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一死了之
隨著最後一聲爆響的落下之後，原地早就沒有了什麽密林，古木以及巨石全都化成粉末，方圓十餘裏之內的山峰盡數被夷為平地，光禿禿的一片，甚至還在狻猊消失的正中心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大坑。
縷縷青煙冒出，周圍全都是焦黑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采集靈礦所弄出來的，鼻尖翕動，貌似還有肉香襲來，那是某些潛伏在地底下的妖獸，被烤熟之後散發出來的氣味。
“還沒死？”林元心中劇震，待煙塵落下，再動用靈目探查過去之後，隻見那個大坑中竟然依舊矗立著袁綱的身影，盡管生機波動不是很強烈，但肯定是還沒有死掉。
“修為高就是好啊，連想死都這麽困難。”心中隻能是暗歎一聲，方才那般恐怖的攻擊力道，僅僅隻是一道威壓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更不用說身處正中心的袁綱了。
即便是林元自己都感到十分駭然，換成是他的話，都沒有把握存活下來，沒準肉身還要受到不可恢複的重創。
“小雜種，我說.……你是不可能.……咳咳……。”袁綱慢慢的走了出來，若說沒有一點傷害那自然是不可能，衣袍破爛的不成樣子，身體外邊滿是傷口，白森森的骨茬裸露在外，連話都已經說不利索了，隻能以重咳來代替。
“怎麽，前輩這是想要再來一次不成？”壓下心中震動，林元擠出幾分笑容，“剛才的癢癢撓可能不是特別好用，要不咱們還是再來一次吧。”
正說著，林元掌心再度湧動出來靈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繼續出手的態勢。
袁綱冷著臉沒有說話，別看明麵上還是色厲內荏，他是真的怕了，方向若不是及時動用了一件異寶護身，拚著家底耗盡來防禦，或許這條小命已經留在了大坑中。
再加上林元那張分明隻有二十歲不到的臉，今天就算是脫身出去，以後也沒有好日子過。
現在就能與自己戰成平手，憑著他的可怕資質，隻怕是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徹底形成碾壓了，念及此處，袁綱更是堅定了某些東西。
“小子，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悔。”眼看多番出擊都未曾竟功，袁綱周身突然湧動出大片的青灰色霧氣，聲音更是乍聽還寒，有種讓人如墜冰窖的感覺，僅僅隻是道出口的瞬間，就令得旁邊數丈方圓之內的空氣溫度全都下降了許多。
縱橫青兗州和蠻域的各處，借助采補女性弟子祭煉爐鼎之法，來增進修為，聽上去威風凜凜，霸氣無邊，多次在那些老家夥的追殺中逃出生天，還不惜背負上被整個修真界所針對的罵名，實則全都是為了破除那道該死的封印。
照著袁綱的角度和立場來說，林元確實是做的過分，而且極其該殺，為用鮮血才能來消解憤怒。
而今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句玉髓體，卻被這小子橫插一手，很有可能就直接斷送了未來的道途，哪裏還能按捺的住。
從心底騰起來一股強烈到無以複加的殺機，雙目中怒火幾乎都要噴薄而出，有些破爛的衣袍隨著滿頭黑發在舞動，獵獵作響，狀若瘋狂。
“嗚！”袁綱發出來的低吼都不像是正常人族所能吐出來的了，聽上去甚至是比那些野獸還要瘮人，臉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道青筋，體表皮膚詭異的扭動起來，同時在那些青灰色霧氣的侵襲中，似乎還有什麽東西潛藏在下麵。
“不好，這家夥平日造孽太多，被殺氣控製了神智，現在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紀辰有些訝然的道，這種情況和少見，而且平常都會被壓製在體內，隻有受到極其憤怒的情緒勾動，才會顯化出來，並直接導致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難怪袁綱是始終無法突破境界，與其說是極樂道人所為，不如是他自個造作所致。
