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繡球在眾人手中傳來傳去，一直沒有人能躲過身邊的“明槍暗箭”拿下它。
就在蘇嫣出神之際，繡球突然衝著他們這邊飛了過來，她頓時就愣住了，幸好繡球被人半途截住了，不然就撞到她懷裏去了。
但是，這繡球雖然不往她這跑了，卻奔向了王恪那邊。
王恪的反應倒是敏捷，他側身一躲避開了繡球，此時的他看著倒不像是個文人，反而是有幾分武者的感覺。
接著繡球又被拋了起來，在人群中穿來穿去。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蘇嫣無奈地歎道。
躲在柱子後麵的蘇易安撫地笑了笑，正要開口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喊道：“有人搶到了！”
蘇嫣與蘇易對視一眼，一同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結果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黃典！
“黃典叔？”蘇嫣一臉驚訝，“他怎麽在這？”
蘇易抬頭望了眼茶館二樓，眸光一閃，緩聲解釋道：“黃叔應該是剛從城外回來。”
這段時間黃典他們時常去城外給那些百姓幫忙，出現在這也不算太稀奇。
“哥，黃典叔不會真的要娶胡家姑娘吧？”蘇嫣蹙眉道，“可是他已經有妻子了，總不能納妾吧。”
“納妾？”蘇易低聲道。
一想到此處，兄妹二人的腦海中同時現出了黃夫人拿著雞毛撣子教訓自家夫郎的場景。他們幾乎同時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
納妾是不可能納妾的，就連外室的可能性都沒有！
就在兄妹二人說話之時，茶樓內已經急成了一團亂麻，胡夫人拉著自家女兒的手，止不住地掉眼淚。
“嚎什麽嚎！別哭了！”坐在最裏麵的胡員外緊皺著眉頭，嗬斥了胡夫人母女幾句。
接著胡員外側頭吩咐管家道，“去把接住繡球的那人叫過來。”
管家躬身應下，帶著幾名小廝去請搶到繡球的黃典了。
黃典此時還是一頭霧水，他原是邠州人，從未聽說過拋繡球招親這種事，在京城定居後也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方才有球衝他飛來，他下意識接住了，而那些試圖搶奪的人，他則出於習慣地統統打了回去。
直到管家走到他麵前，說清緣由，他才恍然大悟，忙把手裏的繡球給扔了。這弄得管家極為尷尬，但老爺的話不能不聽，管家還是恭恭敬敬地將黃典請進了茶樓。黃典也有心說清此事，便隨管家走向了茶樓。
一見黃典被請了進去，周圍圍觀的人群大多哀歎一聲，轉身離開了。借此機會，蘇易叫了聲王恪，護著蘇嫣一同向東走去。
“哥，我們不等黃典叔了？”蘇嫣抬頭問道。
“這婚事定是成不了的，何必浪費時間？”蘇易微微皺眉，“而且現在離約定的時辰隻有一刻鍾了。”
他方才剛與出來看熱鬧的商鋪老板詢問過時間。
蘇嫣扶了扶額頭，“這麽說，咱們是要遲
到了。”
蘇易與王恪對視一眼，皆歎了口氣。
他們都不是不守時的人，今天這次遲到真的是個意外，希望待會喬員外他們不要因此有芥蒂才好。
等他們來到喬家，已然快到了中午，喬家的下人們進進出出，似乎在忙著準備午飯。
蘇嫣站在喬家門口，見看門的小廝進去稟報，默默歎了一聲。
第一次到別人家裏做客就遲到，真是太無禮了。
沒過多久，看門小廝和喬家的管家走了出來，恭敬有禮地將三人領進了府。蘇嫣隨著兄長和王恪見過喬員外之後，被呂樂派來的侍女接走了。
她自是清楚兄長他們這次來喬家定是有要事相商，不知要什麽時候才結束，所以特意與自家兄長說了一聲，她會等他們一起回去。
蘇易目送著蘇嫣離開之後，與王恪一同跟著喬員外去了他的書房，三人並未多寒暄，畢竟安置百姓的事要緊。
蘇嫣跟著侍女來到了園中的一座涼亭，呂樂正在亭中飲茶，她遠遠就瞧見了蘇嫣的身影，笑著起身，走上前來迎接。
蘇嫣忙回禮，道歉道：“是我來晚了。”
呂樂對此毫不介意，拉著蘇嫣坐了下來，笑著說道：“你怕是被絆在茶樓那了吧？”
