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草原雪夜

  第79章草原雪夜 

  深秋的天氣開始變短，快抵達營地時，太陽已經西沉，原本金黃的草原被夕陽引燃的一片血色。 

  在路上，莫日根先是向我們表示了歉意，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感到後悔。其實我們並沒有在意，因為誰遇到這樣的打擊，都會喪失自己的理智。他對我們的幫助表示了感謝，替他的妻小報了血仇。 

  對於我和王博來講雖然洗清了不白之冤，證明了自己不是殺人兇手，但是想一想代價還是沉重的。雖然兩個小夥子的所作所為天理難容，可畢竟也是兩條生命。 

  莫日根請求我們，希望我們不要將殺死那兩個小夥子的事情告訴其他人，怕大家知道他用殘忍的方法殺了兩個人，會使大家對他產生看法，覺得他是個變態殺人狂。我覺得莫日根想的也沒錯，他即將要在營地生活，給大家一個壞印象也不是好事。不如就是悲情一點，讓大家認為他是一個妻兒被殺的可憐人。同時，我們也參與了這件事情，慶格爾泰更是怕他爺爺責怪他，乾脆幾個人統一口徑，不提為莫日根復仇之事。 

  回到了營地，我們將衣物分發給了大家。看著我和王博滿身是血，莫日根則是髒兮兮的，慶格爾泰讓他的叔母燒了洗澡水，雖然我們三人只是每人一盆熱水，但還是從裡到外乾乾淨淨的洗了一遍。脫下來的臟衣服也被他叔母拿去洗了，弄得我們很不好意思。 

  說起水源，每天都會有人趕著馬車到距營地5公裡外的一條河流里拉回來供大家食用，去一趟也只能拉回來200升左右，所以水還是很珍貴的。我曾問過慶格爾泰為什麼不把營地建立在河流旁邊，但是他也說不出原因，只是說祖輩們都不這樣錯怕惹怒河裡的神靈。 

  夜晚天氣突然降溫，西北風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呼嘯著、怒吼著，撼動著蒙古包吱嘎作響，我們蜷縮在蒙古包里裹著羽絨服談天說地不亦樂乎。因為天氣變冷了，所以慶格爾泰的族人便不再到外面守夜，大家約定每個帳篷留一個醒著的人以防不測。 

  一天一天的過去，室外的溫度也越來越低，每天除了迫不得已要到河邊拉水，或是到木材廠拉木頭，大部分時間大家都還是蜷縮在蒙古包里的。慶格爾泰的族人用木頭壘了一個簡易羊圈，雖然四處透風，但是馬和羊擠在裡面還是比較溫暖的，三條牧羊犬也睡在羊圈裡。日復一日的過著同樣的生活，使人感覺非常的乏味。 

  隨著入冬，第一場雪如約而至，趁著夜色裝點了茫茫草原。天一亮，人們都紛紛從蒙古包內走出來，欣賞這末世的第一場雪。滿地的雪花像潔白的羊絨毯子覆蓋在這廣袤的草原上，草原成了一個銀色的世界，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耀著寒冷而美麗的光斑。幾個孩子興奮在雪地里跑來跑去，和三條牧羊犬玩的不亦樂乎。 

  到了夜晚，慶格爾泰給每個蒙古包送去了木炭和乾燥的羊糞、馬糞供大家取暖，雖然燃燒起來味道不怎麼好，但總比挨凍強多了。夜深人靜，大家都睡的很沉，輪到守夜的我，坐在炭盆前，用火鉤子擺弄著炭盆里燒的通紅的馬糞，不停地打著哈欠。 

  突然間，一聲狼的嚎叫驚的我睡意全無。那凄厲而哀傷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聽到狼的叫聲。這叫聲雖然很遠，但我還是警覺的站起身走到蒙古包的門口，用手擦去玻璃窗上的哈氣向外面張望著。 

  羊圈裡的狗也聽到了狼嚎，沖著外面黑漆漆的草原狂吠不止。我不禁心想，這狗快別叫了，回頭再把狼引過來該怎麼辦。 

  慶格爾泰的兩個族人從另一個蒙古包里走了出來，他們拿著手電筒四處照射了一番，然後到羊圈呵斥了那三條狗，狗到是很乖，哼哼了幾聲便不在叫了。看著兩個人回到了蒙古包，我也坐回到了炭盆旁邊。 

  夜晚格外的漫長，我被炭火烤的身上暖烘烘的，睡意越來越濃。蒙古包外窸窸窣窣的聲音，起初讓我誤認為是起風了，但是隨著蒙古包的門「咯噔」一聲輕微的晃動了一下，我覺得這不該是風的動靜，因為蒙古包的門都是背風開門的。我小心翼翼的爬到門前，把耳朵貼在上面仔細著聽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門外走來走去，雖然那腳步非常的輕，但是仔細的辨別還是能聽出來踩踏雪時發出的「嚓嚓」聲。我屏住了呼吸，繼續聽著外面的動靜，感覺有什麼東西已經離門很近了，緊接著傳來像狗一樣嗅東西的聲音，我的汗毛瞬間全立了起來。趕忙離開門，向後退去，並把槍拔了出來拉動了槍栓。隨著拉動槍栓「咔嗒」響了一聲，門外很清晰的聽到什麼東西快速跑開的聲音。 

  天啊，這是狼嗎？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我非常的緊張，趕緊把王丹從睡夢中晃醒。他揉著眼睛很不情願的坐了起來，當聽我說蒙古包外有狼時，他也驚的目瞪口呆，趕緊爬到門口聽了半天，然後又站起身向外張望。 

  「你真的確定那是狼嗎？」，王丹疑惑的小聲問我。 

  我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並把剛才聽到的聲音模仿給他聽。他依舊有點不敢相信，懷疑我守夜的時候睡著了，出現了幻覺或者做了夢。 

  王丹陪著我坐了一會兒，見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便又躺回被窩睡著了。 

  沒過多久，蒙古包外那慎人的聲音又出現了，我連忙推醒了王丹，向他指了指門口。他躡手躡腳的爬了過去，貼在門上仔細聽著。他突然猛地把耳朵從門上移開，回過頭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湊過去小聲的說：「怎麼樣，我沒聽錯吧。」 

  王丹點了點頭，然後又故意沖著門外咳嗦了一聲，門外又傳來狼快速跑開的聲音，「這狼真可以啊，居然找到了這裡。」 

  「還不是那三條該死的狗，本來我聽狼叫的聲音很遠，結果那三條狗汪汪叫個不停，硬是把狼引過來了。」，我皺著眉頭罵著三條惹事的狗。 

  「這三條狗合著是狼的內應啊，」，王丹笑了笑，然後趁著炭火微弱的光亮看了看我的手錶，「這都5點了，我也不待睡覺了。陪你一會兒吧。」 

  我重重的拍了下王丹的肩膀，笑著說：「丹哥真講義氣！」 

  兩個人圍著炭火盆小聲的胡編亂侃著，天漸漸的亮了。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見不到一點陽光，看樣子又要下雪了。打開蒙古包的門，我和王丹走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我下意識的低頭觀察蒙古包周圍雪地上的痕迹，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們蒙古包外面又很多雜亂的腳印，這腳印不是狗留下的就是狼留下的。 

  我跑去把慶格爾泰叫了過來，慶格爾泰仔細的觀察足跡后確定這是狼留下的痕迹。其他帳篷守夜的人也反映在夜晚聽到了狼的叫聲，慶格爾泰覺得狼既然出現了，肯定還會再來。不吃上一些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便召集族人商量晚上對付狼的事情，我們不想在這裡白吃白住，也主動請纓一起對付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