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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沒事,都過去了

  先皇直至入夜十分,才從容然身上離去,離開的時候,他神色陰恨地揪住容然的雪白的脖頸威脅:“下月的大婚,然兒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否則,朕可不保證你的那個孽子,會不會死。”


  說罷,他冷漠地上穿衣,對地上已經冰冷的屍體視若無睹,隻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快步離開。


  容然顫抖著拉攏衣襟,拖著布滿了青紫又疲憊身體將地上一大一小的身體裹在懷裏。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那哭聲撕裂沙啞,仿佛惡鬼索命,尖銳又陰森,聞者卻都聽得出她歇斯底裏的絕望。


  “嘎吱——”衣櫃的門被推開,緊接著便聽到難聽的嘎吱骨頭聲響起,良久,一隻修長的瘦成了皮包骨的手搭在容然的肩頭,冷漠的聲音裏帶了一絲焦急:“阿姐——”


  見他停了下來,曲悠不由問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嗬嗬,那是容默不願回想,卻又不得不說出來的往事。


  瘦成皮包骨的大約是十六七歲的男孩,他全身籠罩在黑布之中,蜷縮著一團,細看一下,他竟然是個殘疾,手腳的筋竟都被挑斷,雙腿畸形地彎著,全身無力地攤在地上,隻能用下巴與全身力氣慢慢地蠕動。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才費盡了力氣,將手搭上容然的肩頭:“阿姐,彌兒快堅持不住了,快帶他去常太醫哪裏罷。”


  容然如夢方醒,哆嗦著爬起身的時候,卻見一個麵容稚嫩的小太監端著一碗黑湯進來,恭敬地道:“皇後娘娘,這是皇上派咱家送來的解藥……”


  跟著進來的年紀三十左右模樣的太醫接過藥,將他打發出去才扶著站都站不穩的容然道:“你莫要心急,有了這溫草,彌兒定然能安然無恙。”


  南宮彌雖然被救了下來,但伴隨而來的副作用,卻是心痛病。


  說到這裏的時候,容默再次沉默,曲悠從沉思中醒來,眼睛被他的手覆蓋看不清他是何表情,隻能試探問:“你說的那個經脈全斷,成了廢人的少年……”


  “那個少年是我。”


  感覺到他腿部緊繃起來,又聽到他的話,曲悠震驚得想要起來,卻被他壓製著,隻聽他淡漠道:“別動,先聽故事。”


  沒錯,那個連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的少年便是容默,他全身的經脈全碎,骨骼畸形,除了那張比容然還要美的臉外,幾乎是一無用處。


  可就是這樣一無是處的他,他的阿姐容然,竟用了鬼醫的禁術以生命的代價治好了他。


  卻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一切仇恨全壓在他的身上。


  即使如此,那個疼愛他的阿姐還是離世了。


  容成奕怕容然反悔或者是自殺,便著人將南宮彌給帶走了,南宮彌的性命捏在容成奕的手中,不管是為了什麽,容默都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也是那一天,他成了容然,而容然也成了他……


  上京中。


  在短短的時間內,西安城已經向上京傳來了幾次的緊急折子。


  朝堂上的大臣有惶恐求和的,也有派大軍戰爭的,一時間文官與武將皆因此爭論不休,整個金鑾殿都充滿了爭吵與激烈的口水戰之中。


  “砰”的一聲,容成天將折子全扔向官員們,震怒:“夠了!再有人說話,全給朕拖出去杖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俯首帖耳地跪下直呼皇上息怒。


  容成天狠狠掃了眼眾人,臉色鐵青道:“曲逸可在!”


  曲逸立馬應聲出列:“回皇上,末將在!”


  “今封你為武威大將軍,帶領二十萬大軍前往西安城,務必守住西安城,否則,提向上人頭來見!”


