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祭拜
龍潛又纏著顧淮昭撒了一會兒嬌，直到龍瑜實在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以示提醒。
顧淮昭這才反應過來，滿臉通紅地推開了龍潛。
龍瑜道：“方才我已經跟龍潛說了，你們若是執意要離開，那便離開吧。”
“前輩，您為何……”
“你想問我為何突然想通了？”
顧淮昭點點頭。
龍瑜笑了笑，道：“興許是看到了小龍蛋吧。我也是沒有料想它出來的如此之快，比我預計還要早上許多。”
“世間的事情可能就是這樣，難以預料。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龍族的盛衰，恐怕也不是我強留你二人在此，就能有所改變的。”
顧淮昭聽了龍瑜這一番話，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才算得上得體，隻能回答：“多謝前輩。”
龍瑜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顧淮昭的這份謝意，又道：“你若是休息好了，我便帶你和龍潛去祭拜一下龍潛父母的衣冠塚。之後，再交代你們一些事情，你們就離開吧。”
顧淮昭忙道：“我休息好了，懇請前輩帶路。”
龍瑜領著顧淮昭和龍潛移步真正的龍族墓地。
顧淮昭一直以為這種成群的墓葬應該給人一種直觀的，類似於“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的悲愴感，沒想到龍族墓地並非如此。
龍型山脈之上，星星點點分布著一些墳塋，有的有碑銘，有的則是立了些奇怪的東西。
有的兩座墳塋靠得極近，墳塋上頭還長著連理枝；有的墳塋則相隔甚遠，遙遙相對。
龍瑜領著兩人走了好一段，才在兩個普通的碑銘前停了下來。
龍潛和顧淮昭跪了下來。
龍潛道：“爹，娘，我帶著你兒媳來給你們行禮了。”說著，叩了一個頭。
顧淮昭也跟著磕了響頭。
“你們放心，阿昭對我極好，非常寵愛我。我們如今也有了孩子。”
龍潛獻寶似地捧著小龍蛋，道：“你們看，就是這個蛋！它還沒有名字，也不知道它長得和我小時候像不像……”
說著說著，龍潛也感到悲傷起來。
顧淮昭輕輕握住龍潛的手，對著兩座墳塋也是恭恭敬敬地又磕了個頭：“……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龍潛和還未破殼的寶寶。”
“我也會好好待阿昭的。”
……
兩人跪在墳墓前，龍潛說了許許多多的話，說了他最近經曆的事情、遇到的人，顧淮昭不願意打擾他與父母傾訴，隻是偶爾被龍潛提到，才說上兩句。
兩人待了許久，龍瑜念及顧淮昭身體還不算爽利，這才把兩人都帶走，回到大殿之中。
龍潛仍有些意猶未盡，道：“我以為他們的墳頭應該也會長出個連理枝之類的，沒想到，還蠻普通的。”
龍瑜瞅了龍潛一眼，道：“你父母這是衣冠塚，沒有一絲一毫靈力，怎麽能長出連理枝？”
又道：“說起此節，我要囑咐你們的事情也與此有關。雖然在龍族故地的龍魂譜被賊人盜走，但關於剩下的龍魂譜的下落，我多少有些眉目。”
龍潛和顧淮昭兩人目光灼灼地盯著龍瑜。
龍瑜表示：“你父母最後來見我的時候，也是求我解除你的詛咒。我翻遍典籍，也未能根除。你父母想到尋求龍魂譜的輔助，不過，在那個時候，龍魂譜也不是完整的。你父母手裏的那塊玉的部分和精魄的部分如今都在你這裏，還有一部分也就是剛才被賊人盜取的那塊，最後的玉身有以及精魄則在鳳棲山。”
“鳳棲山？為何會在那裏？”
“龍族和鳳族向來交好，鳳族式微之時懇請龍族出手相助，於是龍族就借給了他們一塊玉身和並不匹配的精魄。”
“為何不是匹配的？”
“這玉身和精魄一旦匹配，威力無窮，隻有在龍族故地這樣底蘊深厚的地方，才能放上匹配的一部分。”
“那這麽說我父母可能去了鳳棲山？”龍潛問道。
顧淮昭頓時又有了新的疑惑：“可若是要湊足一整塊龍魂譜，那麽龍潛的父母他們為何將精魄給了我的父親呢？”
“大概是怕目標太大了吧？”龍瑜先回答了顧淮昭的第二個問題，這才推測第一個問題，道，“我也不確定龍華他們是否去了鳳棲山，但是，我希望你們去一趟。”
龍瑜解釋：“龍華他們極有可能過去了，但是他們沒有回來——可能，他們中途就出了什麽意外，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可能他們是取得了龍魂譜卻沒有帶出來；也可能是他們沒有取得鳳棲山的龍魂譜。總之，你們走一趟，興許能有所收獲。”
顧淮昭和龍潛對視一眼，兩人均喜上眉梢，異口同聲：“多謝前輩/老祖宗指點。”
龍瑜擺擺手，道：“我也是有要求的——我希望你們能把龍華他們的屍體，哪怕沒有屍體，隨身物件帶過來一兩件給我，也算是他們落葉歸根了。至於顧姑娘，你以後也隨龍潛喊我一聲老祖宗吧，前輩、前輩地喊著，太見外了。”
