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禁足？
自打雲淺茉等人離開後，清歡一個人窩在府裏幾天沒有出門，後麵天氣漸漸回暖，她才算終於有了生機，時不時出去走走看看，心中想好了要做的事情，奈何思慮不周全，人手也不齊備，便先擱置了，沒事就在空間裏待著。
蛋糕房的生意不錯，清歡提前跟楊知府打好了關係，好在總算沒有人來砸場子。
這天閑著沒事，清歡便帶著雲梅去了蛋糕房，一方麵給府裏眾人帶點點心，一方麵看看子衿子佩及李嬤嬤，她們趕到的時候，蛋糕房外麵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看到了楊絮兒也在那裏，隻不過是在馬車裏麵，遣了丫環也過來排隊買蛋糕。
清歡有些想笑，她讓子衿子佩定了規矩，不論身份，來這裏買蛋糕不能插隊，蛋糕有數，先到先得，這楊絮兒也並不跋扈，讓丫環老老實實排在最後麵。清歡不禁感歎，這金陵城，被楊知府治理地真是不錯，百姓安居樂業，商人的生意也安排的井井有條。
看楊絮兒不知要排隊到何時，清歡想了想，從後門過去，讓雲梅去選了一個蛋糕，她親自提著去給楊絮兒送了過去。
她揚了揚手裏的盒子說：“楊小姐，你可以讓你的丫環回來了，今天怪熱的，這蛋糕你拿回去，若是知府大人或者李夫人喜歡，你遣人來說一聲，我讓人送到府裏，不必麻煩跑一趟的。”
誰知楊絮兒並不領情，沒好氣地說：“誰要你瞎好心？這排隊的規矩是你定的，現在又要破壞規矩，這跟官場上的知法犯法有何區別？”
清歡好笑說道：“楊小姐言重了，我送給你的這個蛋糕，是我一早就跟子衿定好的，不會耽誤外麵排隊的人。”
楊絮兒白了她一眼，問：“既是定好的，如何又送給我？難道你們就不要了？”
“這個東西也時常吃到的，橫豎今天送給你了，明天我再來一趟就是了。”
楊絮兒歪著頭問：“你這麽好心？”
清歡簡直無語，問：“你要不要？”
楊絮兒別別扭扭沒有說話，清歡接著說：“你雖然貴為知府千金，最是看不起商人盈利，可你仔細想想，你的衣食住行，哪一點又少得了他們的辛苦營生？就說這蛋糕，沒有別人辛苦忙碌，你又如何能吃到？”
楊絮兒接過蛋糕，對清歡不屑說：“送蛋糕就送蛋糕，做什麽又給我一頓教育？”
“我稀得教訓你？我吃飽了撐的！”
“囉嗦！”楊絮兒盯著蛋糕，沒有抬頭看她。
清歡心情大好，笑道：“好了，我該走了，你們早些回去吧！對了，替我向夫人問好！”
“慕容清歡！”看清
歡走了，楊絮兒大叫一聲，清歡回頭看她，楊絮兒提了提手裏的蛋糕，說：“我替我姨娘謝謝你了！”
原來是給她親娘買的，楊絮兒養在李氏名下，其實倒也惦念親娘。
清歡點點頭並未說話，隻回報了一個微笑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雲梅有些不平說：“楊小姐又看不起咱們，小姐幹嘛對她那麽好？”
清歡回答：“雲梅，你覺得李夫人怎麽樣？”
雲梅想了想說：“李夫人還不錯，對我們夫人也好，我們夫人一個女人在金陵，多虧了李夫人幫襯。”
“那不就得了，我娘如今走了，李夫人還過來問了幾次，我隻能說母親身體不好，去鄉下遠房親戚那裏調養一段時間，李夫人還時時感念，送了些藥材過來。不管怎麽說，這楊絮兒總是李夫人名義下的女兒，在我的及笄禮上也算幫了大忙，我們也不能以怨報德不是？”
“可是，可是楊大小姐……”
清歡打斷她，說：“楊絮兒其實是個耿直的人，喜歡杜禮晟也不藏著掖著，而且我還聽說她才華出眾，眼高於頂是應該的，其實她也不算看不起我，我倒挺欣賞她。”
“小姐這麽聰明，要是學肯定比她強！”
清歡笑了，說：“得了吧，我有幾斤幾兩我最清楚了！”
雲梅垂頭喪氣，低下頭小聲說：“是，小姐說得對，我也不是針對楊小姐，我隻是，隻是不想讓她覺得，好像我們在巴結她一樣。”
“是不是自在人心，再說，我也沒有覺得楊絮兒以為我在巴結她。”
如果她這樣認為還好一點，可惜楊絮兒其實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說到底她是千金小姐，怎麽想都隨便吧。夫人說過，不能跟別人爭閑氣，平安自在是最難能可貴的。”
清歡笑了笑，對雲梅說：“你的心思倒是多。”
馬車走到岔路口，清歡讓雲梅告知車夫，她們要去顏府一趟，顏如玉幾天沒有來找她，她倒有些擔心呢。誰知一過去，發現顏府的氣氛不太對，這是清歡的直覺，總感覺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仿佛他們府裏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般。
清歡告知門房要找大小姐，以往也是這樣的，門房那裏知道顏如玉與清歡交好，看見清歡過來，便知道是來找誰的，可是這一次，門房大叔卻猶豫了，並沒有讓清歡進去，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清歡感覺不妙，便要求通傳顏如玉，實在不行就通知顏夫人一聲，總之她要進去看顏如玉。
