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遊戲還沒結束
離開1802房,查斯理本打算直接走向1820房的,可路過1803房門口時停下腳步想了想,還是一頭鑽了進去。
難得幕後的東西布置一場,還處處送暗示加各種免費特效,不去捧場似乎不大好。
“哐!”
門關上。
查斯理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希望這次能有點新意。
“快點,病人蘇醒了,輸血!”
這是……醫院?
他轉動眼珠在有限的範圍內看了看。
準確說,這裏是手術室,頭頂上有專用的手術無影燈,而他正躺在手術床上。
左邊站著一位戴口罩的主刀醫生,右邊一位醫生正在對他進行麻醉。
兩名醫生身後各站著兩名護士,手術床旁邊還擺放著托盤架子,各種型號的鉗子、鑷子、剪刀擺成一排。
“輸氧!”
正在做手術的醫生喊了一聲,兩名護士推來氧氣瓶,拿起氧氣罩戴在查斯理鼻子上。
腰身以下除了熱沒一點知覺,這是麻醉成功的症狀。
查斯理想坐起來,這才發現被固定帶綁在床上,而氧氣管裏哪有什麽氧氣,全是血漿。
輸血的袋子裏反倒沒有血漿,全是氧氣?
誰見過空空的輸血袋子下麵,還要過水冒出氣泡的?
綁在這裏不讓動?……這樣啊!
第一個房間是眼睛,第二個房間是耳朵,那這第三個房間肯定是鼻子或嘴?
輸的血變成輸氧……時間縮短了?不然人體進空氣太多的話,直接死亡!
即便沒有輸血袋子向身體血管裏輸入空氣,現在吸氧罩裏全是血,堵住鼻孔和口腔,要不了兩三分鍾就會直接憋死。
“選擇題?用嘴巴還是用鼻子,將血漿吸下去?”
暗示的這麽明顯……不用鼻導管而用氧氣罩.……
查斯理索性閉上眼,用鼻子將麵罩裏的血漿吸下去……
嗆得咳嗽現象沒有發生,反倒真像是在吸氧一樣。
呼口氣,房間依舊空蕩蕩,他把捂住嘴巴捏著鼻子的手鬆開,轉身看著身後的門。
門自動打開,而且是先轉動拉手再拉開門,似乎身邊有一位看不見的人在幫他開門。
轉身走到過道時,查斯理又愣了一下。
腰疼的毛病好了,這算是獎勵麽?
樓梯間的咀嚼聲還在,時刻提醒著他,時間的重要性。
1804房.……還有必要進去嗎?
站在門口就看到電蚊帳被撕碎扔在一邊,業務男正張大嘴巴吐出舌頭,房頂上垂下一條帶血的鐵鏈鉤子,鉤子穿過舌頭將業務男吊在半空中。
可憐的業務男似乎還在緩緩掙紮,懸吊的身體不停地晃來晃去,似有一位看不見的人在他腳邊來回推動。
就像蕩秋千一樣。
“慢慢晃悠吧……”
查斯理轉頭直接向1820房走去。
不怪他心狠,倘若救下業務男,他會不會被扔到樓梯間給怪物當口糧?
不救還死不了,救了可能必死。
反正看到鉤子勾住舌頭,意思已經懂了就行。
1820房和其它房間不大一樣,還未進入門口,房間裏慘白的燈光就已經亮了。
路過的房間都有腳步聲傳來,唯獨這間房沒有。
查斯理站在門口愣了愣,看著房間裏充斥著灰色煙霧模糊不清,還是硬著頭皮走入。
就算是鬼,也該出來見個麵吧?
“砰!”
和預料的一樣,門自動關閉。
灰霧逐漸消退,房間裏出現一個女子的背影,穿著白裙子披散著頭發,正背對著他。
這個背影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查斯理皺眉略一思索便想起來了,這不是曾經從房頂上出現的那個無臉女嗎?
背影轉過身來,和猜測一樣,露出一張沒有麵孔的臉。
她偏著頭,似乎在打量他。
“能和你談談嗎?”查斯理主動開口問道。
如果能溝通他就能知曉所有秘密,哪怕她隻是說出一句不相幹的話。
他有這個信心。
“嘿嘿嘿嘿嘿……”
無臉女回答的是一串無意義的冷笑,笑聲冷得像一塊冰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的冰碴子。
這讓查斯理犯難了,無意義的笑聲能推測個屁?
“你說你沒臉,笑個屁?”
有時候刻意去激怒一個人,會獲得意外信息。這招對人管用,對鬼物就未必沒有效果。
“嘿嘿嘿嘿嘿……”
無臉女俯下身雙手著地,平視的頭部改為仰視的姿態,始終盯著他。
被激怒了?
鋒利而尖銳的指甲從指尖迸出,手心和腳心緩緩生出獠牙般的尖刺.……無臉女四肢詭異反向扭曲,支撐起身子竟似一隻超大號的蜘蛛。
這明顯是攻擊姿態!
