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瘟疫
清歡做的藥丸，全部是用靈泉水熬製，可是數量有限，又兼之她先緊著顏如玉用，所以很快就被用完了。
所幸的是，她囤積了大量的蘆芷花，還製了許多口罩，她讓府裏的人都隨身帶著消毒水跟她去了隔離區外麵，每日跟著舒訣將蘆芷花熬成藥汁分發給大家，藥丸是沒有時間做了，但是她偷偷地從空間取了好多水來，趁著無人便倒進鍋裏熬藥。
可是靈泉水不能治百病解百毒，蘆芷花可以控製痘疫卻解不了毒蠱身上的劇毒，盡管舒訣絞盡腦汁，清歡與慕容府的人全力以赴，依然每天都有人死去。
所幸的是，顏如玉的病情惡化的並不快，隻是也越加地沒有精神了。
舒訣跟清歡都知道，在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之前，這些人也不過拖一天是一天罷了。
整個金陵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鬼哭狼嚎之中！
清歡依舊整日裏待在疫區，慕容府中人雖然擔憂，但清歡好歹沒有出什麽差錯。
雲梅提著食盒走過來，大家頓時都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不時有人頻繁向清歡看過來。清歡示意雲梅打開食盒，裏麵除了慕容府裏為清歡做的飯菜以外，還有幾塊蛋糕點心。
“這是哪裏來的？不是讓子衿子佩關閉店鋪，閉門不出了嗎？”清歡看著點心有些疑惑問道。
雲梅趕緊回答：“小姐，這是子衿姐姐大早送過來的，說小姐不喜歡太甜膩的點心，舒老上了年紀也不宜吃的太甜，這是專門為你們做的呢，近來小姐也實在太辛苦了些，我們都看不下去了。您說您一個千金小姐，怎的就親力親為跟這些病人天天地在一起，要是夫人知道了……”
清歡無奈打斷說：“好了好了別絮叨了，我現在吃不下，你把這些飯菜和點心分下去吧。”
說著指了指幾個幫忙的大夫和一些家境貧寒的病號：“喏，他們都沒吃飯呢。”
雲梅把食盒一攬，護在懷裏說：“那怎麽行？小姐也沒吃呢，子衿姐姐和李嬤嬤專門給小姐做的。”
旁邊幾個人聽了雲梅的話，眼裏的頓時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
清歡拿過食盒遞給身旁的餘大夫說：“來，你們下去分了吧，也沒有多少，姑且嚐下味道。若是還想吃這糕點，我們隻能齊心協力盡快把這惱人的瘟疫趕跑，糕點鋪子才能開張啊！”
“這位小姐也這麽辛苦，莫非不需要吃飯的嗎？”突然就從旁邊冒出一句話來。
清歡以為是哪個大夫說的，頭也沒抬，依然看著手裏的藥方，脫口而出說：“你們先吃，我沒關係，我暫時還不餓。”
然後就聽到了雲枝雲梅歡快的聲音：“呀！
杜公子，你怎麽來了？”
杜公子？杜禮晟？
清歡猛地一抬頭，隻見一個翩翩公子就站在自己不遠的地方，一襲玫瑰金色的袍子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對應著頭上那根別致的紫金冠，整個人愈加有精神。
清歡突然想起來，傳說中的，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好一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謫仙下凡，見之難忘！也難怪楊絮兒這樣注重身份的人，也對他如癡如狂！
清歡趕緊收回自己的眼睛，對著杜禮晟說：“原來是杜公子，我們這算是初見了！我還沒謝過杜公子的禮物呢，我甚是喜歡！”
杜禮晟彬彬有禮回道：“小姐客氣了，未趕上小姐及笄禮已是抱歉，區區薄禮不值一提！”
清歡也客氣道：“原該好好向杜公子道謝，但是此時多事之秋，兼之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請公子趕緊離開，他日方便了，定然邀請公子去寒舍做客，慕容府定然蓬蓽生輝！”
杜禮晟不以為然道：“小姐不怕這些病人，我自然也不怕。隻是今日確實隻是路過，沒想到遇到了小姐。雖說治病重要，可是小姐的身體也需保重，等下我讓下人重新帶一份早飯來，小姐千萬莫要推辭啊。”
“杜公子的好意，我……”
“哎，我說了你不要推辭，小姐著實辛苦，金陵大劫，全仰仗各位了，若有任何需要杜某之處，出人出力出錢，我義不容辭！”
清歡覺得眼前的人不僅是仙子下凡，而且是個三觀賊正的仙子。
“杜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我等就不推脫了。多謝公子了。”
杜禮晟看了看周圍簡陋的環境，又看看忙碌的大夫和義工，歎了一口氣，說：“但願早日好起來吧！”
不知為何，清歡總覺得那一刻，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杜禮晟又定定地看了清歡幾眼，最終沒有再說話便帶著幾個小廝回去了。
清歡渾身不自在地問：“這個杜禮晟，怎麽好像認識我一樣？還有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他？”
雲枝先回答說：“杜公子是做首飾生意的，我們時常陪著夫人去他的玉萃坊挑選首飾，也是見過他的。再說了，金陵四公子，數這位杜公子容貌最為出眾，這金陵的女子，想必沒有不認識他的。”
清歡點頭：“那我知道了。你跟雲梅兩個，不會也是杜公子的傾慕者吧？”