蘇嫣側了側頭，好奇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呂樂笑了笑，解釋道：“這幾天胡家要拋繡球招親的事傳遍了全城，隻不過沒定時辰，今兒我一看你遲了，就知道肯定是胡家開始招親了。”
穀水縣地小，若要拋繡球肯定是在人多的高處，所以位於縣中央的茶樓自然成了胡家的最優選擇，更何況那茶樓還是胡員外名下的。
蘇嫣輕輕頷首，明白了原因。
呂樂接著說道：“這胡家心氣高得很，早先胡家姑娘與城中的一名秀才定了親，後來秀才科考失利，胡家就翻了臉。胡家姑娘整日去寺裏祈福，就是希望自己快點嫁出去，連我這剛來的，都在廟裏碰上好多回了。”
“這麽說，胡家姑娘倒是有幾分可憐。”蘇嫣道。
呂樂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她不可憐。我聽府裏的老人說，她與秀才解除婚約之後，陸陸續續又相了不少公子，可惜這位胡姑娘一個都沒瞧上，不是嫌棄人家身上沒功名，就是嫌棄人家長得不好看，硬是拖到現在還沒議親。”
“其實我還挺好奇，這胡家姑娘怎麽突然要拋繡球了？”呂樂疑惑道。
畢竟拋繡球這事全看天意，砸到誰就是誰，這可不符合胡家姑娘一貫的性子。
蘇嫣搖了搖頭，她現在連穀水縣的路都沒認全，就更別提了解胡家的事了。
下午申時過後，蘇易他們才算商量完，喬員外將其餘幾名員外送出門後，折返回來與蘇易二人寒暄。
喬員外正與他們在正廳說話，本想開口請他們留下吃頓便飯，就看見管家疾步走來，附在他耳邊輕聲
說道：“老爺，公子又喝酒了……”
沒等管家說完，喬員外立時怒不可遏，抄起手邊的手杖就往外走去，一副要打人的模樣。
蘇易與王恪對視一眼，皆不明白喬員外怒從何來。
這倒也難怪，王恪身為縣令，每日案牘成堆，哪裏有功夫關心別人的家事，而蘇易剛來不久則更加不會知道。兩人一頭霧水地坐在正廳，靜觀其變。
蘇嫣在呂樂的陪同下正好逛到此地，乍聽見喬員外與喬斐父子二人的爭吵，愣了一愣。等蘇嫣回過神來，發現她身邊的呂樂已經不在了，她抬頭向前看去，呂樂果然去勸架了。
蘇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暫且站在當地，等事情結束。
別人家的事情，她這個外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正廳外麵的庭前，喬員外拿著手杖狠狠地抽打著喬斐，喬斐沒有吵鬧，反而一聲不吭，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你這個孽障！早知道你這麽沒出息，我當初就不該生你！”喬員外拿著手杖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地麵，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
喬斐雙手護住了撲到他身上的呂樂，諷刺一笑，“是啊，您就不該生我，更不該生我姐姐！”
“你！你！你！”
喬員外渾身顫抖，嘴唇雖張合去說不出話來。
呂樂忙從喬斐的懷裏掙脫出來，扶住了喬員外，寬慰道：“伯父，斐哥說的都是氣話，您別在意。”
喬員外氣得不行，一直狠狠地拿手杖擊地，“你要是真想著你姐姐，就長大些，別再做這些孩子才會幹的事。”
喬斐臉上滿是嘲諷，“姐姐？連她的親生父親都不在乎她，上趕著要把她嫁給個窩囊無能的窮酸舉人，光我想著她有何用！”
喬斐說完這番話，一把拉過呂樂大步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喬員外此時已經沒了憤怒，他恢複了以往的平靜，隻是盯著喬斐離開的方向，重重地歎了一聲。
聽完他們的爭吵，蘇嫣似乎洞察了什麽，她斂著眉眼，若有所思。
回到王家之後，蘇嫣與王夫人閑聊時，莫名問起一個人，“夫人，你可知喬家的大姑娘叫什麽？”
王夫人雖好奇蘇嫣的問題，但也沒有多問，隻如實說道：“我記得她單名一個‘盈’字。”
喬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