  如今武元大將軍曲仁懷被困西安城,除了年輕的武將便無再多能讓皇帝心安的將軍。


  對於這樣的結果,沒人敢反對。


  曲逸趕緊磕頭領旨。


  容成天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事情,散朝後,秦王爺領命留了下來,隨後由太監領著向禦書房而去。


  因為皇帝曾說過秦王爺來了後不用稟報,因此葉公公揮了個手勢,所有宮女太監立馬跟著他離去。


  秦王爺進去的時候,正正瞧到皇帝對著一幅畫出神。


  沒了外人,秦王爺不再畏手畏腳,直接朝皇帝而去,腳步卻在看到那副畫的時候,瞬間呆滯。


  案幾上那副畫上畫了一個蒙著麵的女子。


  即使麵容被遮住,可那雙美麗的淺色眸子,秦世依舊認出了那是誰。


  “來了就坐罷。”皇帝破天荒地隨和道,也不計較秦世的無禮,心思全聚在那副畫上,毫無避嫌的意思。


  “整整二十年了,她還是這般美麗,可我們,卻已經形容枯槁……”


  容成天在秦世的麵前,第一次沒用高高在上的自稱,而是用了我們。


  這個我們,包含了太多的用意,不明就裏的人恐怕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可秦世卻是心裏很清楚。


  “是啊,我們都老了。”望著畫上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秦世思緒飄遠。


  不管是年少還是現在,他們似乎都忘不了那個驚鴻一麵,驚豔上京的風華絕代佳人。


  隻是可惜……


  秦世默了默道:“不知皇上今日可有什麽事?”


  外麵人心惶惶,皇帝卻仿佛一點也不急,這讓秦世微微蹙眉。


  收回畫上的視線,容成天歎口氣道:“如今雖然名義上是一西域漠北來攻打風月國,但幕後之人,不用說也是誰。”


  他留戀地摸著畫中佳人,眸子微深:“那時候我們明明還那麽好的,為什麽她現在變得這樣令人厭惡呢?”


  那個明媚嬌俏,笑容溫暖的女子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副惡鬼的模樣?

  一想到這,容成天威嚴的麵容變得駭人,通身的肅殺之氣溢滿了禦書房,也震得秦世喉嚨微幹。


  “當年發生了那樣之事,怎麽可能不變?”秦世走到案桌邊,凝視畫中女子,看著看著,那溫柔的眸子突然變得冷漠絕望,一如當初那般直襲心髒。


  容成天怔了怔,半響才道:“是父皇對不起她……”


  “可她怎麽能拿整個風月國報複!那是她曾經最喜愛的國家啊!”


  明明是父皇的錯,為什麽要報複他這個不相幹的人呢?他不甘心當一輩子的傀儡,這有錯麽?!

  容成天癲狂的模樣看在秦世眼裏,卻泛濫不起一點的波瀾。


  “皇上,不早了,您該歇息了。”葉公公的聲音從外傳來,打斷了容成天的憤怒,也喚回了他的理智。


  “罷了,罷了,你先出去罷。”


  秦世這次恭敬地行了禮,這才退出了禦書房。


  走在宮道之上,秦世淡淡道:“葉公公還請回罷。”


  葉公公掀起眼皮,扯了扯唇:“既然如此,那王爺仔細些,咱家先回了。”


  說罷,他行了禮,轉身又頓了頓道:“據說西安城已經失守,敵軍已經向上京趕來,王爺近日可別輕易出城。”


  “葉公公的消息可真是靈通,恐怕皇上現在都還不知道這消息罷。”


  葉公公並不在意他口中的意味深長,隻是道:“王爺,時間不早了,咱家先走一步。”


  秦世睹了眼身旁的侍從,眸子微閃,最終淡淡道:“走吧……”


  ……


  雖然容默隻是輕描淡寫地敘說著當年驚心動魄的往事,仿佛對他而言,真正隻是個故事而已。


  可曲悠卻再也淡定不了,緊緊抱住他:“怎麽會,你怎麽會……”


  那個殘疾的少年,怎麽會是他?即使有心理準備,可曲悠依舊聽得紅了眼眶。


  將頭埋進他的霏糜異香的懷抱,曲悠心底說不出的難過,尤其是想到他曾經蜷縮的畫麵,心地愈發的疼了:“既然你說你已經是個廢人了,那……”


  以身換骨,那容然用的那個法子,豈不是凶險萬分?

  麵對她的心疼,容默微微怔然,隨後開心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被人心疼,被人擔心,被人不平,這還是第一次,而且這種感覺,竟讓他覺得甜蜜得緊。


  容默突然有些後悔,他為什麽不說慘一點呢?


  這樣一想,他又一本正經道:“嗯,隻是脫了層皮,打碎了骨頭重新拚接上,放血了一回,剔骨了一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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