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那些事兒3

  “就是!”周誌禾道:“回頭你別把咱家的吃的給他,以後每頓一個雞蛋,一次都不能少!”


  宋招娣:“……”


  見宋招娣不表態,衛雨:“媽,您要是不給我爸和弟弟吃雞蛋,以後我們的錢就更不能給你了,這就是一個測試,你要是堅持住讓大家吃好喝好,那我們就把錢給你管,你要是堅持不住,那以後這些錢就由我爸管著。”


  衛雪:“您這錢給我姥姥也沒啥,隻不過您下輩子都不會有錢了,衛平這次看著呢,您要是把他嘴裏的食兒給了別人,對不起衛平了,我們以後都不管你了。”


  “可,可你舅舅…”


  “我舅舅有爹有媽有老婆,衛平現在就有個爹,媽也不是親的,您再貼補他們,衛平將來要是連老婆都沒有,還指不定怎麽恨你呢!”


  這話真是誅心,一句重話下來,宋招娣一句話都不說了,隻哀傷的看著兒子,衛平:“您別不是真打算把我的雞蛋,我的肉,我的雞給您弟弟吧?”


  宋招娣心口一疼,捂著臉回屋哭去了。


  衛雪:“我有點後悔了,那五十塊錢不會打水漂了吧?”


  “啥!你給了她五十塊錢!”周誌禾瞪眼。


  衛雨:“沒事,她要是真給了,往後也沒臉來跟咱們要錢了。咱們養著弟弟不說,她還拿衛平的吃食錢給姥姥,太不像話!”


  周誌禾去看鍋裏燉著的雞了,沒一會,宋招娣不哭了,又從屋裏出來,把錢塞給衛雨:“你姥姥那我沒法不管她,這錢我不拿了。”


  錢是衛雪的,如果真不想拿,也應該是給衛雪。她現在給衛雨,就是想讓大女兒鬆口。


  不料衛雨還沒說話,衛雪就把錢接過來,“那回頭我給大伯娘送去,讓我爸和衛平去他那吃。”


  宋招娣:“……”


  “你!你們倆怎麽這麽壞!我真是白疼你們了!寧可把錢給別人,也不給你舅?!”她咬牙切齒。


  “您也白疼我舅了,”衛雪涼笑一下,“我長這麽大…別說我,衛平長這麽大,我舅給他花過一分錢嗎?”


  “在我幹媽家裏,那個舅舅就從來不跟我們搶東西,光是第一次見麵的見麵禮,就一百塊呢!港元!”


  宋招娣被震驚了,“真的假的?”


  她不知道港元是什麽東西,但是這不耽誤她愛財。


  “那錢呢!”


  衛雨:“當然是花了,港元又不是人民幣,隻能在港城花的!”


  宋招娣:“你們還去過港城?”


  衛雪:“多新鮮呢!當然去過了!”


  她又看衛雨:“你也去過?”


  衛雨:“您不是在電話裏聽說了嗎?就那次我爸打電話,您沒聽見。”


  宋招娣臉一紅,“那不是,那不是沒當真嗎?”本來她也當真了,結果她媽說港城不是誰都能去了,還罵了她一頓,她就真沒相信了。


  “您真行!我們的話您都不行,也不知道您信誰!”衛雪就是隨便抱怨,誰知道歪打正著說中了。


  宋招娣說:“這不是,這不是你姥姥她沒見識嘛!”


  姐妹倆震驚:“您不是吧!這您也聽姥姥的!”


  宋招娣:“……”她不說話了。


  中午遠山和海瀾跑過來,問衛雪衛雨還回去吃飯不。


  倆人一個留著小背頭,穿著電視裏那樣的背帶褲,外頭套著呢子外套。


  一個把頭發梳在腦後,梳著散發公主頭,穿著一身紅色呢子衣,下身是黑色牛仔褲和皮靴。


  宋招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這是海瀾和遠山啊?”


  這怎麽看著那麽像大城市來的?


  周誌禾也看,不過他是眼饞的。


  “二伯好,二伯娘好。”倆人齊聲問好。


  衛雨衛雪把飯菜端上桌子,“我們中午不過去了,在這邊吃,你們呢?”


  海瀾彎彎唇角,道:“大哥做的午飯呢!二姐三姐你們不過去嗎?”


