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變故
家裏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下人自然不敢耽擱,江勇很快就回來了,有點摸不著頭腦,問清歡:“小姐怎麽了?”
清歡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江勇也愣在當場不知所措,清歡道:“江勇,蘇旌陽重傷,我必須留下來照顧他,所以今晚辛苦你了,你時常跟墨炫和蘇旌陽一起,他們有可能去的地方你都去找一下,阿柔也下落不明,我們沒法跟杜禮晟交待!”
江勇知道事情輕重,點頭道:“小姐放心,我這就出去找人。”
清歡道:“先去杜府看下,杜府沒人再出去找,現在蘇旌陽已經回來了,說明打傷他們的人肯定已經走了,不過你還是挑幾個身手不錯的人一起,有消息趕緊回來,遇到危險的人不要硬碰,保證自己和同伴的安全,知道嗎?”
江勇鄭重地點了點頭,讓清歡放心,也迅速從家丁侍衛裏選了幾個身手不錯的,沒有過多贅述就帶著他們出去了。
清歡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顆心不停地往下沉,腦子裏亂七八糟閃過很多畫麵,她努力想把這些不好的預感揮除,青白生出許多懊惱來!
夜色越來越沉,蘇旌陽依然在昏迷沉睡,盡管大夫過來幫忙包紮了傷口,也跟清歡說了並未傷到要害,可清歡看著那張慘白的臉,還是擔憂無比。
她的手指緊緊握成一團,心中暗暗想著,蘇旌陽好歹是人回來了,墨炫跟阿柔還生死不知,心裏愈加煩躁,看著外麵的夜色,整顆心都籠罩在黑夜裏,暗暗地拿拳頭捶了一下床榻,道:“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定然……”
“砰砰砰,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門,清歡穩了穩情緒,打開門一看是紅葉來了,清歡問:“江勇回來了嗎?”
紅葉搖頭道:“清歡小姐,江勇沒有那麽快回來的,估計要到明天早上了,還有杜府那邊,明天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忙,蘇公子就交給我來照顧吧,你也累了,就算睡不著也該去休息一會兒。”
清歡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蘇旌陽,又看看一臉熱忱的紅葉,心下有些為難,紅葉紅著臉道:“我知道小姐的顧慮,你是為我著想,怕我……”
像是又給自己鼓了鼓勇氣,接著說:“其實說實話,就算不提家世,蘇公子這樣的人品相貌能有幾個女子不愛慕?我也不敢說我沒有動過心,可終究是早就想通了,清歡小姐你放心,我不會深陷其中的。如今我對蘇公子,隻有感激,別無他情。”
清歡要是再說什麽,隻會讓紅葉顯得難堪,隻好扯出一個比哭稍微好看一點點的笑容來:“那紅葉姑娘,今晚就麻煩你了,蘇旌陽傷的很重,但是沒有傷到要害,隻要他這一夜不發高燒,
明日應該就醒了。”
紅葉道:“小姐放心吧,我會一直留意的。”
想到他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的了,蘇旌陽也並無大礙,心中十分放心,便自己回房去了。
可是怎麽可能睡得著?清歡想到上官昱菲失蹤的那天,雖然最後人找到了,可畢竟還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有些事,她終究無力改變,徒留遺憾!但是,那些噩夢一樣的過往,她再也不敢經曆第二次。
迷迷糊糊夢魘了一晚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江勇回來了,子佩剛進房間輕聲叫了一下,清歡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反倒把兩個丫環嚇了一跳。
清歡披了件外衣,江勇被帶進房間外的隔間裏,支支吾吾道:“對不起,小姐,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毫無蹤跡。”
清歡心裏一直燃著的希望,這一刻突然慢慢熄滅了,心裏一個東西不停地往下沉,盡管她盡力控製,聲音裏還是裝滿了顫抖:“怎麽,怎麽會?大白天還能憑空消失了嗎?你們走了多遠?有沒有向人打聽?”
江勇道:“我們分頭打聽了,城南的郊外有人看到,昨天白天經曆了一場打鬥,說是好像穿著黑衣蒙著麵,目擊者隻是普通百姓,並不敢上前。”
清歡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果然,果然是有備而來!”
江勇接著說:“還有,杜府那邊昨晚我通知之後,杜公子就連夜帶人出去尋找了,今早我確認過了,杜公子並未回來,應該還在外麵找。”
清歡陷入沉思,蒙麵黑衣人?那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針對的又是誰呢?是原打算打死最後打成重傷的蘇旌陽?失蹤了的墨炫或者阿柔?或者是,像上官昱菲那次一樣,是趙氏找人針對她卻抓錯了人?
可是,她上次去京城見過落魄如斯的趙氏,她果真還有這個能力嗎?就算有,到了現在她們之間還存在這樣不死不休的矛盾嗎?
清歡還在神遊,外麵突然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人,因為太快太激動,一個不小心被門檻絆到,直直地向背對著門而站的江勇撞過來,江勇不明所以,後背劇烈一痛,轉頭便看見紅葉揉著額頭倒在他旁邊了,江勇大驚,趕緊將紅葉扶了起來,連聲道:“紅葉姑娘,真是對不起啊!”
