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嫡母黎夫人
曲懷仁眼底化過的殺意,曲悠瞧得清清楚楚。
微低下頭附和,恰好掩飾了眼底的血光,嗬嗬,心底起了懷疑,那這件事就越來越有趣了呢。
出了大廳,剛拐向另一條小路,就被人攔住,“二哥,妹妹,你們這是做甚?”
正是曲平與曲寧,不遠處還站著名滿風月國,溫柔如水,大方賢惠的曲柔。
這所謂“柔情似水”的二妹妹,貌似還真的是喜歡看她笑話呢。
“曲悠,你將我的暗衛們怎麽樣了?他們此刻在那裏!”曲平色厲內荏,那模樣要吃了曲悠一般。
“二哥,暗衛不是你暗中吩咐保護妹妹我的麽?妹妹從來都不曾見過這些人呢,如何知曉他們在哪裏呢”曲悠狀似天真問道。
“什麽保護你的!那明明是……”一番話說得曲平一陣惱怒,開口就要反駁,卻被曲柔打斷。
“二哥!”見曲平雖然憤憤不平,卻也退後一步後,曲柔意味深長的睹了眼曲悠,意味深長道:“大姐姐如今倒是心思玲瓏起來了呢,今個兒叫妹妹我受教了”
這曲悠,以前的模樣可真的是差點將她們都蒙蔽了過去,如今幾句話就將二哥的心思套了出來。
真是不可小看呐!
說完這話,曲柔如水的眸子瞬間溢滿了笑意,曲悠卻看出了那眸底在譏笑。
“那是自然!今天要不是救我的那個恩人教我這麽說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辦呢。”曲悠轉了轉明眸,眸底頓時染滿了得意的笑意,那副模樣瞬間與方才大相徑庭。
曲柔不動聲色地將疑惑壓下,捕捉到那敏感的字眼,柔柔地笑道:“恩人?大姐姐可真是有福人之相,這般大恩,就是將那恩人請進府也是應該的。”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般想的,但是恩人隻教了我這些話,我還沒來得及說,他瞬間就消失了!”曲悠神色頗有些懊惱,“不過,恩人如果出現在我麵前,你們大姐姐我一定認得出來!”
話都被曲悠說了出來,曲柔也沒了接話的興趣,又看到曲悠那副我最聰明的模樣,心想曲悠這次可能真的是誤打誤撞的,按耐住一旁要動手的人,擠出一抹溫柔的笑來:“那就好,大姐姐,我已經將大夫帶進了你的院子,你早些回去,以免傷口惡化”
“可是……”曲悠猶豫看向從頭到尾都怒目而視的曲寧,眼底恰到好處露出一抹淡淡的受傷來。
見此,曲柔更加堅定了曲悠就是被人教著說那話的,壓下眼底的涼意,柔柔說道:“寧兒妹妹,大姐姐身子不好,你扶一下大姐姐回去可好?”
曲悠還沒說話,曲寧就先尖叫起來:“呸!憑什麽,她算哪顆蔥,本小姐才不是那低賤的丫鬟婆子!”說完,不等人反應,風風火火地朝自己的院子而去。
溫柔如水的眸底劃過譏諷,曲柔麵上卻浮現為難之色,:“這丫頭,怎麽脾氣這麽暴躁,大姐姐你別介意,寧兒被我們給寵壞了”
言語卻含了一絲嘲諷。
“怎麽會介意,寧兒也是我妹妹,是我唐突了,她不開心也是應該的”
嘁,這是在戳她心窩子?可是,她並不在意呐。
“對了,妹妹可看到我的貼身丫鬟了嘛?方才進客廳的時候,管家還說青梅這丫頭進了母親院子,他想找青梅拿花鈿呢”這是原身唯一擅長的一向特長。
世人都知曲悠除了腦子木訥愚蠢外,還都知曲悠最擅長雕刻精致的額花而揚名,當時連皇後娘娘都讚歎不已的。
因此哪家有新娘出嫁,都會以千金購之,管家的小女兒月末要出嫁,的確是找青梅不假。
“青梅這丫頭今個還說要將母親在我這裏定製的抹額送去,就是不知為何還不見她。”曲悠著急地道。
也是,曲悠這個大小姐從來就不受寵,下人自然也少,如今貼身丫鬟也隻有一個知趣的,能被這般惦記的不足為奇,曲柔眸底閃過輕視。
“你說的是那個冒失又笨手笨腳的醜丫鬟青梅?喔,是這樣的,她今天不小心將母親心愛的觀音坐蓮玉給砸爛了,因此,這會兒還被我關在柴房呢。”一旁被忽視許久的曲平突然出聲,此刻俊俏麵上已經換上平時的神情,仿佛方才的怒意從來沒有過,色咪咪地盯著曲悠纖細的身子上下打探:“好了,我告訴你這些,不知大妹妹該怎麽報答二哥我呢?”
似被曲平給嚇到,曲悠後退了一步,沒了氣勢,聲音細小:“二哥,妹妹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這樣吧,妹妹做副抹額水鏈給你?”
“嘁!我要那女子的物什做什麽?不如,妹妹將自己送給我怎麽樣?”語氣極為輕佻,曲悠被說的漲紅了一張白嫩的臉。
神色尷尬又懦弱。
曲柔幽幽笑道:“大姐姐你可別生氣,哥哥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那副模樣像是解救了曲悠一番,見此,曲悠也睇去感激一睹。
“好了好了,真無趣,那群暗衛既然給了你,二哥也不要回來了,還有,那醜丫鬟估計現在已經沒命了,改天二哥送你個更機靈的美丫鬟給你,我走了”曲平壓下心底騷動,麵上強做大度狀。心底卻是不能忍受失去一群得力助手,唯恐會朝曲悠爆發脾氣,而因此破壞了他的好事。
見此,曲柔柔柔道:“那妹妹也先走了,姐姐小心身體”說完,優雅的轉身離去。
遮住頭頂的烈日,曲悠眯起陰暗的眸光,微勾蒼白的唇,轉身朝主院而去。
現在黎夫人應該已經回了院子,她隻能掐著這個點過去,否則不知對方會不會故意不見她,若是耽擱了時辰,青梅的命不知還在不在。
庭院深深深幾許。
幽暗的深庭中,長廊蜿蜒望不到盡頭。
曲悠踏進幽靜的雅院,路邊皆是名貴的花草樹木,令人眼前一亮。
“大小姐,夫人請你進去。”一個身著青灰色鏽金絲衣邊顯示著這人的不凡身份的嬤嬤走上前來,一雙斜長的暗沉眸底偶爾劃過精光,一看就是個深受主子器重的——狗腿子。
替主子幹近一切壞事的奴才可不就是個狗腿子麽。
曲悠柔柔弱弱道:“有勞嬤嬤了。”
打開簾子,印入眼簾的便是紅漆雕花上等的金絲楠木圓形門,與前朝價值連城的九疊雲錦鑲玉山水畫屏風。
門外就已經是這番場景了,也能想象得出裏屋擺設的物品可見一斑。
隻是……曲悠忍不住冷笑,這些東西都是死人的東西,這老女人還真是用得舒心,半夜的時候都不怕鬼敲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