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不否認
今天是逢知樓開業的日子,阮綿綿等人起了個大早便開始準備,進樓的樓梯上都裝飾著花球,二樓的戲台上正上演著由陶小姐故事改編的戲文,這戲文是阮綿綿自個兒寫的,她把陶小姐刻畫成了一位用情至深的女子,將那位她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也寫成了癡情種,苦苦等她,郎才女貌卻被狠心拆散、棒打鴛鴦最後雙雙殉情的故事。由於逢知樓二樓是通透的,所以即便不進酒樓也能在街市上看到說戲文的背影,隻是聽不太清,也看不太清。阮綿綿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吸引人們的好奇心,讓他們自己進樓來聽戲文。
吸引食客聽戲文隻是第一步,這樣鬼樓的謠言會因為戲文的內容而被破,同時還能起到宣傳的功效,阮綿綿覺得“一往情深深幾許,誓要生死共相伴”的橋段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大眾最容易接收的,也是很快就能流傳開來的。
“小姐,一樓大廳也已經快坐滿了!”七樂眉飛色舞的對阮綿綿說道,此刻的她正給客人們上茶,忙地不亦樂乎。
阮綿綿低著頭在木牌子上寫下今天的菜單,一道菜一個木牌子,然後再由青冽輕鬆地躍身而起掛在中梁的橫欄上,引得在場的客人們一陣叫好,就連逢知都在一旁為他拍著手掌喝彩。青冽的颯爽英姿一定引來不少年輕女子的目光,她們坐在二層眉眼含情,竊竊私語。
“這個掛上去。”
他看了眼阮綿綿遞上的木牌,清朗的聲音報了一句“百花如意卷”,一個旋身就穩穩地將她給的牌子掛上了橫欄,還不忘瀟灑的搓搓手掌。
阮綿綿可以肯定他絕對聽見了二樓那幾位小姐的輕呼,青冽有時候就是這麽臭屁,這一身功夫幫她掛菜單真是浪費了。
不一會今天的十幾道特色菜就都全掛上了橫欄,外加當季限定酒水——九月金露。
“小二,這當季限定是什麽意思?那九月金露又是什麽?”一位中年男子問道正在上茶的八寶。
“這位客官,當季限定是我們酒樓根據時節特定製作的,隻有這個時節才有的,過了這段時間就不供應了,所以您能嚐到是很難得的。至於那‘九月金露’這可是好東西,護肝保腎,您懂得!”他機靈地朝他眨眨眼睛,最後一句話說得特別小聲,不料被旁桌的男子們聽了進去。那人起身對在一旁忙著的七樂喊道:“這裏上兩壺‘九月金露’!不,是‘四壺’,我們一人要一壺!!”
方才先問起這酒的中年男子見自己還沒下單就被讓鄰桌搶了先,也忙不甘示弱道“我也要兩壺,我一人要兩壺!”
“青冽,這裏你多看著會,我去廚房看看關伯準備的怎麽樣。”阮綿綿見酒樓內大家都在有條不紊忙碌著,便起身去廚房搭把手。她已經把各道菜的製作方式都教給了關伯,之前為阮府工作過的大娘也被關伯找了回來,如今在酒樓給關伯打打下手。
“嗯,你去吧,這有我呢!保準給你看好了。”他朝阮綿綿咧嘴笑道,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阮綿綿隻覺得他這明朗燦然的樣子十分耀眼,惹得她有那麽刹那間的心神一晃。
她因心中這一舉動而顯得有些不自在,便刻意擺出一副疏遠的樣子向他道謝,轉身去了廚房。
“這是怎麽了……翻臉比翻書快?!”青冽的大號笑容僵在臉上,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被阮綿綿莫名的這麽一句說愣了,直犯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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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
阮綿綿低著頭往後院廚房走去,沒有注意地上堆放著的食材等雜物,腳下一不注意,身子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到。就在她緊閉雙眼準備承受隨之而來的疼痛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掠過她的耳畔,緊接著她被牢牢地圈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她的臉頰貼上那人微涼的前襟。
“白朔景!”那陣他身上特有的木質香味,阮綿綿不用抬眼就知道來人是誰,而且這個懷抱,這份力度,這雙緊扣著她腰間的手掌,她都再熟悉不過。
想到這裏阮綿綿突然雙頰一陣陣發熱起來,她趕緊對他撇過臉,生怕自己繼續把麵龐靠在他的胸口,會隔著衣料被他發覺自己燒起來般的雙頰。
“嗯哼。”見她躲開自己,白朔景似乎有些不悅,他抬起手撩起她的麵紗,修長的五指拂過她的臉頰,不許她回避自己熾熱的眼神。
“快放我下來!”她試著掙脫他的禁錮,並用唇語輕聲對他說道,這可是在酒樓後院,隨時都會有人走過來看到的!
