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開槍
月亮很好,襯托著星星也很遙遠。
非白伸了伸手,卻怎麽也夠不到。
在屋子裏等著非白的寶兒,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等越覺得心裏發慌。
等到快淩晨的時候,寶兒的心裏忽然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仿佛有人硬生生的要從她身上扯一塊肉下去一樣,寶兒輕輕拍了拍還沒有知覺的小家夥,轉而快步朝樓下走去。
她要去找非白。
小家夥在家不會發生意外,但是,非白不一樣了,如果被有心人算計,想到這兒,寶兒的心又沉了幾分。
她下去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香,身子有點兒放鬆,嘴角也上揚了起來,“非白,回來怎麽不告訴我。”
然後她有些孩子氣的一蹦一跳到廚房,然而廚房裏並沒有她想見到的身影。
此刻忙碌的人是銀魂。
寶兒快速的將整間屋子都掃視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銀魂,非白呢?”
等到寶兒找到非白的時候,月光下,黑色的人影和他身邊的血跡刺痛了寶兒的眼睛。
還有微弱的氣息,這是寶兒的第一反應。
…………
等到非白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子裏的黑暗讓他很快就適應了周邊的環境,似乎他是在寶兒的房間裏,動了動乏力的手指,他似乎摸到了小家夥的小腿肚子,隱約中,體溫已經正常了。
非白送了一口氣,好在藥是真的。
他摸著自己的手腕,感受著雖然微弱但是卻頻率正常的脈搏,非白閃過詫異,摸了摸胸口,那個地方已經恢複如常。
非白一想就知道是什麽原因了,強撐著身子,他緩緩的從床邊坐起,就那麽靜靜的發呆。
等到銀魂端著湯藥進來的時候,看到非白醒來先是一怔,接著麵露喜色,“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估計都要把你打醒了。”
銀魂想到寶兒小姐的付出,心裏也悶得慌,不怪非白不要命的付出,而是這個女人有一種深深的魔力讓人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她呢。”
頭仰著,在這半夜視的條件下,非白銳利的視線盯著銀魂。
“寶兒小姐在休息。”
其實是在昏睡,銀魂沒敢說,怕非白又激動,不過看著非白此刻的狀態應該是沒什麽事情了,緊接著銀魂又麵露責備道:“那天受傷那麽厲害,為什麽不說,你想死嗎?要不是寶兒小姐發現你,你早就是屍體了。!”
銀魂說的很嚴肅,昨晚要不是寶兒小姐突然衝下來說是要找非白,他都快要忘記這事了,畢竟非白是醫生,身體受傷後還能回來就證明這個男人應該會自己照顧自己。
哪料那晚的非白似乎求死心切,竟然什麽也不包紮就朝著屋外走去……
“我昏睡了幾天?”
麵對銀魂的指責,非白沒有再說其他。
“昏睡了四天了,就連小主子都好轉了,你還是不醒,你要是再不醒,寶兒小姐怕是也要死過去了。”
銀魂到底是沒忍住!
“什麽?”
銀魂的話讓非白的臉色瞬間更加慘白,他想到是她,卻沒想到會做到這一步,語氣中眼中都滿滿是恐懼。
“她現在怎麽樣?”
“睡著呢,別去打擾她,給你輸血輸了很多,不然你真的沒命了,而且你要知道,寶兒小姐的血是多麽的珍貴,她竟然舍得給你用……”
後邊的話,銀魂沒有說。
普通人的血隻存在血型的差別,但是寶兒小姐從小都用各種藥材調理出來的,她的血,珍貴程度不亞於罕見的藥材。
還有就是,寶兒小姐即使失血也沒有人能夠給她輸血。
看著非白狀似要下床,銀魂眼裏閃過一絲不忍,“讓寶兒小姐睡會兒吧,我喂小主子吃藥,你幫忙照顧著。”
銀魂的話成功的製止了非白下床的衝動,此後銀魂又給小家夥喂了兩次藥,給非白送過一次飯,至於那晚發生了什麽,非白絕口不提,而銀魂也從未開口問過。
他們之間還沒那麽熟悉。
等到銀魂再次給小家夥喂藥的時候,吃過飯後的非白身子好了不少,把著小家夥的脈搏對著一口一口喂湯藥的銀魂道:“小家夥基本恢複了,隻要醒來就沒事,不需要再熬製了,你好好照顧寶兒。”
喂完藥後,銀魂看著臉色已經恢複如常的非白道:“你也好好休息。”
說完,銀魂就朝屋外走去。
非白看著銀魂的背影,突然開口,“銀魂,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銀魂的腳步一頓,勾唇笑了一下,沒說話,他早就能看出來,因為非白和自家先生有時候看寶兒小姐的眼神是一樣的。
銀魂端著藥丸安靜的站在那裏繼續聽著非白的喋喋不休,“那晚回來的時候,我忽然好想回到過去,那時候我和她曾一起看星星,甚至在樹上刻了可笑的誓言,那時候還沒有你們,也沒有翟銘晏,如果一直那樣下去該多好。“
非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銀魂並沒有打斷,等著非白不再說話,最後他輕輕的離開了房間。
沒有什麽是連愛都不敢說出口更加可悲的了。
可是,銀魂知道,非白一定不會說了,而且就衝他剛剛直白的告訴自己,銀魂就知道,非白已經默默的放棄了。
寶兒醒來的時候,一睜眼看著不熟悉的房間布局,讓她微微愣神,片刻她才想到,她給非白輸血更多身體暫時昏厥了。
僅僅是虛弱,寶兒並沒有大礙。
她快速的收拾好後就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入眼的就是非白半靠在床邊,他的懷裏抱著小家夥,而且似乎還在逗弄著小家夥。
看到門口的人影,非白眼裏閃過柔光,笑的很溫柔,“醒了。”
“辛苦你了,非白。”
千言萬語,寶兒隻說了這麽一句,因為其他的語言太蒼白。
“沒事,你又還給了我一命,不是嗎?”
