一早阮綿綿就端著醒酒茶到阮父門前候著了,一直等到阮母開門她這才端著仍是溫熱的醒酒茶進去。她之所以要端著這茶在門口候著也是原就打算讓茶稍微涼一些,但也不能太涼,再就是她無法確定阮父昨夜和白朔景喝地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所以早些候著若是阮父心情不好也還是會心疼她的這份孝心,顧慮她的感受。


  “爹,我趕早給您煮的醒酒茶,真好溫了,您先喝點,也好緩解那宿醉的頭疼。”


  “老爺,您看,我們家綿兒多孝順啊。”阮母在一旁說道。


  阮父剛起就見女兒捧著茶進來,便應了聲接了茶水,他掀了茶蓋,本以為是會燙口,卻發覺這茶溫度合宜。入口正好,而且這茶和以往他喝的醒酒茶不同,味道有些清甜,入喉回甘,方知她這茶絕不是剛衝泡的,該是這孩子早期特地熬製的。


  可這醒酒茶是什麽方子,他管理藥行多年,怎麽不知道家中會熬製這類醒酒茶,他疑惑了一下,轉而對著阮綿綿說道:“綿兒,有心了。”


  阮父說完端起茶盞將這醒酒茶整個喝下,遞回茶盞給阮綿綿時他又問:“這醒酒茶爹倒是第一次喝,這是哪兒得來的方子?”


  “爹,這方子是綿兒在書裏讀到的,本也不知道會有機會用上,爹覺得可還好?”她自然不會如實告訴阮父這方子是她在另一個世界時學來的,這醒酒茶可是用了甘草、枸杞子、菊花、陳皮、肉豆蔻、當歸、柴胡、白芍、生地、黃芪等十餘種,煎沸了兩刻鍾,去渣取汁,然後將渣加水重煎一次,兩汁合並而成的。


  “嗯,嗯,是個好方子……”


  阮母拉著她坐下,這才笑盈盈地問道昨夜阮父與白朔景鬥酒的事情,阮綿綿這時倒也不說話,就靜靜坐在阮母身邊聽著,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阮母是幫著自己的,加上昨夜白朔景也把大概情況和她說了。


  這邊阮父阮母當著她的麵便聊了起來,話題無非還是圍著白朔景轉,阮父對白朔景應該還是不太滿意的,不滿意的重要原因就是他長的太好看了!

  她先是驚愕無語,這明明是他的優勢怎麽反倒成了劣勢了,直到聽了阮母的幾句話才明白了阮父如此的緣由。


  “這樣身世好的公子,長相俊俏,勢必紅顏也多,我們隻是希望綿兒你能找一個真心疼惜你的人,若是能一心對你自是更好,我們不想你大富大貴,人本分老實就夠了。”


  阮母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阮父,接著說道:“白公子這樣的自然是極好的,就是極好,我們才擔心,以我們的情況恐怕不登對,娘家無勢,就以為你沒有可依靠的後山,你嫁過去就算白公子能疼你、護你,但若有天……到時候你吃苦啊。所以你爹也是擔心,才不是十分讚同你與他來往。”


  “綿兒,爹能為你做的本就少,所以爹更要幫你把好關啊,爹也知道女大不中留啊……”


  待聽阮父說女大不中留,她麵頰這次又紅了紅,“……爹,不是這樣的。”


  阮綿綿連忙自陳心跡道,“爹娘,女兒知道你們擔心的,女兒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關愛,這事女兒一定會慎重的。”雖然現在阮家還沒有起色,但她相信不出五年,她一定能做到,到時候再談嫁娶也不遲。


  阮父對這個懂事的女兒也是十分寬厚,應下後又玩笑道:“怎麽不見那個白小子了?可是喝怕了跑了?”


  這時一提起白朔景,阮綿綿心裏還是有氣得很,當著阮父的麵故意埋怨地說道:“他昨夜實在不該與爹和那麽多酒,這會兒怕是還不知醉倒在什麽地方了呢。”


  阮母看了眼自己這個女兒,會心一笑,幫襯道:“這昨夜裏聽說就讓他家小廝乘著馬車送回去了。老爺,你也是的,這和晚輩鬥酒也不知道手下留情,就這麽把人喝醉了給放回去了。”


  阮父一聽夫人都如此說,自然是麵露喜色,說:“夫人,你不知道,這小子酒量是真不錯,開始我還不想和他鬥到底,誰知道這……這喝出興致了……這有人陪著喝,自然容易不小心就喝多了,不過最後我可是看著那小子倒下的!”


