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傳鑒明錄
“瓷器的收藏是到了明朝才大規模興起的。”沈昌利答道：“三鬼當然也有自己對瓷器的鑒別方法。”
沈明月懂了，“鬼眼是最擅長字畫類的鑒別，但其他類也行，隻是專業能力不如其他兩個專精的，鬼語鬼手也一樣。”
沈昌利點點頭，“正是如此，三鬼在收藏界被傳得玄之又玄，但不知道到了如今，還有沒有傳承留下來。聽說鬼眼的傳承非常嚴格，從小就要挑選有天賦的孩子，再通過後天的鍛煉來提升眼睛的靈敏度。傳說鬼眼的一雙眼睛比普通人靈敏得多，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東西。練到最高級別的望氣階段，能看出古玩中蘊藏的寶氣。”
“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沈明月覺得這已經到了玄學的範疇了，“人眼真能看到氣？”
沈昌利微微一笑，“這氣並不是指真實存在的氣體，而是指氣韻。實際上是透過被鑒定器物本身，看到它背後宏大的精神世界，氣韻表現的是一個時代的精神。鬼眼的追隨者認為，‘望氣’這種鑒定方法才是最本質最精準的，把握的是整個器物的精神脈絡和氣息，可以做到‘一眼明’，意思是看一眼就知道到底是不是真跡。”
沈明月的理解，所謂的望氣就是看整體的風格協不協調，這應該是要那種鑒定過無數藏品的大家才能修煉出來的絕技，怪不得是最高級別。
她讚歎地說：“沒想到古玩鑒定一途，有這麽多門道。”
“那是當然。”沈昌利點頭，嚴肅地說：“雖然你陰差陽錯開啟了這樣的天賦，若是沒有良師指引入門，到最後也隻是徒然浪費而已。”
這也正是沈明月一直以來的心病。她身懷金手指又如何，不係統學習古玩知識，講不出其中門道，根本得不到別人的認可。
若隻是個門外漢那就夠了，撿漏不在話下。但要當個鑒定師，那就遠遠不夠，試問一個說不出其中門道的鑒定師，誰能信服？
“爸！”沈明月眼巴巴地看向沈昌利，渴望地說：“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學！”
沈昌利銳利的雙眼審慎地看著她，問道：“你確定你想學？鑒定之道無坦途，走上這條路，就要做好一輩子都不斷學習求真的準備。”
“我知道！”沈明月堅定地點頭，“鑒定知識浩如煙海，也許一輩子都學不完。但我真的非常喜歡這種感覺，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看穿一切偽裝，把古玩的內涵和價值告訴所有人。”
沈昌利嚴肅的臉上綻開一點笑容，有些欣慰地說：“我們聞家是鑒寶世家，有一本家傳的《鑒明錄》，經過每一代家主的不斷擴充，成為一部鑒寶聖典。原本，我早已做好聞家傳承到我這裏斷絕的準備，豈料時代變了，古玩又可以自由買賣，聞
家傳承注定不該絕於此。好，你既然有如此天賦，又一心想要走上鑒定之道，那我就將聞家家傳絕學傳給你。望你權衡在手，明鏡當台，摧邪輔正，去偽存真。”
沈明月高興得幾乎跳起來，她欣喜地問：“爸！真的嗎？那我要不要磕個頭什麽的？有個儀式感啊？”
“你跟我來。”沈昌利帶著沈明月走到院子中央，一彎冷月高高掛在天上。
他削了半個蘿卜放在地上，點了三根香和一對蠟燭插上，一撩衣擺直直跪下。沈明月也連忙跪下，側頭去看她爸。
沈昌利神色嚴肅地說：“不肖子孫聞景晨率女聞明月向列祖列宗祝禱，明月素有天賦，誌於鑒定之道，現將家傳《鑒明錄》傳與明月，乞請列祖列宗恩準。”說著帶頭磕了三個頭。
沈明月也跟著磕了三個頭，心裏想著原來她爸的本命叫聞景晨啊。
“好了，起來吧。”沈昌利站起身，背著手說道：“以後放學都回來，我傳你《鑒明錄》。”
沈明月不好意思地說：“我還以為是把書發給我，我自己看呢。”
沈昌利唇角微彎，“沒有書，《鑒明錄》已經被你爺爺燒了。”
“燒了？”沈明月睜大眼睛，震驚地問：“不是傳家寶嗎？為什麽要燒掉？”
“當時那種情況，燒掉是最好的選擇。”沈昌利神色淡淡地說：“不過你放心，書就在我的腦子裏，這是誰也搶不走的。”
沈明月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崇拜地說：“爸，你也太牛逼了。”
第二天，沈明月趁著沒課的時候去找輔導員，把走讀申請交給他。沒辦法，學校管得挺嚴的，每天有宿管查寢室，查到不在宿舍就要通報輔導員，情節嚴重的要背處分。
於樂看著沈明月遞過來的申請，肅容問道：“你申請走讀？你們家不是農村的嗎？走讀之後住哪兒？為什麽要申請走讀？你知道，學校要為每個學生的安全負責，如果沒有正當理由，原則上是不同意學生走讀的。”
“我明白，於老師。”沈明月憂愁地說：“我爸來安城了，但是他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需要我放學之後回去照顧他，所以隻能申請走讀，這裏有我爸的簽名。於老師放心，我們有住的地方。”
於樂總不能攔著學生回去照顧生病的父親，他大手一揮，寫了同意，同時說道：“祝你爸爸早日康複。”
沈明月拿回申請，對輔導員鞠了個躬，“謝謝於老師。”接下來就簡單了，隻要拿著申請到宿管那裏登個記就好了。
宿管看了申請，隻問她日期是多久，沈明月直接報了整個學期，先把這個學期混過再說。
“行了，登記好了。”宿管淡淡地說。
沈明月高興地說：“謝謝宿管阿姨
。”
回到寢室收拾東西，剛好張萌萌也在，沈明月把走讀的事跟她說了，她眼淚汪汪地抱著沈明月的腰不撒手，“明月，你不要丟下我啊。”
沈明月摸摸她的頭，抱歉地說：“我家裏有事，不得不走讀。不過沒關係，我們還在一起上課呀，相處的時間沒短多少。”
好不容易安撫好張萌萌，沈明月才得以簡單收拾了東西搬到小院。
從此，開啟嚴酷的學習生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