“若是我不放呢?”
阮綿綿瞪大著美目看著這個她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可氣的是他正對自己擺出一臉逗趣的樣子。
“嗯?”見阮綿綿不回答,隻是擺出一副鼓著小臉生悶氣的樣子對自己,白朔景用指尖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沒忍住又逗了她一下。
阮綿綿低下頭也不管他會不會生氣,長嘴迅速的在他的手掌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貝齒的印記。
他這才稍稍鬆開她,一張絕塵般俊美容顏絲毫沒有生氣,不而唇角噙笑,寵溺的說道:“嗯,你何時學會咬人了?”
“說!你怎麽來了?”她用雙手抵著白朔景胸前,拉開兩人的距離,一方麵紗遮住了她早已羞紅的雙頰。
“我來吃你親自下廚做的飯菜。”
“就為了這個?!”阮綿綿不信的看著白朔景臉上那再正經不過的表情,他從京州大老遠趕過來居然就為了吃她做的飯菜?
“嗯……”他無比認真的看著她,那雙如星辰般的眸子似乎要將阮綿綿整個人看穿。
“他們都吃過你做的,隻有我沒吃過……”白朔景繼續說著,像是一句脫口而出的低喃一般,若不是阮綿綿親耳聽見,她絕對不信白朔景自己會說這樣的話。
“白朔景這是在……吃醋嘛……”她在心裏暗忖道,想不到總是冷著張俊臉的白朔景竟然也會有吃醋的時候,而且還是為了這種小事。
“噗……咳咳……好!好!我這就給你去做……”阮綿綿沒曾想他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一陣偷樂,又怕被他發現,說著便要往廚房走去,卻被他拉住了,“嗯?不是要吃我做的飯菜嘛?”她不解地看著白朔景。
“先不急。”
“你不是餓了嗎?”剛才明明說要吃自己做的菜,然後又不然她去做,這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啊?阮綿綿心中一陣納悶。
“是餓,但還有更重要的事。”
白朔景傾身對她說道,阮綿綿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覺得耳畔一陣滾燙酥麻。而此刻他麵色卻是一沉,目光冷冽,朝遠處掃了一眼。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整個人周身都泛起寒意。他有些不悅,一把將阮綿綿摟進懷中,攬著她腰肢,施展輕功騰空而起,似乎在宣告主權般。
這次白朔景手上的力道明顯重了些,惹得懷中的阮綿綿驚慌的發出一聲輕呼,但他也並未因此減輕力道。
他腳下輕盈,直接帶著阮綿綿上了酒樓四層的露台,推門進了無人的雅間。
“白朔景!!我……我……不好吃……吃我可填不飽肚子……”阮綿綿緊張地盯著他淡定自若的神情,卻懊惱的發覺自己心底似乎浮出一絲綺麗的期待?!
“哦?我何時說要吃了你?不過,既然你想,我是很樂意滿足你的!”
“你——你——你你——”她氣結萬分,怒目瞪去,卻順著白朔景下顎的弧線,瞧上他精致完美的麵部輪廓,一雙墨色的眼眸中此刻閃爍著光芒,最後阮綿綿將目光停在他那不染而朱的薄唇上。麵紗下的她抿了抿唇,這樣的氣氛中,她竟該死的有種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隻是這位“芳澤”是此刻讓她快要七竅生煙的一個大無賴。
白朔景雙目微眯,由著她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這要是換作旁人,連近他身都別想,“看夠了嗎?可還滿意?”他聲音如水般滲進阮綿綿的心間,勾起唇角的模樣使他傾世無塵之中透著一股子邪魅。
“你——你——你就是個無賴!”她皺起眉眼,嬌嗔道。據阮綿綿發現原來他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也是不要不要的,可氣的是從他那張無比好看的臉上說出如此輕佻的話,自己竟一點都真氣不起來!
“對你,我不否認。”而這句話他卻說得情深。
她愕然抬眼,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一不小心就淪陷了進去。
阮綿綿羞惱的發現自己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居然被一個古人撩的一愣一愣!除了初見時的手下得逞,而後每次都完全處於被動接招!
此刻他們獨處一室,而自己依然還被他困在懷中,“白朔景,這家夥是抱上癮了嘛!倒是快放開啊!”她心中無聲的呐喊道,隻是這樣密閉的環境中她使勁掙紮,有句俗話說的好“這越是掙紮越是容易出事啊!”
周遭靜的隻有他倆的呼吸和心跳聲,不知何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氤氳而起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