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粉彩瓷瓶
下午，沈昌利拿著做好的牌匾回來了。
沈明月好奇地去揭牌匾外麵掛著的紅布，被沈昌利拍了下手，淡淡道：“別慌，過幾天就知道了。”
“我好奇嘛！”沈明月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好奇也過幾天。”沈昌利臉色嚴肅，轉移話題道：“你不回學校去嗎？”
“學校沒事了，我在這裏也能看書。”沈明月拍了拍書包，“爸，我幫你看著，你有什麽事要辦能方便一點。”
“行。”沈昌利點點頭，“那你就在這邊，我出去一下。”
沈明月猜沈昌利多半是要去收點東西，畢竟這麽個店子要開起來，他們帶來的東西肯定還是不夠的。她笑著點點頭，“你放心吧，這裏交給我。”
沈昌利走後，沈明月果然拿出書來看，畢卓輕嗤了一聲，“別裝了，沈叔都走了。”
沈明月笑看了他一眼，“誰說我裝了？看書是樂在其中。”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畢卓仰躺在椅背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愛信不信。”沈明月懶得跟他打嘴仗，自己看自己的。
但畢卓嘴賤啊，他喜歡去撩沈明月，“唉，你知道嗎？就那個江辰，跟我並列第一那個，人家是天衍齋的小老板。哦，你肯定知道，我一看你們那樣子，應該還挺熟的。怎麽樣？幫我引薦引薦唄，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也讓哥們兒跟著涼快涼快呀。”
沈明月無心跟他交談，翻著書頁，淡淡地說：“哦，我們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嘛。”畢卓衝她眨眨眼，“多聯絡聯絡不就熟了！”
沈明月見他一副閑出屁來的模樣，指著多寶閣說：“我看你這上麵都落灰了，你不擦擦嗎？”
“擦它幹啥呀，費勁！又看不出來。”畢卓優哉遊哉地靠在椅子上，就是不肯挪窩。
但你影響到我了！沈明月正想著要不要去隔壁逛一圈，冷靜冷靜，門簾一響，進來一個穿著黑色大棉襖拱肩縮背袖著手的老頭。
見有客人來了，畢卓總算從椅子上起來，咧開一口大白牙，說道：“叔來了啊，坐坐坐，喝茶！”
那殷勤的模樣，仿佛接待親戚。
老頭沒坐，有些忐忑地問道：“你這兒收瓷器嗎？”
“收啊！”畢卓笑了聲，“甭管您是汝官哥均定還是景德龍泉，咱都收。東西帶了嗎？給亮一亮唄。”
“帶了，帶了。”老頭很拘謹，甭管畢卓話說得多和氣，他都一副很緊張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打開隨身的包，拿出一支瓷瓶來。
“這個瓶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你給個價吧。”老頭幹巴巴地說。
畢卓接過瓷瓶來看，頓時就樂了，“喲嗬，還是前朝高宗時期的粉彩瓷瓶啊，明月，你看看，覺得怎
麽樣？”
沈明月小心地拿過瓷瓶，瓶身上繪著纏枝花卉，色彩柔和粉潤，繪畫柔婉多姿，再看瓶底，用篆書寫著“大昭熙寧年製”六字款。
她心裏湧上些異樣，但隻微微笑了笑，並沒說出來，又把瓷瓶還給了畢卓。
老頭有些焦躁，急道：“到底多少錢，你倒是說個數呀。”
畢卓好整以暇地說：“這瓷瓶的品相不錯，五十，怎麽樣？”
老頭搖了搖頭，“五十不行，我爹說，這瓶子是宮裏出來的，能換一個院子。如今這個世道，我也不要什麽院子了，我兒子快結婚了，女方家要三百塊錢的彩禮錢，你就給我三百就行。”
“老爺子，咱這裏可不興講故事，得看東西說話。”畢卓掂起瓶子又看了看，說道：“這雖然是官窯，但花色和樣式都太尋常了，值不了三百，這樣，我再給你翻一倍，一百，已經很高了，你再去別的店問，也不會有更高的出價了。”
老頭咬了咬牙，說道：“你再給我添五十，我就認了。”
雙方講來講去，最後以一百二十元成交。
等老爺子走了，畢卓拿著瓶子，衝沈明月挑挑眉，“怎麽樣，我今兒收獲不錯吧！”
沈昌利正好進來，看他抱著瓶子眉開眼笑的模樣，問道：“撿到漏了？”
“不算撿漏吧，就是一百二十元收了個熙寧粉彩瓷瓶。”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那副貓兒偷到腥的模樣可不是這麽回事。
沈昌利掃了一眼，笑道：“那不錯。”又轉頭衝沈明月道：“回了。”
“好！”沈明月收拾了東西，跟畢卓打了個招呼，跟沈昌利出來。
隔壁鋪子裏，木匠已經按沈昌利的要求打好了櫃子，左右兩邊各是兩架大博古架，直通天花板，下麵是櫃子，上麵是展示架，作為陳列古玩之用。在鋪子的中間位置，一個博古架將前後隔斷，後麵作為倉庫。沒打櫃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古樸的大木桌和四把椅子，作為待客之用。
沈明月看著這邊雛形已經出來了，笑著說：“還挺快的。”
沈昌利點點頭，“今天打掃一下，明天把東西擺上，就能開業了。”
“好嘞。”沈明月擼起袖子，拿起立在門口的掃帚開始幫忙打掃。
沈昌利也沒閑著，去找畢卓借了個桶，去提水來擦櫃子。
畢卓才知道原來這邊已經完工了，二話沒說，也加入打掃的行列。
總共也就巴掌大個地方，三個人通力合作，天黑之前剛好收拾完。
也不能白讓人家出力，沈昌利把東西歸置好，對畢卓道：“小卓，晚上一起吃頓飯吧。”
畢卓也不客氣，“行啊，沈叔，你等我把門關了。”
三個人一起走出來，剛好遇到靠在門口柱子上望天
的江辰，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上身一件皮夾克，腰上掛著鐵鏈子，下麵穿著破洞喇叭牛仔褲，單手插兜，一副朋克少年的打扮。
沈明月覺得有點辣眼睛，但還是笑著跟他打招呼，“江辰，好久不見了。”
江辰轉頭看見沈明月，立馬吐出狗尾巴草，麵無表情的麵孔立馬生動起來，“明月，你來買東西啊？”
旁邊，沈昌利看著氣派的天衍齋門臉，眼裏閃過一絲淩厲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