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盜賊落網
“啪嗒”一聲，原本漆黑一片的古籍室亮起燈光。
瘦高個保安說道：“你快去找，我在外麵給你看著。”
老劉心想，你不跟去最好，我還能再藏幾本。他應了一聲，往裏找去。
這間古籍室主要是存放宋元明善本珍本的地方，老劉一路看過去，眼睛都亮了，自言自語道：“操，這麽多古籍善本，得值多少錢啊！要是能把這裏搬空，老子就發財了！”
他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看，見是明朝汲古閣本，又扔了回去，“也不知道宋朝的放在哪裏，怎麽這麽難找！”
羅日新看到竟然是保安吳叔夥同外人進來偷盜古籍，眼裏露出難以置信。
吳叔在省圖二十多年了，比羅日新的年紀都大。他人很和氣，見了誰都是一臉笑容，是同事們口中的微笑保安。這樣一個人，居然也會做出這種事，羅日新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應該隻有這兩個人了，上不上？”顏宜修湊到羅日新耳邊道。
顏宜修明白他心裏不好受，也不催他。他把省圖的人都當成親人，這種被親人背叛的感覺可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半晌，羅日新才點頭。
顏宜修指了指自己，又指老劉，點了點羅日新，又點保安，意思是一人一個。
“上！”
羅日新借著一排排大書櫃的遮掩，慢慢朝門口挪去。
顏宜修在原地，靜靜等著老劉走近。
隻聽嘭的一聲，然後是保安的一聲驚叫，“誰？”那是羅日新動手了。
“怎麽了？”老劉回身去看，顏宜修瞅準時機，幾步搶上前，一腳踢在老劉膝蓋窩上，老劉重重跪在地上，心裏暗叫糟糕，上身一矮，躲過顏宜修的一記踢腿，順勢一滾，胡亂抓起地上的一把掃帚當武器護在身前。
看清顏宜修的麵目，老劉驚呼一聲“是你”，顏宜修卻沒有給他廢話的時間，直接一招五行連環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你玩兒老子？”老劉被踩在地上，努力地轉動脖子往後看。對方卻根本不說話，扒了他的外套當繩子，把他捆起來。
“老子日你八輩祖宗！”老劉仰頭罵道：“真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老子居然被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算計了，識相的趕快把老子放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顏宜修全當耳旁風，把老劉捆得死死的，抬頭去看羅日新，見他那邊也已經搞定了，氣喘籲籲地問：“怎……怎麽辦？”
“送公安局。”顏宜修冷冷地說。
“不要啊！”老吳聽說要把他送公安局，嚇得腿都軟了，哀求道：“小新，我就是一時糊塗，千萬別把我送去公安局！丟了的東西我賠，我都賠！”
“怎麽賠？”羅日新的臉色冷冰
冰的，跟平時判若兩人，“那些都是古籍善本，是珍貴的文化遺存，一旦遺失，對國家對民族都是重大的損失。”
“我也不懂啊！”老吳麵色灰白，訥訥地說：“我以為就是書而已，這裏這麽多書，多一本少一本又有什麽關係？”
顏宜修和羅日新對視了一眼，詰問道：“你既然不知道它們的價值，又為什麽偷盜去賣？”
“都是我一時糊塗啊！”老吳羞得麵紅耳赤，“我有幾次巡夜的時候看到王科長偷偷摸摸進了古籍室，拿著一包書出來，非常警惕的樣子。我雖然沒什麽見識，卻也知道好事不避人的道理，這書肯定是他偷的。後來我跟別人打聽，才知道古籍室裏的書值錢，我兒子生病住院，把家裏的積蓄都花光了，我才想著偷點書來賣。”
說著，老吳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小新，求你了，不要送我去派出所，我不能丟掉這份工作，不然我兒子就更沒活路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到圖書館來，我給你買糖嗎？你別的不看，隻看我十幾歲就到了圖書館當保安，這二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原諒我這一次吧！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當好咱們省圖的看門人。”
羅日新眼眶也紅了，哽咽道：“吳叔，不止你是省圖的看門人，我也是！我答應過爺爺，要當好這個看門人，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它。不止你，王叔的事我也會如實向公安同誌反映，我絕不會讓任何蛀蟲留在省圖。”
老吳放聲大哭，嘴裏不斷說著：“我錯了，我錯了啊！”
折騰這麽久，走出省圖時，天都快亮了。
派出所很近，值班的民警原本睡眼惺忪，見了他們這陣仗，驚疑地問：“這是哪兒抓的賊？”
“省圖抓到的，盜竊文物。”羅日新答道。
“嗬！”民警神色嚴厲起來，“省圖跟我們可是鄰居，你們兩個膽兒肥啊，居然太歲頭上動土。謝謝兩位同誌了，麻煩跟我進去做個筆錄。”
兩個人配合地押著他們進去了。
七點多，民警小趙提著包子豆漿過來，喊道：“大剛，你的早餐。”
大剛一晚上沒睡，頭昏眼花，連忙喊道：“趙哥，快來接著審，有大案，文物盜竊！”
小趙精神一振，快步走進來，喊道：“大案在哪兒？”
大剛拿過包子豆漿，簡單跟他講了案情，“趙哥，你來審。”
其實案情很簡單，老劉和老吳是被抓了個現行，無從抵賴，隻是要把贓物從他們嘴裏摳出來，盡量避免損失。老吳供出的王科長也要帶來問一問。
小趙踢了一腳吃得歡實的大剛，“趕快吃，吃完去把那個王科長帶來！”
“急什麽！”大剛喝了一口豆漿，“省圖跟咱們一樣是八點上班，等到八點，
我直接過去就行了，何必還要去他家跑一趟，麻煩！”
“就你能！”小趙拍了他一下，嫌棄地說：“我接著審去了。”
老吳和老劉兩個人是分開審的，就怕他們兩個串供。
老吳招得很快，什麽時候見過王科長拿書，怎麽從別人那裏複刻了古籍室的鑰匙，他自己什麽時候去偷過書，每次偷了多少本，怎麽跟老劉搭上線的，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而老劉則狡猾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