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拍賣開始
沈明月抬手看了看表，八點五十了，她抱歉地對梅說道：“你先頂著，我去下廁所。”
“好。”梅翻了翻表格，笑著說：“你去吧，反正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那就辛苦啦。”沈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朝會場裏麵走去。
會場一片亂糟糟，大家忙著找位置，不斷有人說著“接過”“麻煩讓一下”，還有人竄來竄去地找熟人聊天，嘰嘰喳喳，鬧鬧哄哄，好不熱鬧。
沈明月從側麵的通道朝裏走，推開一扇安全門，閃身進去，就見到顏宜修正站在樓道口，笑著問道：“等久了嗎？”
“沒有。”顏宜修搖頭，帶頭朝樓下走去，走到樓梯轉角的地方，才站住腳，問道：“怎麽樣？”
“我現在有一些初步懷疑對象。”沈明月壓低聲音說道：“17號、36號、55號、61號、79號、84號、90號、97號，你到時候注意一下這幾個人，別被他們帶了節奏，他們可能是陶弛找的托。”
“我記下了，謝謝。”顏宜修說道：“你先走，我再站一會兒。”
“好。”沈明月推開門，剛走兩步就遇到了畢卓，她心裏一驚，不知道對方是跟著自己還是剛好撞到的，她主動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還說呢，拍賣都快開始了，人不見了。”畢卓說道：“我奉命來找你呢。”
“不好意思，剛剛去了趟廁所。”沈明月笑著說：“走吧。”
“尊敬的各位來賓，德佳冬季拍賣會即將正式開始，請各位找到自己的座位，對號入座。尊敬的……”
廣播裏響起催來賓入座的聲音，顏宜修這才從安全通道裏出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顏維禎低聲問道：“怎麽樣？”
顏宜修湊到他耳邊，報了一串數字，正好有個數字就在他們旁邊。顏維禎用餘光看了那人一眼，拍了拍顏宜修的胳膊，“走著瞧吧。”
會場燈光突然一暗，一束追光打在正前方的舞台上，穿燕尾服的男主持人走上舞台，語氣鏗鏘地說：“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上午好！歡迎蒞臨德佳冬季拍賣會。厚德載物，百佳爭鳴。德佳一直以來秉持著……”
“說真的，你覺得這次拍賣會能不能成功。”畢卓撞了撞沈明月的胳膊。
他們坐在二樓，這裏原本是規劃的VIP專座，但第一次拍賣，沒設專座，就成了員工專屬座位。
周圍都是公司員工，沈明月心說我敢說不好嗎？她微微一笑，“看這高朋滿座的樣子，肯定差不了。”
“你別跟我說這些套話成嗎？”畢卓側目看她，“我剛剛都聽見了。”
沈明月轉頭看他，特別鎮定地問：“你聽見什麽了？”
畢卓的眼神溜了一
圈，意味深長地說：“你真要我當眾說出來？”
“事無不可對人言。”沈明月跟他對視，“大家都是德佳的同事，有什麽不能說的？”
畢卓微微揚了揚唇，不置可否地一笑，轉移話題道：“第一件拍品競爭還挺激烈的。”
沈明月就知道他不過是在炸自己，幸虧沒有上當。當時她跟顏宜修的談話已經非常小心了，不可能會被人聽到。
她看向拍賣會場，第一件拍品是前朝禦用澄泥仙鶴靈芝硯，隻聽拍賣師說道：“……55號1200，還有更高的嗎？硯台自古以來就被文人墨客追捧，並且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和升值空間。曾有一位江南富商願意以一座園林豪宅跟米芾換他收藏的一方南唐後主李煜的靈璧石硯……好的，37號1400，還有願意出價的嗎？這方澄泥仙鶴靈芝硯是前朝世宗禦用之硯……”
沈明月著重注意了一下55號，果然，他又開始舉牌了。拍賣會的舉牌規則是250模式，即1-200-400-600這樣遞增。55號叫到了1600，現場有人繼續舉牌，價格很快到了3000。
這時，很多人都望而卻步了，但55號還在舉牌。拍賣師很興奮，“55號3200，看來55號是一位風雅君子，對這方硯台情有獨鍾。當然，澄泥硯是古代四大名硯之一，質地細膩，猶如嬰兒皮膚一般，而且貯水不涸，曆寒不冰，這塊澄泥仙鶴靈芝硯更是澄泥硯中的極品……我看到17號舉起了競價牌，好的，17號3400，還有收藏者願意出價嗎？這塊舉世無雙的澄泥硯是世宗……好的，55號3600……”
55號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很多人都明裏暗裏觀察著他，畢竟第一個拍品就把價格炒得這麽高，身家肯定不低。
顏宜修是54號，這個55號就坐在他們旁邊。從一開始，顏宜修就注意觀察這個人，他舉牌的時候一點都不猶豫，聽到別人的出價金額也不在乎，隻是不斷地加價加價。
價格到這個高度，很多人都被拍賣師帶動，神情激動，腎上腺素飆升，但這個55號，一點沒有這種感覺，仿佛在做遊戲一般。
這是個托。顏宜修給他蓋了個章。
最後，這塊澄泥硯以4800元的價格成交，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畢卓奇怪地問：“這個55號怎麽不繼續加了，看得出來，4800已經到了12號能承受的極限了，他再加200，這方澄泥硯就屬於他了。”
沈明月聳聳肩膀，“誰知道呢？可能他也拿不出那麽多錢吧。”
“他的表現也太奇怪了。”畢卓說道。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第二件拍品一出來，感興趣的都爭相開始競價，不像
第一件拍品時表現得那麽拘謹了。
這一次，55號同樣引人注目，頻頻舉牌，但價格到了一個高點之後，他就退出競爭了。
沈明月皺眉，這個55號也做得太明顯了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托嗎？一個托就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這麽高調嗎？
又看了幾場，沈明月就更疑惑了，她之前記錄的那幾個數字，除了55號，都是正常競拍，讓她一時無法確認他們的身份。
前麵拍過一些書畫、瓷器、玉器之後，終於輪到古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