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審問案犯
老劉多年來偷偷摸摸販賣古籍，其中有合法的，也有不合法的，可以說是劣跡斑斑，真要什麽都招了，那肯定牢底都要坐穿。
所以不管公安怎麽盤問，他都隻認這次的偷竊行為，其他一概不認。而且這屬於偷竊未遂，料想也判不了多久。想到這裏，他心裏得意，等老子出去，再給那個兔崽子好看。
小趙脾氣有點暴躁，把本子一摔，怒道：“你別以為你不招就沒事，那個保安已經招了，一共賣給你多少本書，買家也在，人證物證俱在，你拿什麽抵賴？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老劉苦著臉喊冤，“那個小白臉不是好人，我好心把家藏的古籍賣給他，他居然給我下套，教唆我來省圖偷書。他給我一百美元啊，誰能抵擋這個誘惑？我看他才是賊，和那個保安串通好了的！公安大哥你去他家搜搜，肯定能搜出贓物來！”
“少胡亂攀咬！”小趙拿本子拍了一下老劉的頭，“知道你和那保安偷的書都是誰家的嗎？”
“國家的啊！”意識到不對，老劉連忙打了一下嘴巴，“讓你亂說！我根本沒偷！”
小趙被他逗笑了，“你覺悟還挺高的！老實告訴你，省圖一大半的古籍都是他們家捐的，人家犯得著偷嗎？快給我老實招了！不然等會兒換個人來，可就不是我這麽好的脾氣了！”
老劉心想，這特麽哪兒來的棒槌啊，居然把這麽多寶貝都捐了，老子要有這麽多古籍，那不就發財了嗎？他酸不溜丟地說：“那肯定是他偷的，指不定現在後悔了呢，就想去偷回來，反而嫁禍到我身上！”
“趙哥，王科長請回來了。”
小趙聽外麵喊了一嗓子，抱胸說道：“我先去審別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主動招認的話，到了法官那裏，我們還能給你求求情。你要是負隅頑抗，那到時別怪我們法不容情！”
說完，小趙利索地出來，就見頭兒高翔在跟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儒雅男人說話，他連忙迎上去。
高翔笑著拍拍小趙的肩膀，說道：“有什麽需要王科長配合的盡管提，王科長說了，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趙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王科長，請。”
走過休息室，羅日新見王科長來了，衝他點了點頭，轉頭問小趙，“趙哥，我能一起聽聽嗎？”
小趙有些遲疑，“這不合規矩。”
“我和宜修更了解古籍方麵的知識，有我們在的話，能挖得更深些。”
小趙一想也是，鬆口道：“你們一起過來吧，不過不許亂插嘴。”
四個人進了一間辦公室，王科長扶了扶眼鏡，“小新，你要問什麽私下裏問我就是，為什麽要搞這麽大陣仗？我犯了什麽錯？
要讓我來派出所審問？”
小趙公事公辦地說：“不是他要問，是我們派出所接到個案子，有事需要王科長配合調查。”
王科長嚴肅點點頭，“請問吧。”
“今年二月十七號晚上十一點，你在哪裏？做什麽？”小趙問道。
王科長皺眉想了想，“不太記得了，應該在家睡覺吧。我一般晚上十點半就睡覺了。”
“那我幫你回憶回憶。”小趙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說：“當晚，守夜的保安看到你抱著一大包東西從古籍室出來，請問你半夜十一點去古籍室幹什麽？帶走的又是什麽？”
王科長一聽此話，臉上的笑容就有些端不住了，連忙解釋道：“那天啊，我想起來了，我在古籍室整理、點數，弄到十一點才做完。大包的話，是我的外套，我怕外麵冷，多準備了一件外套。”
羅日新道：“圖書館規定古籍室一個月做一次盤點，時間是在一號，不知道王叔十七號又是在盤點什麽？”
“啊！”王科長抬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勉強笑道：“當時館裏新購進了一批古籍，要整理存檔，所以忙到很晚。”
小趙看向羅日新，“有這回事嗎？”
羅日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我不負責流通這塊，要回去查查檔案才知道。”
小趙問道：“存檔需要你一個科長親自來幹嗎？其他人一個都沒留下來幫你？”
王科長硬著頭皮道：“年輕人都貪玩，下班之後又是看電影，又是逛公園的，我就放他們走了。”
小趙點點頭，“那麽三月九日和三月二十八日這兩晚，你又是為什麽留到十一點多呢？總不會又來了一批古籍需要整理吧？”
王科長一頓，把眼鏡取下來，擦了擦，道：“容我想想。”
“行！”小趙放鬆地靠在椅子上，滿臉帶笑看著王科長，那表情好像在說“編，你使勁編”。
“我記得。”半晌，王科長才道：“三月九日是因為我在裏麵看書，忘記了時間，對！還有三月二十八日是因為我偶然打翻了茶杯，打濕了幾本書，所以獨自整理到很晚！”
“你確定嗎？”小趙刷刷記完，抬頭嚴肅地看著王科長。
王科長的眼神有些猶疑，卻還是道：“確定。”
“雖然你編得這麽辛苦，”小趙站起身來，手撐在桌子上，傾身問道：“但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其實這兩天你根本沒在古籍室，保安說了，這兩天沒人加班。那麽，王科長，請問你為什麽要撒謊？”
“我……”王科長冷汗直冒，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還有，”小趙身體壓得更低，壓迫感更強，“你說你加班，為什麽不堂堂正正地從後門走呢？保安根本沒看到你離開，你又是從哪
裏離開的？”
在小趙的數度詰問之下，王科長的防線寸寸崩潰，終於招了。
“我原本沒想過要偷古籍。”王科長的聲音很頹喪，仿佛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被抽空了，“隻是有個人突然找到我，給我五千塊錢，要我找三本宋朝孤本。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什麽？”羅日新聲音都變了，“宋朝孤本，你知道那有多珍貴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