  她那張臉一笑,就顯得又聽話又乖順,周誌禾去屋裏拿了兩個紅包,“遠山,海瀾拿著。”


  遠山拉著海瀾退了一步,“二伯留著為衛平買好吃的吧,我們都長大了,不要壓歲錢了。”


  說完就揮揮手跟大家再見,兩人一塊回家去了。


  周誌禾看自家閨女:“這,這真不要啊?”


  “真不要!”衛雨擺飯。


  衛雪:“回來的時候舅舅說了,要了紅包的,回去一律不能跟著他去港城玩!”


  “舅舅?”周誌禾坐到飯桌前:“從哪又冒出來一個舅舅?”


  “我幹媽那邊的,”衛雨岔開話題:“爸,咱們下午去那邊吃飯,您別緊張,把我幹爸當麵癱就行。”


  一家人吃飯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一邊說著在帝都的生活,一邊吃完了一頓飯。


  等兩個女孩去了趙蕾那邊,周誌禾才歎了聲:“這五十塊錢,你好好拿著給咱們家裏人花吧,別再拿到你媽那邊去了。”


  宋招娣看著衛雪臨走前塞給她的那幾張大團結,沒再說話。


  下午,衛國和衛雨做了好幾道菜,上午果然讓海瀾打著了一隻兔子,衛國也確實給紅燒了。


  遠山上了一個自己最擅長的糖醋魚,衛雨做了個水汆丸子和一遝韭菜盒子。


  海瀾美滋滋的躲在廚房裏偷吃,趙蕾瞪他,你要是敢讓別人看見,就不用去港城了。


  海瀾忙吐吐舌頭,擦擦嘴去堂屋收拾餐桌去了。


  天色還早,周誌禾和周誌遠兩兄弟來的時候才四點左右。


  衛國讓楊恒坐在主位,趙蕾和他坐在右邊,周誌禾兩夫妻坐在左邊一排。


  三張大方桌擺在一起,寬寬鬆鬆坐下三家人,衛國做了六個菜,遠山做了四個,衛雨做了三個,海瀾也是三個。


  桌上還擺著幾盤子肉盒子,陳大紅笑:“你們大老遠回來,往後就去我家裏吃,別老在你家張羅了。”


  趙蕾笑:“好,那我就把大嫂的話當真了。”


  楊恒讓衛國給周誌禾兩兄弟倒上酒,他舉杯,“有些話,兩位問不出口,就由我來說。”


  他道:“我叫楊恒。今年三十八歲了,比趙蕾大了五歲,我們是從小認識的。”


  “我之前十幾年都在國北,去年年初剛調動回來,現在在機關單位任職。”


  “幾個孩子,我可以視如己出,周二哥和周家人都可以放心。”


  周誌遠點點頭,跟自家弟弟一起拿起酒杯,三人碰杯喝下。


  周誌禾吧砸吧砸嘴:“我們都知道。她幹爸,你對小趙好就行了,這些孩子都長大了,你們兩口子和和美美的才是真的。”


  周誌遠:“……”這話怎麽聽著這麽不得勁?周誌國還是你兄弟嗎?

  他咽下嘴裏的酒,看向衛雨:“你怎麽還叫上幹爸了?”


  趙蕾:“大哥,這是我決定的。”


  她道:“帝都人多口雜,多數人都是看人下菜碟。我是二嫁,衛雨衛雪又喊我小嬸,我怕別人對兩個孩子說三道四,就讓她們改了口。”


  周誌遠沒吭聲,但是臉色奇差,楊恒也冷下臉來。趙蕾第一次這麽後悔,後悔帶兩個孩子回來。


  衛國接著給幾位長輩倒酒,周誌遠問他:“你回來了,也不敬兩個伯伯一杯酒嗎?”


  楊恒:“衛國不能喝酒。”


  他道:“我知道兩位,乃至周家人都對我不滿,可衛國不能喝酒。”


  “中科院是國家最頂級的研究院,衛國能進中科院,說的難聽一點,是周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看著周誌遠臉色一點點變差,楊恒半點不退讓:“衛國這個腦子,如果因為酒精壞掉了,他這輩子進不了中科院,周誌安兄弟得哭的活過來。”


  “一點酒量都沒有的男人,還不如回家種田!”周誌遠瞪著衛國,“衛國,這酒,你今天喝是不喝?”


  衛國沒說話。


  遠山皺眉,“大伯,楊叔叔一片好心為我哥……”


  “他要是一片好心,就不會把酒桌擺在這個屋裏!你親爹在天有靈,會願意你媽帶著你們改嫁嗎!”周誌遠狠狠摔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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