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金陵四公子
蘇旌陽撇撇嘴，說：“我母親都不管，你管那麽多？”
雲淺茉問：“是清歡的舊友啊？”
清歡撲哧一笑道：“娘以為這是誰？他小時候你還抱過呢。”
蘇旌陽一聽是清歡的母親，也不管她這些年怎麽失蹤的，怎麽在這金陵慕容府內，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擺，上前作揖道：“原來是嶽母大人，小婿蘇旌陽有禮了！”
雲淺茉如何不記得他，看到如今長身玉立一表人才，更是心裏喜歡，但是她知道清歡的婚事已作罷，也不想給她添麻煩，忙說：“原來是你，婚約既已取消，你還是改了稱呼吧，這些年你母親可好？”
清歡不斷翻著白眼，蘇旌陽自顧說：“回嶽母大人，母親一切都好！”
雲淺茉不與他計較，笑著說：“既是來了，就先在府裏住下，在金陵玩個幾日再回去！”
蘇旌陽再次行禮道：“那就麻煩嶽母大人了，不過小婿此番前來，便不走了。”
大家都隻當蘇旌陽是說說而已，年輕公子去了新的地方，難免會心生流連忘返之意，但若說不走，想必忠義侯府的也一定會尋過來。所以雲淺茉著人給蘇旌陽收拾了房間出來，要住多久端的得看他的意思，做主人的，總是沒有趕人的道理。
正月十六的晚上，月亮是格外的又亮又圓，清歡站在閣樓上抬頭望去，月盤清澈如玉，月光傾瀉在大地上，最美的最柔和的也是最冷人心肺的。
此番情景，總是更加讓人出神，清歡忍不住出口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子衿子佩先聽出來問：“這是我們名字的出處？”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蘇旌陽做摸做樣地也從一邊走過來了。看清歡不語便問道：“我當怎麽了，敢情小姐在思春啊！”
“思你大爺的春，蘇旌陽，你在我家住夠了是不是？本小姐沒有邀請你，誰讓你過來了？”
蘇旌陽連著歎氣道：“嘖嘖嘖，剛剛還是窈窕淑女，轉眼就成了潑皮無賴了。唉，本公子運氣果然不佳。”
說她是潑皮無賴，清歡剛想發火，又聽到後麵說他自己運氣不佳，便問道：“便是潑皮，與你何幹？若是怕本小姐發火波及到你，還是趁早回去做你的少爺，你還運氣不佳起來了！”
蘇旌陽歎息道：“那可不是，我堂堂侯府少爺，未婚妻竟是個潑婦，說出去不讓人笑死了。”
“你！”清歡氣極不知如何，耐著性子道：“再說一遍，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還有，今天我正式通知
你，以後，不許叫我母親嶽母。你再這樣插科打諢，我可真的生氣了！”
蘇旌陽趕緊說：“好好好，大小姐，在下錯了，在下給你賠禮道歉，等下去給慕容夫人道歉！”
一句話還將清歡逗樂了，說：“不必道歉了，你何時回去？”
蘇旌陽苦著臉說：“我都說了不回去，不是開玩笑的，是真的，我來的時候給我母親修了書信，你再趕我，我就隻能住到客棧裏去了，難道你真的這麽狠心啊？”
清歡不解問道：“實在不明白，你來這裏作甚，好端端的不在家錦衣玉食，人生地不熟的，倒受這個罪。”
蘇旌陽回答：“汝之砒霜，吾之蜜糖，甘之如飴！”
清歡便打趣他：“那好，你要住下來也是可以的，不過可是要做事的，我們在金陵也闖一番事業如何？到時候可別擺侯府少爺的架子。”
蘇旌陽高興道：“那是自然，我雖是京城人氏，可是這金陵還是認識幾個人的。”
清歡問道：“哦？你在金陵還認識人？說說看，都有誰啊？”
“早些年我也來玩過，金陵春色宜人流連忘返，我倒還住過一段時間，結識幾個人還不是很簡單，其中就有顏家少爺顏如楷和他那妹子顏如玉，文家公子文朔，另外兩家杜家和楊家就不甚相熟了，不過這四家聯係緊密，若有需要，顏如楷和文朔可幫忙引薦。”
清歡聽得糊塗，問道：“顏，文，杜，楊，這四家有什麽與眾不同嗎？”
蘇旌陽反問道：“難道你沒聽過這金陵四公子？便是顏如楷，文朔，杜禮晟和楊重偲。”
清歡搖頭：“雖已來幾個月，母親的鋪子我沒有接手，因此我很少出去，對外麵更是一無所知，這四公子是怎麽選出來的？他們有什麽過人之處嗎？”
蘇旌陽咳嗽一聲說道：“金陵繁華富庶多是經商之家，但自古以來市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因此這金陵四公子有三個都是官宦之家，顏如楷的祖父是帝師，當今皇上登基後感念恩師年邁準其回鄉歸隱，文家雖沒有為官之人，但文朔的姐姐嫁到了姑蘇臨江王府裏做世子妃，也算是攀上皇親了，還有楊重偲，他的伯父是金陵知府楊大人。隻有杜禮晟是徹徹底底的商賈之家。”
清歡奇怪道：“為何出身商賈的杜禮晟也被選進四公子之列了？”