顧淮昭從善如流：“多謝老祖宗。”
龍瑜高興地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又叮囑道：“這龍潛，脾性還是有點孩子氣，顧姑娘多多擔待，若是他哪裏惹了你不痛快，盡管來找老祖宗我，看我到時候不打斷這小龍崽子的爪子！”
龍潛當即表示：“我怎麽會惹阿昭不開心呢
……還有，老祖宗，您還說我祖上各個怕道侶呢，您看，您心這麽偏，我們不怕能行麽？”
龍瑜以手指點了點龍潛的額頭，道：“就你貧！”
語氣之中飽含寵溺與愛護之意。
龍瑜又叮囑了兩人一些注意事項，尤其是與小龍蛋有關的事宜，便打發兩人離開：“小龍蛋既然已經出來了，其實這孩子也是怕成為你們的累贅，這才早早問世，雖說我依舊可以強行扣住你們一家三口……”
小龍蛋一聽這話，立刻在顧淮昭手心蹦蹦跳跳，似乎在無聲抗議。
龍瑜趕緊補充：“但恐怕宿命注定就這般了，我強留也沒有什麽意義，所以你們若是準備好了，我便讓夭夭送你們出去。”
龍潛看了看顧淮昭，等顧淮昭做決定。
顧淮昭毫不遲疑，道：“多謝老祖宗和夭夭前輩，晚輩想即刻動身，早日了卻這些事……”
龍瑜對顧淮昭的答案並不意外，對龍夭夭點點頭，龍夭夭便了然，長袖一揮，龍潛和顧淮昭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已經被一股突如其來水流給推向外部。
龍潛趕忙拉住顧淮昭，生怕與顧淮昭走散。而顧淮昭則是將小金蛋緊緊護在胸口。
遠遠地，傳來了龍瑜的聲音：“忘記叮囑你們了。這小龍蛋需要時常待在父母身邊，多少吸收一點你們的靈力，你們可要好好待它！”
龍潛喊：“老祖宗，知道啦——”
龍潛的聲音似乎被水浪淹沒，也不知道龍瑜是否能聽到。
奉賢道人一直在岸邊打坐，隨時留意周圍的環境變化，觀察是否有可疑的人或者事。
已經過去兩天了，可是湖麵平靜無波，他心中也沒有底，不知兩人此行是否順利。
突然，湖麵上的平靜狀態被打破。
一股洶湧的水流從湖底泛了上來，原來湖裏的遊魚紛紛避讓，在湖畔嬉戲的動物們也猶如驚弓之鳥，紛紛離去。
奉賢道人立刻抽出佩劍，嚴陣以待。
被這股水流簇擁著的人逐漸清晰可見，正是顧淮昭和龍潛。
奉賢道人略微放下心來，緊緊抿著的嘴唇也逐漸放鬆下來，不過，他依舊手持佩劍，以防突發意外，應接不暇。
這股水流簇擁著兩人到了岸邊，不偏不倚，剛好將兩人送到了奉賢道人的麵前。
“昭兒！”奉賢道人見周圍沒有異狀，又看見龍潛和顧淮昭麵色如常，除了疲憊倒也沒有什麽異常，便收起了佩劍。
“師尊，”顧淮昭行了個禮，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捧出了小龍蛋，道，“這……這是徒弟的……孩兒……”
說到後來，聲入蚊蚋，臉色緋紅。
奉賢道人覺
得自己剛剛收起來的佩劍正在叫囂——叫囂著要出來，好好教訓一下站在顧淮昭旁邊的這個臭小子龍潛。
不過，奉賢道人也就是想想罷了，要真這麽做，估計顧淮昭也饒不了他。
但奉賢道人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惡聲惡氣道：“這什麽破蛋，奇奇怪怪的，跟它爹一模一樣。”
其實龍潛與奉賢道人最近相處都還算不錯，奉賢道人也繼後默認了龍潛和顧淮昭的事情。
不過，一碼歸一碼。
這小子不過跟昭兒單獨相處了兩天，這、這蛋都出來了。
簡直就是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自己家的大白菜就這麽被龍給拱了。
糟心，真是太糟心了。
龍潛卻絲毫沒把奉賢道人的態度放在心上，反而獻寶似的指著龍蛋，道：“師尊您看看這個蛋型、這個色澤，真的，在龍蛋界無出其二。”
奉賢道人表示：“你見過幾個龍蛋？這世間如今又能有幾個龍蛋？哪裏來的無出其二？”
龍潛：……
小龍蛋也抗議似地一跳、一跳的。
眼見著龍潛和師尊又要開始無意義的對話，顧淮昭不得不出麵製止兩人幼稚的行為。
“師尊，有好消息，壞消息，您想先聽哪一種？”
“壞消息無非就是你生了個……蛋……”
“並非如此。”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糟糕的？”
“龍族故地的龍魂譜被連澄搶先一步拿到手了，還有……”
“這事情已經足夠糟糕了，怎麽，這壞消息還沒完？”
顧淮昭點點頭，道：“根據龍族故地裏的老祖宗的弟子們的說法，恐怕連禹放跟連澄在一塊兒。”
“那父子在一塊兒？”奉賢道人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忙道，“我要趕緊寫信告知掌門師兄，請他盡早準備。”
“不過，還是有個好消息的，師尊。”
奉賢道人此時已經從乾坤袋中取出紙筆，開始給奉珺真人寫信，他對這個好消息也沒什麽期待，敷衍了句：“你且說來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