終日以爐鼎修行，看似境界提升幾塊，不曾想卻是埋下了隱患，加之此法本來就是人神共憤之舉，有這種異變倒也正常。
修道本來就是逆天之舉，受到天道的排斥，所以才會所有了天劫的誕生，普通情況下的修士道路尚且坎坷，隨著境界的提高，亦是會受到數重雷電的轟擊，唯有渡過之後才能保全性命。
類似袁綱這種以邪門歪道來獲得力量的方法，勢必會被天劫所清算，屆時破境，受到的雷電轟擊不知道比別人要強上多少倍。從這方麵來說，林元算是又幫了他一次，提前發現了己身不足，免得將來破境之時，受盡雷電灌注，被活活烤死。
受到那些青灰色霧氣的刺激，袁綱看上去比那些魔道修士還要嚇人，就差口中的獠牙還沒有生出，更加恐怖的是，他體內傳出的修為波動愈發強烈了起來，氣息每一息都會有暴漲，最後竟是堪堪升騰到了辟神三變的地步才勉強止住。
現在他的眼中隻有林元一道身影，別的什麽東西都無法進到視線中，被殺氣所主導之後，隻有將目標的性命結束掉之後才能消散，此刻就是完完全全的殺戮機器。
就在林元緊緊皺眉，尋思如何應對的時候，從丹田中傳來的一股奇怪波動，讓他嘴角不由得掛上了幾分笑意。
“師父，今天就破例一次，動用太康劍吧，想來表情會很好看的。”林元淡然說道，很期待接下來的精彩表演。
“可以。”簡單的兩個字回應，紀辰的聲音也有些古怪.……似乎是壓抑著……笑聲？
下一刻，林元輕輕的抬起手臂，在手中幻化出來一柄三尺長劍，靜寂無聲，絲毫的靈力波動都沒有。
透過刺眼的靈光望過去，上麵卻依舊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本體究竟是什麽樣子，隻有濃鬱的庚金氣息在身周澎湃，前所未有的劇烈，當真是若汪洋一般來回起伏。
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直接將那枚烏鐵片給催動出來，袁綱在修真界中縱橫這麽多年，見識遠非讓他所能比，沒準就能看出什麽端倪來，這個風險可不能隨便冒。
見狀袁綱露出幾分不屑，暗道這小子居然試圖用長劍來破開霧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他隻是被控製了神智，但基本意誌還在，隻要魔氣散去的話，還有一定機會能恢複到正常狀態，故而，此戰的最後結果定然以他為贏家，輸者唯有身死道消一個下場。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就在那柄長劍指過來的時候，都還沒有真個靠近，體外的那些青灰色霧氣就自行湧動了過去，好像對麵那些庚金氣息是磁石，自己的力量反而成了一堆破銅爛鐵，拚了命的也要投奔過去。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這不可能！”袁綱都要以為自己是眼睛花了，拚命的舞動雙手，竭力想要抓住，試圖把那些霧氣抻回自己的身邊，但卻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這個過程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袁綱在那邊怒吼連連，瘋狂的掙動，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成功，青灰色霧氣本來就是他的最大束縛，隻要還沒有散盡，仍舊留有一縷，他就不能突破的出去。
刷的一聲，一個漂亮的劍花挽出，一眾瘋狂的青灰色‘粉絲’，宛若飛蛾撲火似的，在林元身邊翻騰些許時間，全都順著那道幻化長劍，鑽進，最後匯入丹田的太康劍本體中去。
清晰的感覺到太康劍傳來的，再從紀辰那邊獲悉沒有壞處之後，林元也是心安許多，放任青灰色霧氣肆意湧入，此消彼長，很快兩人之間的戰力對比就有了很大變化。
“小雜種，你到底做了什麽？”袁綱狂嘯道，那些青灰色霧氣可不隻具有對身體有害的魔性，亦是將近百年來祭煉爐鼎的所得，如果全都消失了的話，他的破境美夢也就要破滅了。
“嗬嗬，我總不能告訴你，在你那些青灰色霧氣出現的瞬間，就被太康劍給盯上了，一門心思的要作為養料。”
林元心中暗道，這等隱秘自然是不會告知袁綱，尤其看見後者的狼狽模樣，心情頓時大好。