“啊？”雲梅雲枝生氣說：“小姐說到哪裏去了？我們哪有那樣的心思？”
清歡不再開玩笑，正色說：“沒有最好，這杜公子想必眼光高的很，
為了不像楊絮兒一樣整天失望歎氣，還是早早就不要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雲梅雲枝不是不好看，但配杜禮晟這樣的人，還是太不合適了。
清歡看著雲枝雲梅聽了她的話並沒有任何失望的表情，知道她們對杜禮晟也隻是純粹的欣賞罷了，這才放下心來。
雲枝接著說：“我們自然知道，我們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對杜公子這樣的動心思？不過你跟他不過剛剛才認識，我卻覺得，杜公子好像對小姐您格外不一樣，楊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又有多吃味呢！”
清歡聽完趕緊吩咐道：“雲梅，這些草藥交給你了，過去將藥煎了給帳子裏的人送去，今天你把雲枝的活也幹了吧。”
雲梅哦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走了。雲枝低低笑著說：“小姐也忒那個了，雲梅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來。”
清歡看了雲枝一眼，雲枝趕緊求饒：“好小姐，我錯了，我閑不住，還是幫雲梅幹活去吧。”
清歡看著她二人聚到一起，一邊煎藥，一邊嘰嘰咕咕，不時還大笑兩聲，無奈地搖搖頭。
江勇駕著馬車過來了，急匆匆跑到清歡麵前說：“小姐，你說蘆芷花快用完了，讓我去多買些來，誰知這金陵大大小小的藥鋪裏，竟都買不到這個了。”
清歡也心下奇怪：“這並不是稀罕藥材，怎會都沒有了？百草堂呢？百草堂難道也沒有賣嗎？”
江勇吞吞吐吐說：“我去問過了，整個金陵，隻有百草堂有這個藥，我還去他們後麵倉庫裏看了，堆了幾間屋子，全是蘆芷花，我本想多買些過來的，誰知，百草堂的老板將蘆芷花漲價了幾十倍之多。往常一兩銀子可以買一麻袋了，現在隻能買一小包，隻夠煎一副的。我想著，定然是我們和楊小姐去買藥那次，讓老板發現了苗頭，他高價將全城的蘆芷花都收購了，現在大家都等著這個藥救命，他再發一筆橫財。”
“太可惡了！”清歡憤憤不平問：“這樣的事情，難道知府大人也不管嗎？”
旁邊的餘大夫聽見了事情始末，跟清歡解釋說：“小姐不懂這醫藥行業的規矩，雖說官府限製漫天要價的行為，但是有一點，對於自己藥鋪獨有的藥材，價格是藥材老板做主的。”
“還有這樣的說法？”
“是的，如今金陵爆發瘟疫，知府大人為了避免更多的人感染，早已上報朝廷將城門關閉，外麵的物資一時半會兒也運不進來，加上外麵的人知道金陵發生了瘟疫，外城的蘆芷花也不會被賣進來的，都趕緊囤起來還來不及呢。所以說，如今的百草堂，將全城的蘆芷花都收購走了，便成了他店鋪獨有的藥材，價格連知府大人也幹
預不了呢！”
清歡不屑一顧道：“哼！尋常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是想著怎樣齊心協力擊退病魔，你們這樣收入微薄的小醫館大夫也出來做義務幫大家緩解病情，竟然還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居然等著發國難財！我就不信，不買他的藥，還能沒有其它辦法了？”
清歡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空間，對江勇說：“我要讓百草堂收購的蘆芷花都砸到手裏！你去城裏的各個藥鋪裏，除了百草堂以外，去買蘆芷花的種子來，有多少買多少，快去吧！”
江勇為難說：“可是，這樣做也來不及啊！”
清歡讓他不要問那麽多，隻管照做就是了，江勇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有主意的，也不過問就趕緊走了。
餘大夫也勸清歡：“慕容小姐，雖說你是一片好心，可你畢竟是年青小姐，沒有經過事。此時雖然是春天，也是花籽播種的季節，可是沒有幾個月的時間，蘆芷花是不會成熟采摘的，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清歡輕聲說：“放心，我自有辦法！”
餘大夫無奈地搖搖頭，隻能任由清歡安排了。反正以他的家底，現在也買不起蘆芷花了。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對清歡說：“慕容小姐，要不，我們先向楊小姐借一點藥材過來？想必她那裏還有許多富餘。”
“楊絮兒？”清歡想起來，楊知府確實讓楊絮兒提前囤積了許多蘆芷花，難道楊知府沒有提前拿過來給病人用嗎？清歡疑惑問：“我們用掉的藥材裏麵，沒有知府大人拿過來的嗎？”
餘大夫奇怪地看著清歡：“你難道不知道嗎？知府家的大小姐帶著藥材在城中煎呢，分發給城裏麵未被隔離的健康人，以老弱婦孺優先。我想著楊小姐的藥材肯定沒有我們消耗的快，是否可以先借一些過來用呢？畢竟城裏的都是未感染的人，主要是預防為主，這郊外的帳篷裏的，可等不得時間啊！”
清歡驚奇道：“楊大小姐親自給老百姓煎藥？我可真是刮目相看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