門房無奈，隻得讓人去請顏夫人蕭氏了，沒過一會兒，夫人便帶著丫環婆子出來了，跟顏夫人一起的，還有一個年
輕的公子，清歡心裏想著這大概就是上次顏如玉所說的那位表兄蕭公子了吧，長相普通，不算出色也不算差，屬於扔到人堆裏麵就找不到的那種，隻是從一出來一雙眼睛就死死地盯著清歡，讓清歡極為不悅。
顏夫人不等清歡見禮便擺手說：“慕容小姐不要客氣了，玉兒最近恐怕沒有時間見你了，金陵並不太平，你若是無事還是待在家裏少出門的好。”
清歡錯愕地看著她，不讓見顏如玉也就算了，怎麽好端端地還扯什麽金陵不太平？這是怎麽回事？
清歡扯了扯嘴角，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顏夫人勿怪，實在是與顏姐姐約好了今日來找她，既已來到門口，不若就讓我進去看一看，若姐姐在忙，我打個招呼便回去了。”
顏夫人看了蕭宏一眼，又對清歡說：“罷了慕容小姐，不是我不讓你們姐妹敘話，實不相瞞，是我家玉兒病了，如今大夫才吩咐了要靜養，小姐也是大病初愈的身子，過了病氣就更加不好了。”
顏夫人雖不讓清歡進去，但是眉眼間卻沒了上次見麵時的刻薄，反而有些疲倦，口口聲聲都是為了顏如玉和清歡著想，這讓清歡非常意外，當然，更多的是費解，顏如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或者是顏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要阻止她見顏如玉？
但她一個姑娘家，實在也不好硬闖進去，隻得跟眾人告別，說是改日再來。
一回到家，清歡便讓人將蘇旌陽叫了過來問道：“你這幾天忙什麽，怎麽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蘇旌陽委屈兮兮地回答說：“還能有什麽，你娘親名下的幾個鋪子，如今是盈是虧你都不知道吧？”
清歡一個警醒說：“怎麽？難道我家的生意賠錢了嗎？”
“那倒也不是，就是賬目有些亂，夫人走了之後，店裏的夥計也開始鬆懈了，我這幾天可忙得很。”
清歡打趣他說：“哎呦，你還真的會管賬做生意？”
“有什麽難的？我這麽聰明看幾眼就明白了。你怎麽了？找我有事啊？”
清歡問：“你最近見顏如楷了嗎？他有沒有在家？”
蘇旌陽反問道：“顏如楷？你問他做什麽？他去京城了，走了幾天了。”
“去京城了？”清歡喃喃說道：“這可怎麽是好啊？”
蘇旌陽感覺不對，便問：“你怎麽關心起他了？發生何事了？”
清歡回答：“哪裏是因為他，是顏姐姐，我今天去找她，顏夫人不讓我進去，我覺得蹊蹺的很。”
“不讓你進去？怎麽會這樣？”蘇旌陽也認真想了一下，又說道：“莫不是顏府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
也不曉得，隻是今天去顏府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人，顏夫人的娘家侄子蕭宏，他這次來金陵好像跟顏姐姐有關，顏夫人很希望能促成他二人的好事，不知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蘇旌陽試探著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顏如玉不答應顏夫人，所以被，禁足了？”
清歡又想到蕭宏看自己的樣子，感覺渾身不自在，對蘇旌陽說：“這個說不好，那個蕭宏，雖然我們未說話，但一看就討嫌的很，哪裏有一點能配上顏姐姐？”
蘇旌陽安慰清歡說：“你放心吧，我早些年來金陵便時常與顏家走動，顏夫人雖然對顏如楷兄妹二人淡淡的，但也不會苛待他們，這麽多年他們的親生母親雖然被休了，但他們兩個仍然是府裏最最體麵尊貴的大少爺大小姐，吃穿用度從來不會短了一絲一毫。所以，我覺得顏府應該不會為了蕭宏就禁足了顏如玉，畢竟除了顏夫人，他們的父親，對二人可是疼愛的緊呢。”
清歡想到自己在申府的日子，又因為同為繼母，所以想當然把顏蕭氏當成趙氏一樣的人了，如今聽蘇旌陽一說，心裏才算釋然了。畢竟，有幾個婦人能像趙氏一樣的呢？何況顏夫人在顏府無所出，將來的指望也不過是顏如楷罷了，顏如玉有這樣爭氣的哥哥護著，在府裏自然好過多了。
蘇旌陽看清歡不語，怕她還是擔心便說：“不如，我今晚夜探顏府如何？”
清歡心裏升起希望，又有些緊張地問：“自然是好，可是顏家高門大院，你能進去嗎？”
蘇旌陽笑著說：“交給我，放心吧！”
清歡見識過蘇旌陽與上官昱佑對打，對他的武功還是有幾分相信的，半夜潛入別人家這種事她雖不願讓蘇旌陽去做，可是又確實有些擔心，想來蘇旌陽不會計較這些。
可是她卻萬萬沒想到，蘇旌陽給她帶來的卻是絕對意想不到的答案。
金陵，乃至整個大淩，多年後仍讓人心有餘悸的一場浩劫，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