這可是個意外收獲，將來再有什麽布滿魔氣的險境，或者是遇上魔道修士的話，直接把太康劍祭出去之後，管他什麽高明手段，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恐怕袁綱做夢也不會想的到，他拚著後半輩子生機換來的力量，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破去，甚至林元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僅僅隻是而已，青灰色的霧氣全都變成了養料。
普天之下，當今之世，單以這種魔氣的攻擊威勢來說，還沒有誰能抵得過——小魔祖本身就是萬魔之祖，後世的所有手段全都是從他那裏延續而來的。
用徒弟的法，去對付師父，結果還能怎樣。
“我的好前輩，那些霧氣本來就不是你的力量，至多算是代為保管而已，現在散去應該也不會這麽大反應吧？”林元攤開雙手，神態很是無辜，笑容愈發的純淨，“再者，我無償的幫你清除隱患，按理說需要感謝我才對，哈哈。”
噗！袁綱張口再度吐出來一大口鮮血，這回是真的被氣到了，活活的弄出了血，修為損耗至極，感受到體內久違的虛弱感，就連氣息都愈發萎靡。
“小雜種，敢不敢告訴我是哪個宗門的弟子？又或者是師承何處？”袁綱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即便落敗，也不肯說上一句軟話。
“道元宗，林元。”
非常平靜的心態，一點也沒有戰敗的成就感，與袁綱交手，在林元這裏似乎還沒有同地岩虎那一場痛快。
人家好歹還是貨真價實的獸王，至於這家夥，喪盡天良，齷齪下流，卑鄙無恥，人族的詞語和字眼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道元宗？”在腦海中回想了須臾，袁綱突然就大笑起來，“哈哈，老子前些年可沒少在你們那裏，嘖嘖嘖，那種滋味兒，至今難忘啊。”
“不好意思，我對這個宗門沒多少感情，你就是把掌教給淩辱了，跟我也沒太大關係，沒準還會為你鼓鼓掌，叫叫好。”林元麵無表情的道。
袁綱：“.……”
“我知道，你就是想求個一死了之，自個又下不去手，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刺激我，想要讓我出手結束了你這條賤命是吧。”
林元看穿了一切的目光，銳利有神，旋又是幾分厭惡之色，道：“但你放心，我不會親手殺掉你，那樣太容易弄壞我辛苦祭煉的肉身了。”
“小雜種，要殺要剮隨你便，但你沒這個自個侮辱我，蛻塵境的垃圾！”袁綱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架勢，擺明了想要求死。
“嗬，你還在乎麵子了？當初被你淩辱的那些女弟子們，她們那時候是怎麽想的？你怎麽就不說這些話了？”
林元聲音加重了幾分，確實是很厭惡這種行為，即便是墮入魔道，滿可以去直接殺人取血，用新鮮的血液來獲取力量，盡管失掉性命也不可取，但何苦要去犧牲那些的清白，真的是比殺了她們還要難受。
當然，他沒那麽多的仁義道德，至多是有些打抱不平。
“哦，突然想起來，其實我還可以把你丟到蛟猿族群中去，讓你也體驗一下那種滋味，肯定特別美妙。”林元寒聲道，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一副很美妙的場景。
“想來你這麽一具魁梧的人族肉身，生的也是白白淨淨，肯定能得到她們的喜歡，弄不好還能得來個‘壓寨夫人’的名頭，到時候一定要想著來感謝我，哈哈。”
袁綱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之意，臉色也一下子蒼白了起來，神情呆滯。
路人皆知，蛟猿天性本淫，這在蠻域中都是出了名的，據傳乃是凶蛟與古猿所結合誕下的後代，不過卻沒有繼承凶蛟的其他特征，唯有這墮落的欲念承襲了下來。
而且這種妖獸向來極其霸道，至今還遵循著母係族群原則，致使族中公猿十分弱勢，隻能處於指使的被動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