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回帝都
趙蕾嚇了一跳,楊恒抓住她無處安放的手,“別怕。”
他冷下臉來,“我跟趙蕾,兩廂情願怎麽不能結婚?”
“她是嫁給了周誌國,可周誌國十多年前就死了!趙蕾辛辛苦苦拉扯大這三個孩子,你們誰想過她的難處?”
楊恒起身,把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她做寡婦的時候,你們沒有給過她一粒糧食,她改嫁了你們就要跑來批判。我今天進了這間屋子又怎麽樣?周誌國如果真的心疼她,就不會明知死路還不停下,留下兩個甚至三個孩子給她。”
他看向衛國:“喝不喝這杯酒,你自己看著辦。嘴長在你自己身上,你要回來種田,不想出人頭地,沒人攔得住你。”
楊恒道:“我要帶你們媽媽回去了,你們回去的時候看路,開車慢一點。”
說完就摟著趙蕾往外走。
趙蕾被他護在懷裏,直到上車,她才顫抖道:“我從來沒見過大哥發這樣大的脾氣。”
楊恒握著她的手,“別怕,以後我們都不來了。”
趙蕾靠在他肩上點頭:“楊恒,我已經喪失獨立的能力了,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今天該怎麽辦,”
楊恒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要是沒有我,今天就沒有這一出了。”
趙蕾笑,“即便會這樣,我也還是想要你。”
楊恒親親她,“我們回清河縣,好不好?”
趙蕾用力點頭。
倆人走了,桌上隻剩下周家人。
衛國看著酒杯,“酒精不好,往後我都不能喝。”
他看向周誌遠,“大伯,您疼我爸,愛惜我們,我很感激。”
“但是有時候脾氣不是這麽發的。”衛國道:“有三爺,四奶奶這些事,我是不想回來的,是楊叔叔說,我們回來的地方不是家,是根。我們要記住自己的父輩,記住自己生命的延續。”
“楊叔叔是文化人,拍桌子比不過您,但是論能力和胸襟,您必然不如他。”他看著周誌遠腦門青筋暴起,半點不畏懼,“您喝酒了吧?還喝的不少,不然怎麽會說出那種話來?您想過我爸嗎?”
“我媽帶著我們五個去帝都。楊叔叔半點不嫌棄的接納我們,教育我們。您用一杯酒,就毀了我,不說楊叔叔的努力付之一炬,我爸在天上看見了,會不會痛恨您?”
他說完,看向弟弟妹妹:“跟我走的都出來,不走的就留下,我們明天一大早回帝都。”
說完去自己屋裏收拾東西了。
遠山和海瀾也回屋拿上自己東西,跟著跑出去了。
衛雪從兜裏掏出那一把錢塞給親爹,“別再給我媽了,趕緊存銀行裏去,回頭缺錢我還給您寄。”
衛雨不敢看大伯,隻說:“我們先走了,爸媽保重!”
幾個孩子進進出出拿上東西,都回車上了。
衛國等人一全,就啟動車子離開了周家村。
留下剩下的一半人麵麵相覷。
周誌禾看著一桌子菜,“行了,這些都還沒動,咱們兩家子分了吧。”
周誌遠怒罵:“啥時候跟你媳婦一樣眼皮子淺了!這東西不能能死?”
宋招娣急了:“大哥你咋說話的!”
周誌禾忙攔住自己媳婦,“大哥,這東西不吃死不了。但是我們家一天天的吃不著肉,你不愛我愛,招娣!端!”
“誒!”
周誌遠氣得直喘粗氣,陳大紅扯扯他,“你可差不多得了!小趙自己一個人,等咱們都老了,隻有小趙自己,一個伴兒都沒有,你可真忍心!”
“就是,奶奶都讓小嬸再找一個,擱您這就非得讓小嬸守活寡!”衛安歎了口氣,“您看您把人得罪的,人家回去指不定怎麽發火呢!”
周誌禾擺手:“你們別操心了,人楊,楊,”楊了半天沒想起這人見什麽名字,便說:“衛雪說了,她幹爸對她幹媽那是言聽計從。”
“衛雨也說了,說她幹爸對她幹媽,那是指東不敢往西,讓踹狗就不敢打雞。”周誌禾頗有一番指點江山的意思,“按趙蕾那個護犢子的勁兒,她幹爸一準不能發脾氣,最多喝喝悶酒。”
“……”
“人家是文化人,都跟您一樣啊,不高興了就喝悶酒。”陳大紅的女兒周衛秋酸溜溜道。
“衛秋你咋說話的!”宋招娣看向陳大紅,聲音尖利:“嫂子,這孩子你可管管,怎麽說她叔叔呢!”
衛雨衛雪出息了,她腰杆子也挺直了。
周衛秋撇撇嘴,扭頭跑出去了。
陳大紅喊了一聲,扭頭跟周誌禾道:“她叔,孩子小,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不會的!”
周誌禾也不多說,讓自己哥哥想去吧,這事誰勸也沒用,就得自己看開才行。
當初得知趙蕾結婚,他不也拎著酒壺去後山對著倆弟弟哭了一通?最後他睡著了,衛國還給他托夢,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不用或許迂腐。
看看,他不迂腐了,他哥迂腐上了!
也不多話,跟小兒子一塊往家裏端菜,兩家一人一半,大哥不吃大嫂吃,大嫂不吃衛安吃嘛!
至於衛秋,那小丫頭成天掐尖要強的,今天看見自己家裏的倆閨女,穿得那麽體麵,心裏不定怎麽酸呢!
晚上睡覺,宋招娣推了推周誌禾:“明天還用弄雞蛋不?”
“不用。”周誌禾說:“你回頭買幾隻雞,讓雞下蛋給咱們吃,等天暖和了,再孵幾窩小雞,到時候咱們家裏天天吃雞蛋,還能吃雞,這五十塊錢能剩一半呢!”
“那我給我媽……”
不等宋招娣說完,周誌禾直接打斷:“你要給你媽,我就告訴兒子你把他的豬肉和雞肉給他舅了,讓孩子往後不養你!”
宋招娣:“……”
“那我媽要是問起來?”
“就說孩子們沒給你,要不然就說孩子們正打算試探你,隻給了你十塊。”
宋招娣覺得周誌禾太低估她媽了,她媽一塊錢也看得上。
*
不管周家村如何,趙蕾和楊恒現在正瘋狂的翻雲覆雨。
趙蕾顫巍巍看著腳腕上那隻金鈴,“你,你怎麽把它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