蘇旌陽回答道：“此人我並不相熟，但是也有些耳聞，據說此人長了一副能讓金陵少女人人傾心的絕世麵容，被冠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稱號，楊重偲的堂妹，也就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在一次遊湖中便對其一見傾心。再兼之，他雖不是出身官宦，
到底富甲一方，所以說，當選四公子之一也不足為奇了。”
清歡側頭問：“我說蘇旌陽，你對這金陵倒是熟悉啊！”
蘇旌陽撓頭道：“唉，我前兩年離家出走來過，還小住了半年，所以略知一二，熟悉倒也談不上。”
原來如此，清歡又接著問：“你說文家沒有人在朝為官，那文朔的姐姐為何能嫁於王府為世子妃？”
蘇旌陽回答道：“這是好幾年之前的事了，我聽文朔說過，臨江王的世子奉旨來金陵辦一件要緊的差事，不知觸犯了哪家的利益，有天夜裏被人暗中追殺，慌亂之中逃進了文家大小姐的閨房，多虧文小姐相救，後來世子回到王府，向王爺王妃稟明，非文小姐不娶，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王爺跟王妃竟然也同意了。世子成婚後與世子妃伉儷情深，連同文家在金陵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清歡表示知道了，心中想著，想必這四位公子雖說都有些地位錢財，最主要的應該還是容貌不俗，大概在金陵的小姐眼中，應該都堪當良配了，於是想了又想問：“蘇旌陽，京城要是也選四大公子四大小姐的，不知道都有哪些人入選！”
蘇旌陽回答道：“這個嘛，我就更有發言權了，京城實在是因為人選太多，除了王府侯府這樣的勳貴世家，還有你們相府，林尚書府這樣的朝中大臣之家，所以選起來肯定很難。不過嘛，無論身份地位，才學容貌，宣王世子堪當公子首位。”
說著發覺自己失言看了清歡一眼，看她並無異樣，便咳嗽兩聲道：“當然了，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不過也必須實事求是，還有就是，我覺得，我應該也是可以當選的。”
清歡笑道：“那是自然，據說蘇公子可是紅粉知己無數啊，自然當得上此稱號。”
蘇旌陽看她閉口不談上官昱佑，便也沒有再說，接著聊金陵事宜，問：“清歡，聽說你很快就及笄了，想必你母親定要為你大辦，我幫你把四大公子都請來怎麽樣？”
清歡也想看下這傳說中的四大美男子長什麽樣，便遲疑問：“可是，我與他們並不熟，你也隻是小住過金陵城，想必與他們交情也不甚深，想必也沒有那麽容易請吧？”
蘇旌陽不以為然道：“哎，這個你就甭管了，看我的吧！”
清歡笑道：“那就多謝了！能請來最好，請不來也不怪你。”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又問道：“你可認得楊知府的女兒絮兒小姐？剛剛還聽你提起過呢，說她暗戀杜禮晟，這人如何？”
蘇旌陽回答：“楊小姐我雖未見過，不過也略有耳聞，聽說為人有些高傲，具體的便不得而知了。”
“高
傲？”那倒也無所謂，管家千金大多如此。
又過了一天，便是正月十七，喬懿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了，雖然看起來滿臉疲憊，但是眼睛卻異常出彩，大概他也是焦灼等待著這一天，好讓他有理由說服自己推掉所有的一切趕回來，見到雲淺茉母女。
到了十七的晚上，喬懿與雲淺茉一起，將第二天需要用到的都安排準備好了，待到吃飯時間清歡跟蘇旌陽過來，雲淺茉還在不住歎氣，清歡連忙問母親何事如此，雲淺茉道：“日日盼與你重逢，這才幾個月光景，你就及笄要嫁人了，還是要離開娘的身邊，怎叫人不傷感呢。”
清歡翻了個白眼道：“娘你真是，我何時說過嫁人了？就是這勞什子的及笄禮，還不是你非要辦？”
喬懿對雲淺茉說道：“真真是操不完的心，一會兒舍不得女兒，一會兒又說要替她選個最好最好的夫婿。”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雲淺茉白了喬懿一眼，又對著清歡說了一堆第二天需要注意的事宜，直到清歡耳朵裏起了繭子，所有人都食不知味了才作罷。待到撤了晚飯，清歡才剛要走，卻被雲淺茉叫住道：“清歡跟我到房裏來，母親打了幾件首飾給你明天戴，你過來試下看看喜不喜歡。”
清歡無奈又跟著去了雲淺茉那裏，果然梳妝台上擺著一排的首飾，純金的頭飾，還有翡翠手釧，白玉佩，流蘇耳環等等，清歡想起來空間裏還有幾箱子母親的首飾，想要拿出來卻被雲淺茉製止了：“那些本就是留給你的，以後需要的地方還多著呢，況且樣式也不是最流行的了，這幾件才是你明天要用的，那些就收著吧。”
喬懿來找雲淺茉，清歡隨便試了下便將首飾帶走了，喬懿與雲淺茉兩個人表情凝重地商量了許久，最後雲淺茉終於點了頭，隻是看向清歡的閣樓，滿麵的不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