一手掏槍一手握著電擊器,查斯理苦笑道:“你應該能聽懂我的話,我不是來和你硬碰硬的。年紀大了,總得有點涵養不是?”
“噠……噠.……”
“吱呀……”
門開了。
一雙紅色高跟鞋從門外走進來,走到查斯理的身後才停下。
他清晰地感應到身後一股瘮人的氣息,冰冷如針刺得後背發麻。
無臉女的四肢向後彎曲蓄力,如同一根繃緊的彈簧,仿佛隨時準備向他撲過來。
嗯?
查斯理若有所悟地斜跨兩步。
無臉女一動不動地緊盯著紅色高跟鞋,而紅色高跟鞋也顯現出身形來,正是那個臉被劃爛的紅裙女子。
“敢情兩位大佬準備對決,讓我做觀眾?還是其中的一個發現我有危險,前來救援?.……我該幫那個好?還是保持觀眾身份?”
無臉女本來就在1820房,而高跟鞋是後來才出現……可是每個房間都有高跟鞋的腳步聲……
前麵的房間高跟鞋沒有出現過,且通關一個房間就能獲得一個答案。
“這麽說,無臉女也是‘表演者’,而高跟鞋就類似於‘監管者’?”
此外還有一種推測,那就是無臉女對高跟鞋懷有恨意!
她不是先擺出攻擊姿態的麽?
難道這間房的謎底,就是幫助無臉女幹掉高跟鞋?
萬一分析錯誤的話……剩下的一位應該將他幹掉吧?
“打鬼麽?”
查斯理皺著的眉毛舒展開,想也不想的掏槍向高跟鞋射擊,另一隻手打開電擊器,閃爍著電光捅向無臉女。
“我說兩位,想讓我一個人類去幫鬼麽?幫誰都是死吧?”
“砰!”
無臉女和高跟鞋同時變成一團七彩煙霧消散掉,房間裏出現一張床和兩把小凳子。
唔.……這煙霧不是消散掉,而是被這間房子……是被這棟樓給吸收掉。
“探長,探長……”
身體被大力搖晃,查斯理一驚醒了過來。
“探長,快走!”
業務男站在床邊一臉焦急地催促起來,“大樓電失火啦!”
“.……”
查斯理揉著太陽穴坐起,扭頭看著被拉開的電蚊帳,他剛剛正躺在床上。
過道外有少量黑煙順著門縫鑽進來,透出星星點點的火光。
樓下依稀可以聽到消防警笛,隻是窗戶關著聽得斷斷續續。
業務男的東西都已經包好放在門口?算這小子有點良心,沒有丟下他逃走。
“把床單撕開浸水捂住口鼻,小心煙霧有毒。那些東西不要拿,保命要緊。”
觀察一下火勢,是從1820那一側的樓梯間燒起來的,整棟大樓的人都已撤離。
拉開門,查斯理帶著業務男從1801一側的樓梯間飛快向下跑去。
“告訴我這些秘密,總不至於把我燒死在這裏吧?”
喘著氣跑出大樓,大街上早已拉起數條警戒線,幾名消防戰士忙衝上來將他們帶離警戒線外,反複問“大樓裏還有沒有人?”
“沒有人,別進去!”
查斯理一把抓住準備衝入大樓的戰士,就聽到轟隆隆的震天響聲,整座大樓開始坍塌。
剛起火就坍塌?
這個鬼物還有點良心啊.……
“探長,你沒事吧?”
在警戒線外焦急等待地王雅詩跑過來,拽住探長扭頭就跑。
“轟隆隆……”
大樓自下而上逐層坍塌下來,四處翻湧出嗆人地灰塵,到處都是飛射開的碎渣,打在身上隱隱作痛。
“好青年公寓”沒了。
探長拍拍身上灰塵:“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波不住的咳嗽:“我們掛完蚊帳就上床,咳咳,天快亮就有人喊失火,我搖醒你。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誰喊的失火?男的女的?”
“女的!”
“你們.……”王雅詩插嘴道,“你們說什麽?上什麽?”
業務男一抖,忙搓著身上雞皮疙瘩。
探長轉身摸出一支煙。
天亮後,查斯理回到辦公室。
抽屜裏的案宗已經交到保管室,他相信那些東西還會來找他的,遊戲還沒有結束。
從那些東西的表現來看……業務男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吧?
“或許,我真應該去廟裏拜拜了。”
灰霧中,王林打開蓋子觀察白板的現狀。
被醫生再次開顱後,白板似乎虛弱了不少。
輸送部分能量後,他嚐試著將各種情緒都灌入白板體內,和醫生一起觀察白板的反應。
“皮膚白了一點,凝固很多。”醫生用小手電照射著看了一會兒,“您能不能將意識留下一半?看看能不能創造一個同類出來。”
盒子裏的白板翻身坐起,可王林又變成植物人。
“不行”白板搖著小腦袋,“我已經將意識平分了,主意識隻能出現在一個身體裏,但可以感受到另外一半的知覺。”
醫生輕輕蓋上盒子,盒子能隔斷感知。
她轉頭對著王林晃動手電催眠:“亞曆山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