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利用我
溫寶兒的力度沒有收斂,所以即使是一塊小小的糕點,翟銘晏右側臉頰還是泛紅了。
看著這樣的男人,溫寶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就打算離開。
“姐姐要去哪裏?”
剛剛的陣勢似乎讓其他人都有些始料不及,但是除了小家夥。
在女人站起來的時候,他終於鼓足勇氣跳了下來,似乎是想要跟著溫寶兒走。
剛剛大人之間的較量,對他根本沒有影響,無論是翟銘晏口中的“夢兒”還是“死掉的孩子”。
小家夥其實長得很好看,簡直是寶兒的縮小版,尤其是那雙眼睛,大而澄澈,配上濃密的睫毛,粉嘟嘟的小臉,讓人怎麽都厭惡不起來。
隻是,現在的溫寶兒在氣頭上,對於這個眼前這個漂亮的小男孩,她也曾有過期待,僅限於曾經。
“別跟著我,我和你爸爸是死敵,和你的媽媽也不是朋友。”
還有更難聽的話,本能的,她不想對著孩子說。
隻是小家夥似乎聽不懂一樣,還是朝著寶兒所在的地方小跑了過去。
寶兒看著跑過來離她不遠處站著的小家夥,眼裏神色莫名,不過轉瞬即逝。
收回目光後,溫寶兒又恢複了笑嘻嘻的樣子,對著身後的金鼎道:“金總,不知這金鼎酒店最尊貴的房間在哪兒?我先去驗貨,你也趕緊找人,給翟銘晏把東西搬出去,我的東西,不喜歡不相幹的人碰。”
此刻,她又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小太妹,翟銘晏在她的眼裏隻是“不相幹的人”。
“我帶你去。”
回答寶兒的,是被她剛剛扔了糕點的男人。
隻見翟銘晏絲毫沒有狼狽的感覺,但是他也沒有了之前見到寶兒的欣喜。
小家夥眼看著兩人要離開,當即小跑跟在了身後。
翟銘晏很快就走到了前麵,作為引路人,他必須走在前麵。
頂級電梯裏隻有兩大一小三個人,彼此之間都可以聽到呼吸聲。
翟銘晏的目光沒有從寶兒的身上移開,他一直看著女人,仿佛想要等著她說些什麽。
“翟銘晏,看我幹什麽?”
視線不足以讓她感覺到炙熱,有的隻是不舒服。
“如此厭惡我了?”
翟銘晏清楚的看到了女人眼裏毫不掩飾的厭惡,心裏難受了一下。
“我隻是做我該有的表情,如果我是司夢,怕是舍不得你這麽難過的,可是,我不是。”
溫寶兒的視線就那麽直直的對上男人的目光。
他從男人的眼裏看到了受傷,甚是隱隱有些絕望。
她唇角的笑容愈發燦爛。
“夢兒,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嗬嗬,哪樣?翟銘晏,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司夢對你有那麽強烈的情感?”
寶兒看著翟銘晏那雙漂亮的眼睛,她曾說過男人的眼睛是最高貴的祖母綠,是最神秘的葡萄紫,可是現在看上去,卻再也勾不起看了她的興趣。
翟銘晏的大掌顫抖了一下,連帶著身子也抖了幾抖。
“一切歸功於你們這些惡人的計謀!你一定知道,在你來到司家軍營的時候,那時候的司夢離開雪山到司家訓練場還不足一個星期,但是她的記憶被改了,所以,她才會以為從出生後,她一直就呆在這裏。“
寶兒說完,秋波盈盈的雙眸緊緊鎖著翟銘晏的臉,她想看看男人的反應。
然而翟銘晏還是一如剛才那樣,溫寶兒嘲諷的笑了笑,也是,所有都是算計好的,她卻還傻傻的企圖從這個男人眼裏看到些懺悔或者是計謀被拆穿的惱羞成怒。
想到這兒,寶兒搖了搖頭,繼續開口道:“因為不停地訓練,她從未發自內心笑過。但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她卻笑了,是那種很開心的笑,她覺得你和她仿佛很久之前就認識了,骨子裏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所以,她很黏你……“
她沒有告訴翟銘晏,那個缺失記憶的司夢也曾見過雷霆、見過銀魂、見過很多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卻獨獨,再也沒有像她看到翟銘晏那樣,有一種天然的熟稔。
隻因她獨獨隻記得這個少年的容顏!
就連非白,那個幾乎和她吃穿在一起的少年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然而,日久生情或者是孤獨中唯一的陽光,這是對於司夢而言。
但是對於翟銘晏來說,那隻是費盡心思的深謀遠慮。
他們很早就認識了,甚至,沒有以前記憶的司夢還曾救過這個少年。
謊言總會散場!
溫寶兒這次沒有看翟銘晏的眼睛,她仿佛用盡力氣道:“翟銘晏,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為什麽恩將仇報,為什麽處心積慮,為什麽讓司夢死無葬身之地!
