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南宮彌的身世
早上還是萬裏晴空的天空如今已經陰雲密布,完全是暴雨來臨的前奏。
快馬加鞭趕去相國寺的時候,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了下來。
在相國寺裏並沒有找到人後,曲悠又立馬急急趕去後山。
推開院門進去,蓮一正守在門邊。
見她來了,立馬攔住了她,還未說話,她便急急拉他問:“他呢?他在哪裏?他怎麽了?”
“主上在裏麵……”見蓮一眉頭緊皺,不待他說完,曲悠推開他就準備往屋裏去,“哎哎哎,等等……”
蓮一趕緊再次攔住她,蹙眉道:“主上在裏麵,你現在不能進去!”
為什麽不能進去?
曲悠再次扒拉開他,聲音冷凝:“你讓開!”
見她動手,蓮一不得不出手阻攔:“郡主,主上吩咐了,你不能進去……”
呸,他不讓她進去,她就不進去麽!如今這樣的情況,叫她怎麽安心不進去看看!
曲悠怒了,不再壓抑功力,抬手直劈蓮一麵門,隻是她才剛出手,房門“咯吱”一聲從內打開,一隻如玉冰冷的手鉗製住了她。
聲音低沉熟悉:“好了,別鬧了。”
他依舊是那一身血紅華麗的衣袍,臉色如常,眼底的疲憊卻怎麽都掩飾不住,曲悠抬眼上上下下他一番,眼眶微酸:“發生了什麽事?你還好麽?”
她麵容冷漠無表情,但那微抖的手與眼底的慌亂卻刺得容默心微微疼了起來,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攬在懷裏:“乖,為師無事,別擔心。”
摸到她小手透骨的寒涼,心底一驚,趕緊握緊,將她抱進了屋子,語氣裏帶著責備:“怎麽還是這般不讓人省心,外麵可冷得緊,你……”
“師父!”曲悠打斷他,退出他懷抱扒拉他的衣襟。
容默眉梢微挑,將她的手抓住不讓動彈,口氣輕鬆:“現在可不能給你,等咱們回去再享受。”
曲悠沒有理不正經的他,三下五除二將他衣袍扒了,待看到依舊是潔白如玉的胸膛時,這才鬆了口氣,想到什麽,沒好氣捶他胸道:“到底怎麽回事!為何消息寫的是出事了?”
天知道,她看到那消息的時候,她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知道她著急了,容默指著內室澀然道:“南宮彌病發了。”
注意到他語氣沉了下來,又聽到南宮彌的名字,曲悠心底閃過不安,放開他走進了內室。
內室裏,竹床上躺著一個清秀絕倫的美少年。
隻是他麵容死白,薄唇泛青,而那緊緊閉著的眼下烏青十分顯目,呼吸起伏不定,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幾乎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沒了氣息。
“他怎麽了?”不過是短短時日沒見,他怎麽變得這麽虛弱了?
房間裏還有常太醫,院長,以及葉嬤嬤等人。
眾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見曲悠進來,都不由看向了她。
“他舊疾複發了。”容默將她微抖的身子擁入懷,臉色暗沉。
舊疾?曲悠隻知道南宮彌體弱與哮喘的老毛病,她的醫術不過關,這些都是他告訴她的,可如今他這個模樣,顯然不是這個原因。
按耐心中的疑慮,曲悠輕聲問:“到底得了什麽病?”
能讓身為大夫的他以及常太醫這樣擁有高超醫術都束手無策的舊疾,曲悠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麽病才會如此。
她這樣一問,所有人包括容默都沉默了下來。
見他們突然疏離的態度,曲悠心底微涼,拉著容默對他們冷冷道:“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問他。”
既然所有人都沒將她當成自己人,曲悠自然不會主動迎合。
容默何其敏感曲悠的情緒,瞬間明白了關鍵,點了點頭:“你們都先下去罷。”
即使有多不願意出去,但主上已經下了命令,作為屬下,必定遵從。
葉嬤嬤立馬弓身下去了,院長與常太醫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在容默的強烈視線警告下才退了出去,隻留下了兩人。
他們如今對她有多警惕與防備,曲悠看得一清二楚,等人一離開,她才抬起大眼看容默:“不知道太後娘娘可有解釋,而他們這都是什麽意思?”
他們警惕她,必定是授了他的意,就算不是,也有一半的原因。
曲悠沒想到自己一來這裏,看到的是這樣的態度。
即使他們以前都對她十分平淡,卻不是防備的姿態,這樣的巨大轉變怎麽能不讓曲悠起疑!
