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翟婉瑜的不甘
“好久不見,司夢。”
這話一出,寶兒的身子瞬間繃緊,她知道賀笠也許早就認出她了,畢竟她在珠寶展亮相的時候帶著非白,但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說,盡管聲音很低。
“希望這次的你,輸的不要那麽狼狽,還有,別再那麽輕易的愛上翟銘晏,他之於你,砒霜加蜜,想想你的父母。”
賀笠的聲音低沉而具有蠱惑性,每一個字都敲入了寶兒的心房。
寶兒愣神的時候,賀笠已經拿起酒杯朝著寶兒手裏的紅酒杯碰了上去。
杯子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讓寶兒不得不回神。
酒杯相撞,賀笠杯子裏的酒有些濺落到寶兒杯子裏,但是寶兒現在滿腦子都是賀笠的話,在賀笠一口喝下紅酒的時候,寶兒也一飲而盡。
等到放下酒杯後,寶兒的情緒已經穩定,對著賀笠笑了笑,“借賀二爺吉言,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寶兒口中的美人自然是“司琴。”
“謝謝。”
兩個人彬彬有禮,剛剛那樣低聲的耳語仿佛不存在。
從賀笠那一離開,翟銘晏就快步追了上去。
“寶兒。”
翟銘晏的聲音有些悠長,似撒嬌,又帶著些小心翼翼。
他早就看到賀笠和寶兒的耳語,而且也知道所談的話題不會是什麽好話。
“走吧,翟銘晏。”
對於翟銘晏拉著寶兒的胳膊進而抓住女人的手,寶兒沒有拒絕,她隻是笑了笑,然後就任由翟銘晏“為非作歹”。
一路上,翟銘晏喊了很多聲“寶兒”,聲音綿長,仿佛帶著些失而複得,但是卻沒有再說其他的。
兩人沿著賀家的私人別墅走了很長一段路,路上零零星星的會遇到一些今晚參加宴會的人。
名媛和公子哥們明麵上的約會其實沒有外界所說的那麽“紙醉金迷”,大多都是點到為止,彬彬有禮,至於婚後會不會互相傷害,那就因人而異了。
寶兒看著一路而來都是拘束相約的人們,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翟銘晏一直留意著寶兒的情緒波動,這樣的微笑看的久了,讓翟銘晏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寶兒似乎心情不錯?”
寶兒將頭緩緩的轉過來看向翟銘晏,“人生初見,總是諸多美好,後來分開,各有各的無奈與傷害,愛而不得、得非所願、願非所得……其實細細想來,愛情起於好奇,終於了解,婚姻卻起於了解,卻終於隔閡。”
不知寶兒想到了什麽,她嘴角的弧度無聲放大,如果說剛剛的笑容如青春飽滿的花骨朵,那麽此刻她的笑容就像是在山水畫上暈開的一朵墨菊,帶著些淡雅,讓人心生搖曳。
“翟銘晏,人生真的很奇妙,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和你分開的人是什麽因造成的,太了解,太陌生,或許都是錯誤,你知道什麽樣的分別最好嗎?”
說著寶兒的視線悉數鎖定在了翟銘晏臉上,此刻寶兒的眼裏含著些歲月磨煉所饋贈的溫柔。
翟銘晏享受著身旁女人的恬靜,此刻的他甘願做一個聽者,“你說。”
“平平淡淡的分開最好,其實隻要是分手就會有不愉快,但是在離開的那一刻,一定不要互相攻擊,傷害也消磨不了你們曾經的歡樂,而且,那時候的轉身很有可能就是一生,所以,溫柔的告別,是成熟也是一種尊重。”
感謝那個人讓你成熟,也給過去的自己留一份自尊。
寶兒的眼睛比夜間的星星都璀璨,她眼裏散發的光芒仿佛要將翟銘晏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翟銘晏也笑了,他的笑容怎麽看都有些牽強,細看之下還帶著些如苦咖啡般淡淡的澀,“我還是那句話,如若不相欠,又怎會相見。”
寶兒沒有反駁,大掌緊緊握著寶兒的小手就那樣一路走著。
走著走著寶兒累了,兩人就找了一塊大石頭就那麽靜靜的坐著,享受著夜間的休閑,世界的安靜。
翟銘晏眼神專注的望著抬頭看星星的女孩,問道:“寶兒,還記得宴會上的女人嗎?”
“嗯?”
翟銘晏這樣的話題更像是沒話找話。
“她和我的母親很像,但卻不是一個人,至少在我的心裏。”
翟銘晏迎著寶兒看過來的目光,再次開口,“所以,翟家真的有你想要知道的東西。”
“所以呢?”
翟銘晏捧起寶兒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道:“嫁給我吧,寶兒。”
寶兒就那麽靜靜的看著翟銘晏,兩人誰也沒先說話,但是不久,外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打破了這樣的寧靜。
因為,那聲音裏夾雜著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粗喘。
寶兒早就料到這樣的散步其實就是變相的約會,但是她沒想到居然有人願意在這樣的地方幹著人類最原始也是最具有生命力的體力活兒。
“啊,不要,真的,不要了……”
不遠處女人夾雜著哭腔的拒絕聲一次次的響起,男人的聲音也很痛苦,最起碼不是那種情到濃處的呻吟。
“翟銘晏,去看看。”
寶兒沒有回答翟銘晏剛剛的話題,而且眼下的情形也沒有了剛剛的氛圍,翟銘晏煩躁的壓下心中的不快,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討厭別人上床這件事情,不,似乎除了和當年的司夢上過床,他一直排斥上床這種體力活兒。
兩人正準備起身走過去,遠處一道突兀的女聲響起,“賀二爺?”
