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本宮不許你離開
容默沉默不語。
一向美豔張揚的麵容,如今卻十分沉寂與淡淡的複雜。
即使他什麽都沒說,曲悠依舊感覺得到他的心思,頭疼地從手環裏將所有的藥都掏了出來:“這些都是從手環裏拿出來的,看起來都是藥,但徒兒醫術不精,恐怕得麻煩常太醫了。”
這個手環儲存器她並沒有隱瞞容默,曲悠準備是送給他的,但他卻不要。
“確定這些都是藥?”將一個陶瓷瓶納入手掌,看著手心裏的白色圓圓無味的東西,容默眉目微鎖。
這樣怪異的東西是藥,怎麽他從未見過?
心底雖然有疑惑,但還是將常太醫叫了進來。
一番檢查,常太醫從疑惑變成了驚喜與震驚,雙手顫抖著捧著那些小瓷瓶哆哆嗦嗦看向曲悠:“郡主,這可是你所製?你怎麽弄來的?”
他的神情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渾濁的眸子裏精光閃爍,激動得曲悠心底有些發毛。
“不是她弄的,你就說這到底能不能治療他?”容默將常太醫看曲悠發著光的視線擋住,眸子微暗,口氣幽涼了一分。
感受到容默散發如同實質性的駭人氣息,常太醫老臉微白,差點被壓彎腰。
曲悠趕緊拉了把容默示意他注意,他這才收起暴漲的氣息,漫不經心冷哼:“別磨磨唧唧,他如今還未脫離危險!”
即使已經用最好的藥喂給南宮彌服下,但這藥隻是壓抑一段時間,若不盡快治療,性命十分危險。
常太醫自然十分清楚,不再看曲悠,立馬將其中一瓶藍色的粉末就著手給南宮彌服了下去。
不出片刻,隻見原本臉色還十分蒼白難看的臉,如今已經有了一絲血色,可見藥效顯著。
曲悠那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將那瓶藥瓶遞給容默,看常太醫疑惑問:“是不是這個藥對南宮彌十分有效?”
既然如此,那麽隻要將藥裏的成分分解出來,弄清楚了步驟,那麽南宮彌的心疾可就有方法治療了!
哪知常太醫下一句話又讓她的心提了起來:“雖然藥效顯著,但也是暫時的,這個隻能壓抑病情,並不能治療,所以,若是下次再次發作,沒有這個藥,恐怕……”
“沒有就配啊,你不是神醫麽,這樣的小事想必您也可以的……”
曲悠檢查過,那些藥全都隻有單獨的一瓶,根本帶的不多,用完了就完全沒有了。
容默也讚同曲悠的話,常太醫最擅長的就是配置藥材,這是完全可行之法。
可常太醫卻搖頭,歎了口氣,蹙眉凝重道:“太後娘娘,這些花花綠綠的藥,裏麵有很多老夫藥材都不知道,那些藥效都濃縮成精華,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想要辨別裏麵的藥材,老夫也無能為力啊,隻是想問郡主,這個東西到底是哪裏來的?”
那是未來的藥,與這個時代的藥完全不同,他要是能知道,那才叫震驚。
容默眸光微閃,看向曲悠:“你可有辦法?”
“沒有。”曲悠搖頭,這種東西現世才有,何況那時她生活在最底層,買藥都是奢望,怎麽可能會知道都有什麽。
“那常太醫您能辨認出多少藥材?”
常太醫將那藥粉在鼻子下聞了聞,再舔了舔,折騰了半響,才搖頭歎息:“隻能辨別一半,其他的實在無能為力。”
一半已經很厲害了,果然是神醫,當真名不虛傳。
如今也隻能試著將這些配在一起看看效果,否則別無他法。
有了這個標本,常太醫立馬拿著藥出去繼續辨別了。
窗外的雨已經小了下來,烏雲密布的天空如今也被一道暖陽撥了開來,耀眼的光線透過窗台撒進了屋子。
落在了那道筆直挺拔的人身上,那血紅的金色曼陀羅映著陽光閃著耀眼得屋子發亮,也將他掩在陰影中的臉龐照亮。
他低垂著眼,濃密的睫羽遮住了眸子裏的情緒,看著雖然一直麵無表情,神色也一如往常。
可曲悠卻真真切切能感覺到他的異樣。
她最熟悉他不過,怎麽可能感受不到他如今動蕩的情緒。
即使先前有多不滿意他的隱瞞欺騙,此時此刻,曲悠還是忍不住原諒了他。
歎了口氣,上前從後抱著他,將臉埋進他寬闊令人心安的挺拔脊背,聲音輕柔:“一切都會好的……”
即使知道南宮彌身世不簡單,即使知道他如今對她還是有所隱瞞,即使知道他有很多秘密,甚至她對他的身世一無所知,可她到底已經將心交給了他,如何會因此而遠離了他。
何況,他現在的情緒似乎不太好,曲悠怎麽會舍得在這個時候讓他為難。
罷了罷了,至少他已經承諾了會告訴她,那麽她便等這一天的到來罷。
想通了這些,心底的那些介意瞬間被抹去,曲悠緊緊抱住了他,以此來傳達自己的決心。
望著腰上的那雙並不纖細卻十分白皙的小手,容默沉默良久,感受她柔軟身子傳來的溫暖,微眯起眼,將她硬生生扯到身前,不顧她詫異的目光,低頭狠狠吻住了她:“就算所有人都說本宮是惡魔,是惡鬼,但,既然你招惹了本宮,那麽,這輩子你也休想有離開的半點想法!”