看向床上眼睛緊閉的少年,曲悠深吸一口氣,指著他質問:“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有什麽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曲悠隻要生氣極了,喊的稱呼便是太後娘娘,容默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在介意什麽,但這次他選擇了沉默。
他的沉默看在曲悠眼裏,有些讓她受傷:“太後娘娘不說也沒關係,千瀧這裏有個東西,相信您一定很敢興趣!”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口拿出一疊羊皮卷扔在桌上,冷笑一聲:“你說南宮彌乃前朝南宮將軍的孫子,是南宮世家的人,可我卻查到南宮將軍的兒子根本無法有生育能力,也就是說,南宮彌根本不是南宮將軍的孫子!太後娘娘,你覺得騙千瀧很好玩麽?”
南宮將軍乃前朝赫赫有名的將軍,家族都是一脈單傳,而他的一生都貢獻給了先皇,但功高震主,在他離世後,兒子在上任抵禦外敵的時候。
被陷害叛國通敵卻無法證明,導致九族被砍頭。
容默說南宮彌是南宮將軍的孫子,可曲悠查到的卻是南宮老爺無法生育的信息。
加上很多可疑之處,曲悠將這些理清後,才知道容默騙了她,先不說南宮彌真實身份是什麽,就容默說的話而言,曲悠很失望。
比方才被葉嬤嬤常太醫防備疏離的態度還要心寒
“是,本宮的確在這件事情上騙了你,可其他事,都是真的……”
感覺到她的變化,容默心底微緊,神色莫測,霸道將她攬進懷裏,低聲認錯。
不可否認,這件事他的確做錯了,可那也不是因為當時還未確定她的心意麽,他怎麽可能會告訴她這些東西,何況,便是現在,他都會考慮。
曲悠麵無表情退出他的懷抱,冷笑:“那麽,南宮彌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她並不是不知道那時候他為什麽會騙她,見他立馬認錯,曲悠心底好受一些,雖然知道他介意提南宮彌,卻依舊問出她最疑惑的問題。
“你別說是什麽無關緊要的人,我有眼睛看。”
南宮彌舊病複發,容默不但親自守候在這裏,甚至連常太醫院長以及葉嬤嬤都來了,可見南宮彌一定不是尋常人。
她派了南宮逸雲著手調查這件事情這麽久,結果除了他是慧源這個身份與是南宮將軍的孫子外,便什麽都沒有調查出來,仿佛那些就是他真正的身份。
即使調查出了南宮將軍曾經救過容默,他報答恩人所以為他們平了反,甚至找到了南宮彌,因此看在恩人麵上才對他多有照顧。
可,曲悠不信,種種跡象與直覺告訴了她,沒那麽簡單。
容默歎了口氣,明白曲悠動真格了,他現在的確無法再騙他,可,若是告訴了她真相,那她知道了會不會離開他?
哪怕隻是假設,容默也無法接受她對他疏離甚至是逃離,所以,他現在不能說,能瞞一天是一天,最後,他隻得無奈道:“現在無法回答你,但為師保證,除了這個,其他的都沒有騙過你……”
就知道還是這個答案,曲悠不知道失望多一點還是對他隱瞞而傷心亦或是對他實誠而欣慰一點。
多說無用,她也沒話可說,坐上床沿,為南宮彌把脈:“既然都不能說,那麽他得了什麽病應該可以說罷!?”
她學醫就是半吊子,平常的小病小災她沒問題,可疑難雜症卻束手無策,尤其是連常太醫都無法治愈的病。
“心疾,從小便有,最受不得刺激,所以才會待在寺廟靜心養病。”
這也是南宮彌為何會成為和尚的原因,其中原因,不說曲悠也懂。
心疾?那就是先天性心髒病!
南宮彌竟然得了是心髒病,曲悠震驚之餘,便是心疼。
她當然知道這個病是有多折磨人,而他竟然是從小就有,那也就是說從母體身上帶下來的!
這樣的孩子,在這個醫術並不發達的古代可是惡疾,無藥可治!一般家庭的孩子若是得了這個,十有八九都被遺棄或者等待死亡。
有常太醫這樣的神醫在,加上容默的權勢,南宮彌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奇跡。
曲悠早該注意到他每次教她醫術時,常常服用藥甚至經常臉色蒼白捂胸口的模樣。
可笑的是她每次來都是帶有目的,根本就沒有認真注意過這個善良熱心的少年的異樣。
她對南宮彌這樣善良的少年是沒有抵抗力與防備的,心底更是十分感激他全心全意傾囊相授她醫術。
尤其是當初他好意給她保命的佛珠。
一想到這裏,曲悠便滿心愧疚,“常太醫也沒有辦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