  阮父一抬手,不叫阮母做聲,繼續說道:“哈哈哈……量他再能喝也還是被我喝倒了,不過這小子不錯,喝多了也沒吵吵嚷嚷的,像我!酒品不錯,可見人品也不會太差。”


  而阮綿綿也掩著嘴在一旁低低笑著,看來阮父對白朔景印象還是好的,在曾經的世界都是聽別人說這樣的經曆,好在終於自己也有了一次帶著“男朋友”見父母的經驗了。


  ******

  晚間,阮綿綿一行人回來,她勉強打點精神,回了逢知樓看看情況,這兩日她都陪著家人在遊湖,店裏就關伯和七樂、八寶幾個小廝在打點。自從阮父服了保魂丹之後,她恨不能分作二身,時時陪伴在家人身邊。


  馬車一路顛簸,到逢知樓一下了馬車,阮綿綿驚呆了。


  本該是關了店門盤點的逢知樓,此刻大門上被貼了兩道封條。


  “這是怎麽回事?”她連忙從後院的小門進去,這才又是驚了一次,這逢知樓內桌椅都被推翻了,破碎的碗盤也是散落一地,七樂正蹲在櫃台下麵嗚咽著。


  她見了來人先是不敢出聲,待看清了是阮綿綿後,才驚慌無措地哭喊道:“小姐,您可回來了……您可回來了……”


  阮綿綿安撫她問道:“七樂,這是怎麽回事?我不在的這兩天這裏發生了什麽?”


  “小姐,今天我們本是準備關了店的……誰知……誰知衝進來一群官府的人,說是……說是要封了店門……然後他們就開始砸東西,還把酒樓整個都翻了遍……啊啊……小姐……七樂好怕……”


  阮綿綿這會也沒心思安慰嚇得不輕的七樂,便隻是不叫她再繼續說下去了,轉對一旁的小廝道:“關伯呢?”


  “關伯讓官府抓了去,他們走時,還讓您明早去官府一趟。”那小廝到還好些,不過見手臂似乎也受傷了。


  阮綿綿心中先是擔憂,又生了疑惑,但見酒樓內和下人們的樣子她突然覺得一股怒氣由心底升起。


  這是什麽樣的官府,竟然沒有說任何理由就打砸酒樓,打傷她店裏的人,還拘押了年事已高的關伯,實在是另起費解。


  具她所知瑞州府一共有錢正元、文禮明兩位共治府事,自刑獄至賦稅,所轄甚雜。她家原先欠下的巨額債款時,魯府曾一度說要報官,但被阮父一直拖延住,拆東牆補西牆的還著越滾越大的利息,最後反而是把祖上的基業全賠進去了。


  而她聽聞錢正元已四十有七,形容清臒,頷下蓄須,雖說其貌不揚,但見人麵帶三分笑。文禮明卻恰恰相反,他年約而立,麵容俊美,目如寒星,但不苟言笑,舉止威儀,自有一派官家氣度。


  見夜已深,她也無從下手打聽更多的消息,隻能在心中揣測著好端端查封酒樓的緣由是何,她最先想到的是魯府便買酒樓這件事,但是她是從隔壁翡翠銀樓掌櫃那買的,相當於是轉了一手。這要是酒樓之前的買賣存在問題,也是應該找隔壁的掌櫃,也不應該是找她。若真是要抓阮家的人,他們就不會隻是查封了酒樓而沒有去搜查城郊的老宅,就算老宅知道的人不多,但總還是可以問到位置的。可見查封酒樓應該和阮家原先欠下的債無關,也和此前的買賣無關,那轉走關伯查封酒樓這又是為何?

  這是暗衛大黑走到阮綿綿身側輕聲道:“小姐,可要我去官府那走一趟,探探情況?”


  她想的出神恍若未覺,倒是一旁的小廝提大黑又喚了一聲:“小姐?”


  阮綿綿這才回了神對大黑道:“大黑,酒樓這事你不要讓白朔景知道了去,他這段時間似乎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能讓他分心,官府那邊情況你我都還不清楚,先不要打草驚蛇,等明人你換身平常的衣衫,隨我去一趟。”


  好在阮綿綿在原來的世界也是有一些進出行政機關的經驗,“上官府,大概就好比是上派出所、上法院吧”,她在心中安慰道自己,所以聽聞明日要去官府此刻倒不至於太手忙腳亂。


  大黑連忙回應:“小姐,明天一早屬下就隨您去官府走一趟,定會顧小姐周全。”


  “大黑你要記住,切勿讓白朔景知道此事。”她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次。


  說罷,她便上樓去了。


  這一路走上樓,她看每個層似乎都被搜查過,心中不解道:“這查封為何要搜的如此密集,看樣子是每一間都不曾放過。”


  “八寶!!今日官府是幾時來的?搜查了多久?又是幾時走的?”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猛地回聲對正在大廳裏收拾桌椅的小廝問道。


  八寶想了想,回了她:“酉時末來的,來了四個人,他們接近到亥時才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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