沒有等到翟銘晏再次開口,電梯的門開了。
透過電梯門闖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仿佛想要灼掉每個人身上的陰暗和幽冷。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溫寶兒內心其實是釋然的,這才是她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應該有的、真正的告別。
曾經的溫暖,總歸不能都隨著仇恨被泯滅。
迎著陽光,寶兒的嘴角是微笑著的,她不在乎身後的人是什麽反應,總歸,在此之前,她從未虧欠他!
翟銘晏看著女人走出的身影,一滴清淚終於落下。
不再如往日那般雙眸猩紅,也不再如先前那樣暴躁而急迫,非要女人承認些什麽才罷休。
那清淚,很清澈,讓人毫不懷疑,在陽光下,那枚淚珠可以像鑽石那樣璀璨。
這層樓隻有一個門,寶兒站在關著的門前,沒有進去。
她在等這個男人開門。
“這個門,寶兒也可以打開。”
站在女人身後的翟銘晏看著一動不動的寶兒,緩緩開口。
這次,他不再叫女人“夢兒”,而是叫了一聲”寶兒。“
那一聲“寶兒”讓女人的身子一僵,嘴角得體的笑容差點兒又消失殆盡,好在,她恢複的很快,笑著轉頭,迎上男人的目光道:“翟少真的是自來熟,我覺得溫小姐似乎更適合我們現在的狀態。”
男人沒說話,隻是笑了一下,沒再強求,用指頭在指紋鎖上按了一下,門就開了。
偌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中間孤零零的辦公桌以及身後的書櫥來裝襯著屋子,房間的牆壁白的可怕。
溫寶兒一眼就將無比寬闊的房間掃視了一遍,打趣道:“翟少似乎隻是在忙著賺錢,生活並不是那麽有滋有味。”
“嗯,坐下來喝點兒茶,用你最喜歡的雪山茶樹根泡的。”
翟銘晏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寶兒無論回不回答都不重要,因為男人已經開始溫水然後燒茶了。
“沒想到,各懷心思的我們,此刻竟然能心平氣和的相處。”
溫寶兒對隔了十來米的男人道。
“寶兒希望我說什麽。”
翟銘晏沒抬頭,隻是在忙活著手上的動作。
“嗬嗬,什麽都不要說,一會從這兒搬走就好。”
“寶兒,你錯了,你既然覺得我算計你,那你更應該和我多接觸,從我身上下手,說不定會發現更多你想要的。”
茶香嫋嫋,帶著雪山茶樹跟所特有的古韻和苦澀。
樹根一直在泥土中,雖然沒有被分解掉,但是也會有些腐蝕和陰冷的氣息。
聞著熟悉的味道,溫寶兒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少年,素手一揚,就是茶香滿溢。
“如果我說不呢?”
溫寶兒對著氣定神閑的男人道。
此刻的翟銘晏已經沏好了茶,端著三杯茶朝著沙發處走去。
“嚐嚐,看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翟銘晏先是給了溫寶兒一杯,然後又給了坐在溫寶兒身旁一言不發的小家夥一杯。
“翟銘晏,我在和你說話呢,沒聽到?”
溫寶兒喝了一口茶,吧唧了一下嘴,笑著對翟銘晏道:“翟少是不是一直篤定我會回來?”
“寶兒,或許我們說話,可以不那麽帶刺兒。至少,不是在孩子的麵前,你看,小家夥那麽愛鬧騰,此刻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溫寶兒也看了一眼身邊被她自動忽視的眼睛。
四目相對,她仿佛從孩子的眼裏讀出了害怕和恐懼,還有一種莫名的委屈。
“他的媽媽是司琴!”
翟銘晏沒拆穿,隻是溫柔的笑著“寶兒,孩子隨你,性格執拗的很,我們的故事,他都知道。”
“所以呢?”
溫寶兒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所以,其實你可以打我,罰我,折磨我,甚是是通過我去幹你想幹的事情,我絕不報複。”
一聽這話,溫寶兒笑了,“翟銘晏,你真賤!”
她很想問問,到底是什麽目的,能夠讓這個男人這麽委屈求全。
“我說要是因為我愛你呢。”
“愛我就為我去死吧。”
溫寶兒眼神瞬間淩厲,“現在就去死,立刻!”
翟銘晏對於女人的突然炸毛,還是那麽的溫馴而無害,“我想死得其所,可是,你現在都連誰是壞人都不知道,我的死,沒有意義,在你的眼裏,我是壞人,司琴是壞人,還有誰呢?賀笠?沒了嗎?那你不想想,那時候的這批人,都是多麽的年輕和稚嫩,為何要將你置於死地呢?又有什麽能耐將你置於死地呢!”
溫寶兒抿嘴沒說話。
翟銘晏看到這樣的寶兒,笑的更加溫柔,然後緩緩道:“不如一邊幹你想幹的事情,一邊折磨我,多好,至少你有醫術傍身,我無法傷你分毫,而且,你也不再愛我了,又怎會傷心?“
這樣的條件太誘人了,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寶兒眼裏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翟銘晏對於女人的反應,也不介意,“我想寶兒和雷霆在一起那麽久,也僅僅是恢複了之前的記憶罷了,不是嗎?所有的一切還是毫無進展,但是,隻要抓緊我,所有的一切就都會有答案,因為那些人,我都認識,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