彼時的曲悠並不知道,他為何會這般霸道在意。
可等她真正知道了原因,她瞬間就明白了他為何會不告訴她,甚至是這般小心翼翼。
知道了真相後,她隻有憤怒與心疼,怎會有離開的想法。
當然,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知道南宮彌沒生命危險後,曲悠這才想起家裏還有個重病患者,推開他著急道:“曲寧她被打傷了,如今情況也不好,她……”
她還未說完,紅唇再次被堵上,被吻得暈暈乎乎才恍惚聽到了他歎息的聲音:“常太醫早就去了……”
……
等回到郡主府的時候,曲悠整個腦袋都是懵的,而她準備要問的事情與想法,也因為他的吻而徹底拋在了腦後。
甚至回來了,她都記不起來自己還有何事沒解決。
因為她用了特殊藥吊住了曲寧的命,加上常太醫來得及時,所以,也保住了性命。
如今人已經醒了過來。
檀木雕花的床上,曲寧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如今正虛弱地窩在被窩裏麵,而床沿上還坐著一道修長的身影,雪白的發絲一絲不苟挽在腦後,藍色的眼睛在看到了曲悠後,徒然加深到深藍。
想要站起來身形卻一晃,再次跌在了床沿,也許是因為顧忌麵子,他不再動作,隻是一雙深邃的藍眸死死盯著曲悠。
正是曲悠下令喂了安眠藥與軟骨散的黎瀾塵。
曲悠好整以暇慢悠悠過去,看向臉色有了絲血色的曲寧,微勾唇:“怎麽樣,還疼麽?”
容成拓那一掌,打在沒有任何功夫的她身上,恐怕五髒六腑不碎都會被重創,如今能醒來,可見常太醫醫術有多麽高超。
捂住胸口,曲寧盡量無視魂牽夢縈的心上人,捂唇咳嗽一聲,虛弱微笑:“死不了,其他人可以先出去麽,人太多,屋子太悶了。”
病人的確需要靜養,常太醫將單子開好遞給一旁的丫鬟,隨後與丫鬟嬤嬤等人一起離開。
張靈兒看看剩下的四人,最後也乖巧退了出去。
一時間,室內隻有曲悠曲寧以及黎瀾塵和容成拓。
因為被黎瀾塵狠狠砸了一椅子,所以容成拓那清秀俊俏的飽滿額頭即使被包紮好了,那白布卻還是被血滲透,可見多嚴重。
如今他麵容微白,看起來極為虛弱。
看到他這個模樣,曲寧眉頭緊蹙:“你這是怎麽了?”
容成拓依偎在牆上,勉強微笑:“無事,不過是出了一點小意外。”
“是不是他弄的?”曲寧可不相信,指著黎瀾塵質問。
她的聲音不大,可那質問的話卻讓黎瀾塵心底微抽,不待他說話,容成拓先一步道:“不過是小小的傷罷了,無礙的,你放心,也不會破相的。”
曲寧向他招手:“你趕緊過來給我瞧瞧,有沒有事我自己看!”
“寧兒……”她竟然這樣無視自己,還對其他男子做這樣的親密舉動,黎瀾塵心底壓抑的火漲得他心底泛酸,冷冷攔住了上前來的容成拓:“她有傷在身,不能太靠近!”
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出聲攔住容成拓,曲寧微愣,心底不知怎的就疼了起來,強製壓下異樣,冷著臉蹙眉:“沒關係,我……”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黎瀾塵突然對她嗬斥了一句:“都是大人了,怎麽還是這般不知輕重,好好躺著,有什麽事等好了再說!”
意識到口氣有點重,黎瀾塵緩了緩,壓低嗓音輕柔道:“男女有別,必須保持距離,何況,你的傷那麽重,若是他不小心碰到了你,弄疼了你該怎麽辦?”
容成拓手撐著桌沿,對此話嗤之以鼻:“黎大國師,男女有別這句話似乎不太對吧,如今成拓是寧兒的未婚夫,可不用計較這些,雖然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你也是男人,這樣說來,你也得與寧兒保持距離吧?”
寧兒的未婚夫幾個字刺激得黎瀾塵心抽痛,那窒息的,陌生的情緒瞬間讓他控製不住怒火,蹭的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