紅葉訕訕地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道:“哪裏哪裏,是我太莽撞沒有看路。”
清歡以為蘇旌陽的傷惡化了,忙問:“怎麽了?可是蘇旌陽他……”
紅葉離開江勇,連忙對清歡回道:“蘇公子醒了,要見小姐。”
醒了?這真是太好了!
蘇旌陽剛醒,此時不是探望的時候,但是他要見她,她也有許多話要問,早
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於是清歡示意別人都止步,她一個人進了蘇旌陽的房間,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蘇旌陽一個人靠坐在床上,手裏拿著什麽東西在看,連清歡進來也沒有側過頭來。
清歡走近一看,是阿柔第一次來的時候送的那個小麵人,還有後麵畫的那幅畫。
“我當時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你看這個麵人,還有這畫,仔細多看幾遍,跟我還真的有些像呢!”
“額!!!”清歡一時語塞!
“哎,我真是可惡,人家辛辛苦苦做了這些送給我,我竟然說那樣讓人傷心的話!”蘇旌陽自顧地說。
“清歡,是不是你也覺得,我當真稱得上冷血心腸?”
清歡又氣又急,可是看蘇旌陽這副狀態,她又感覺不太好,怕蘇旌陽受了什麽了不得的刺激,精神有點不太正常了。
可是他能受什麽刺激呢?
除非阿柔或者墨炫,真的出事了,當著他的麵!
想到這裏,她一顆心就差脫殼而出,後脊背發涼,腦海裏嗡嗡嗡直叫,她硬著頭皮坐到床邊問道:“怎麽了?是阿柔怎麽了嗎?”
蘇旌陽雙眼通紅,盡管剛剛睡醒,眼睛裏還是布滿紅絲,聽見清歡問他,終於回過神來,克製不住眼角流下淚來:“她,可能死了!”
清歡大驚,從床邊上站了起來,對著蘇旌陽道:“不,不可能,你騙我!”
想了一下又接著說:“如果這樣,你為什麽不帶她回來?”
蘇旌陽坐在床上泣不成聲。
清歡又問:“不管怎樣,杜禮晟也出去了一夜,怎麽可能找不到她的屍體?”
蘇旌陽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幾近癲狂的清歡,隻一眼,就又默默地低下了頭:“阿柔她,她掉進懸崖下去了,她為了救我,拉著那個黑衣人一起掉進了懸崖。”
“什麽?蘇旌陽,你開什麽玩笑?”
蘇旌陽眼睛通紅,看著清歡說:“她掉下去的時候看著我,說我冷血心腸,她能給我的我都不喜歡,所以她替我去死,讓我一輩子都記得她!”
蘇旌陽眼含熱淚,清歡的心沉到穀底,一顆心跳亂了節奏,顫聲問道:“怎,怎麽,怎麽會有懸崖?你們去了哪裏?”
“就是郊外,但是以往並未留意懸崖的事。”
“郊外?”清歡著急問:“不是在城裏嗎?為何會去郊外?”
蘇旌陽抿了抿嘴唇,知道此刻清歡心裏的擔憂與痛苦,開口道:“我們逛完之後,阿柔提議下午去南郊騎馬,可是才出了城過了一會兒,就發現後麵尾隨了一隊黑衣人,那些人沒有騎馬,都伏在暗處,應該是某些大戶人家訓練有
素的暗衛。”
清歡吃驚,問:“那些黑衣人是暗衛?”
蘇旌陽點頭,“應該是,阿柔和墨炫都沒有察覺,我因為長年習武所以感覺到了,先告訴了墨炫,墨炫暗暗觀察了一會兒,就小聲跟我說,是前段時間一直追殺他的人。”
“追殺墨炫的?那些人不是好久沒有出現過了?墨炫做了什麽也不肯說,怎麽結了這麽大的仇家?”
蘇旌陽說:“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身手怎樣,就想著能從前麵找路繞回去,先回城再說,因為當時那個地方確實有些偏了,幾乎沒有人跡,我們人少,打起來沒有勝算!”
“所以,對方發現了你們的目的?然後你們打起來了?”
蘇旌陽搖頭:“誰知七繞八繞的越走越偏,我感覺那些人就遠遠跟著,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就在我準備喊他們現身好好談一談的時候,後麵快馬加鞭突然又來了一隊黑衣人,全都蒙著麵,墨炫還罵他們沒交手就找救兵,這麽多人欺負我們三個太無恥之類的。可是對方全然不在意墨炫的話,對著他出手就是殺招。反而是一開始偷偷跟著我們的人看到了趕緊出來,跟對方打了起來。”
清歡一頭霧水打斷道:“所以,追殺墨炫的那夥人在幫你們?”
蘇旌陽哼了一聲道:“追殺?哼,恐怕是墨炫會錯了意,那些人應該是找他的,他以為是追殺他的,所以每每都躲起來,生生錯過了。”
清歡還想問,蘇旌陽卻說:“你還記得,我剛見到墨炫的時候跟你說過,他很像一個人嗎?還有,他曾在你門前脫口而出,說也不看看他姑姑是誰。”
清歡當然記得,當時她還十分奇怪,不過後來就忘記了。蘇旌陽一提醒,她馬上又感覺不對勁起來。
她手心裏隱隱沁出一層汗,心也感覺輕飄飄的,整個人都感覺不太真實,心裏快速閃過一個念頭,又因為墨炫跟她從小到大的熟悉感被否決,墨炫是誰?難道跟她一樣,也有兩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