那聲音裏有吃驚和不可思議。
聲音很大,所以,附近應該有不少人都聽到了。
“二爺,您?”
沒多久七嘴八舌的聲音紛紛響起。
這樣的動靜下,即使剛開始在遠處的人們也開始紛紛的朝著聲響處移動。
等到寶兒和翟銘晏趕過去的時候,地上隻有蜷縮著的女人,至於在她身上賣力的男人,此刻正當著眾人的麵兒整理衣衫。
男人修長的骨節輕巧的扣著上衣的紐扣,動作中沒有一絲被捉奸的慌亂,隻有空氣中殘留著的特殊氣息證明著剛剛的荒唐。
“翟少。”
賀笠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看著趕來的人們,等到他的視線捕捉到遲遲到來的兩人時,才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賀笠。”
翟銘晏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現在的情況賀笠找他絕對沒好事。
“既然翟家當家的也在,今兒我賀笠就把求婚這事兒提上議程了,不瞞各位,剛剛在我身下嬌喘的正是翟家二房寶貝疙瘩翟婉瑜,至於她為什麽在我身下,我想翟少可以聽聽所謂受害者的解釋。”
賀笠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地上用破碎衣服遮擋著身子低聲抽泣的女人,又把目光放到翟銘晏身上,“恭喜翟家終於和賀家喜結連理,改日賀某定當去翟家主宅親自提親,翟少可曾滿意?”
賀笠的語氣十分的輕佻,旁觀的人都能聽出眼下這位爺對於翟家女人的不滿。
“哦,對了,既然翟婉瑜和我賀笠有肌膚之親了,想必暫時就得在賀家住下了,我害怕有些心思鬼胎之人給我未來的妻子吃避孕楊或者是喝絕子湯,那樣可就不好了。”
賀笠沒有等翟銘晏開口就自顧自的說了一連串,絲毫不給翟銘晏說話的機會。
而且明麵上今晚的宴會就是賀誌成為了抱孫子所專門舉辦的,賀笠的話讓人無可挑剔。
但是賀笠的舉動,尤其是他口口聲聲稱為妻子的人此刻正在地上窩著,他都無動於衷,可見這個男人是多麽的不屑演戲,直接了當的表示了他對未來妻子的不喜歡。
“翟婉瑜,給二叔打電話。”
賀笠的話在翟銘晏這邊不奏效,夜色中,男人的神色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翟銘晏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沒有人在這一個知道翟銘晏到底在想什麽。
“大哥,咳咳。”
終於,地上的女人開口了,她的聲音中帶著無助和害怕,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明顯的在顫抖。
“打吧。”
翟銘晏沒有看賀笠,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麽,畢竟這兩個男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兒。
寶兒知道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博弈,翟銘晏和賀笠,也許真的是因為一個女人吧,那個女人是誰,很明顯,自然是司琴,隻不過看樣子,司琴上趕著愛翟銘晏,賀笠卻對司琴念念不忘。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電話另一端的翟向北此刻正在和一些政要人士吃飯,看到自家女兒打來的電話本能的不想接,但是一想到今晚賀家的宴會,對著吃飯的眾人歉意的點了點頭後還是接了起來,“什麽事情?”
翟向北的聲音中有些不耐煩,自從翟銘晏四年前那一出,翟家在政界上基本就算的上消失了,翟銘晏倒好,成功轉型做商人,他們這些叔叔輩分的,日子就沒那麽順溜了。
“爸爸,我和賀笠上床了。”
翟婉瑜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她說話的聲音帶著些吼叫,足以讓人明白,其實這個女人本身也不是很心甘情願。
喝了些小酒的翟向北一聽到自家姑娘的聲音,立刻精神了,“什麽?和賀家二爺上床了?”
那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喜悅,至少透過翟婉瑜電話傳遞過來的聲音就是傳遞著這樣的訊息。
“嗯。”
“賀二爺有說什麽嗎?”
翟向北馬上反應過來了,既然上床後還能打電話,至少,賀笠這位二世祖就在自家寶貝閨女身旁,所以他說話的時候帶著些小心翼翼。
翟婉瑜把賀笠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翟向北,期間就連賀笠話語中的不滿和鄙視也說了,但是卻被翟向北悉數忽略了,“好啊,那就按賀二爺說的辦,我還有事,先掛了。”
此刻的翟向北滿麵紅光,到了後來,他甚至隱隱約約的把電話的聲音調大,在聽到自家閨女說賀笠要來提親的話,他整個人的臉上瞬間笑開了花,根本沒有心情理會翟婉瑜聲音中的委屈和不甘。
掛掉電話後的翟婉瑜用顫抖的手理了理身上已經殘破的衣服,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如果說剛才還有些委屈和無助,那麽此刻更多的就是心死。
沉默的翟婉瑜直直的站在那裏,就像一尊木偶。
身上歡愛的痕跡不少外露,比如寶兒就看到了翟婉瑜脖頸處血淋淋的一道壓印子。
寶兒順著翟婉瑜的方向視線朝著四處一看,翟家另兩抹身影自然而然的闖入她的視線中,迎著月光,她看到了翟暖暖眼裏的嘲諷,還有,翟樂樂眼中閃著的幽幽恨意。
這個判斷狠狠的撞擊著寶兒的心房,翟暖暖是什麽樣的人,她不了解,但是翟樂樂,那個曾經單純樂觀的小胖姑娘,此刻眼裏的惡毒和不甘讓寶兒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