非白捏了捏懷裏小東西的耳垂,繼續開口道:“那天是我抱歉,你知道,人想不開,有時候隻是一瞬間。”
寶兒沒舍得責備非白,而是問道一個嚴肅的話題,“誰開的槍?”
那些普通的藥材應該不會有人多想。
“寶兒你不抱抱小主子嗎?他剛醒來,知道自己給你添了很多麻煩,都嚇得不敢和你說話呢,是不是,小東西?”
非白轉移了話題,一邊說著說著,他將懷裏的小家夥故意顛了顛。
“寶兒,快把這小鬼抱走,壓得疼死我了。”
抱過小家夥後,寶兒親了親小家夥的臉蛋,手指搭在孩子的脈搏上,體征顯示忘塵被清除幹淨了,一如先前忘塵沒發作潛伏時候的樣子。
心裏壓著的石頭終於被挪走,寶兒嗅著小家夥身上伴著的藥香道:“媽媽愛你,小家夥,等過幾天我們去遊樂場、去上學好不好?”
小家夥怯懦的慢慢抬起小腦袋,眼裏閃過一絲懼意,“媽媽還要我?”
孩子的眼裏是昭然若揭的沒有安全感。
“怎麽會不要你呢,你是媽媽最珍貴的寶貝,不要聽信別人的胡言亂語,我和翟銘晏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們都愛你,你都是我們兩人的心尖尖,懂嗎?”
寶兒的聲音很柔,她一邊微笑著說,一邊撫摸著小家夥的後背,盡可能的多給孩子些安全感,而且,孩子相信爸爸媽媽是愛他的,那麽就更加不會被有心人利用。
聽到寶兒這麽說,小家夥忽然有些不好意,小腦袋蹭了蹭寶兒的下巴,糯糯的叫了聲,”媽媽。“
那一聲讓寶兒酥到了心裏。
“媽媽在呢。”
一大一小抱著的場麵讓非白自動別過臉去,畢竟那幸福他參與不進去。
直到寶兒把小家夥哄的睡著,才將注意力再次轉到非白身上,望著熟睡的小家夥,寶兒壓低聲音開口道:“誰開的槍?”
那槍裏邊裝的不是普通的子彈,而是冰彈,那種冰彈是雪山溫家特製的。
隻要不射擊在致命部位,冰彈沒有殺傷力,隻是入骨極痛。
非白那一槍,明顯是朝著心髒招呼的,即使死不了也會失血過多,休克甚至大腦缺血讓意識模糊。
“我說是翟銘晏,你信嗎?”
寶兒問起來了,非白也毫不掩飾。
他之所以覺得悲傷,除了寶兒不再一如當年,還有就是,翟銘晏……
“為什麽?你怎麽會遇見他。”
“回來的路上遇見的,似乎他一直都在附近。”
想到這兒,非白笑了笑,“可是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似乎和他關係很好,你知道的,翟銘晏從來不讓女人靠他太近,但是那個女人,似乎依偎在他的懷裏,而且,她是站著的,就目前的形式而言,不是司琴。”
寶兒緊抿著雙唇,沒說話,非白也不在意,他搖了搖頭繼續開口道:“他竟然讓我放下手中的東西,夜晚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我隻知道我要是回去的晚些小家夥會有危險,可是又不能和他明說,所以我沒理他繼續朝前走。”
後麵,不用猜,應該也可以知道了。
他從未想過翟銘晏會開槍,而且是朝著他心髒的地方,所以,那一槍下去後,非白雖然痛,但更多的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