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中肯

  司文遠此人在眾人心中的印象那是出奇的一致,說他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當真不為過。再者說,在清遠城有財力和物力能與官府勾搭上的,除了司家隻怕再無其他。因此,此事還真不需要多想什麽,這手筆,鐵定是司文遠又背後使壞做出來的。


  這麽些日子下來,雲耿耿對司文遠那廝是真的無話可說,好些她曾遇到的麻煩事若要深究都有司文遠的插手。早些時候她還好奇過怎麽會有人能與司臨澈這般才謀的鬥上多年,現在算是看的一清二楚了,隻得歎息道:“司文遠怎麽總是陰魂不散的。”


  “他這人心思深,又見不得別人好,一向如此,”司臨澈倒了杯茶在一旁坐下,皺眉道:“此事也怪我連累了你,若不是你與我一起,大概也不會吃這些苦。”


  “這與你無關,福滿樓在清遠城一支獨大,到底是做買賣的,就算今日與司文遠素不相識,日後也會因為生意多少有些聯係,”雲耿耿最為看的開,見樊童等人聚集門口,點點頭示意他們進來,又壓低了聲音對繼續司臨澈道:“我這人最開看不上的就是他那種在背後使絆子,手段毒辣的,哪怕沒有你,我也會與他起些衝突。”


  言畢,福滿樓的那些夥計也都走到了跟前,知道自家掌櫃的性子率真,沒有那麽多繁複的禮數,也不等雲耿耿多說,便自顧自的在一旁找地方坐好了。


  雲耿耿點點頭,這才開口,言歸正傳道:“今日究竟是怎麽回事,那些官兵說福滿樓私藏罪犯,什麽罪犯?”


  見眾人有些沉默,樊童開口答道:“還不是因為那幾個失蹤女子的案件,若真要大麵積搜捕也算正常,隻是我實在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冤枉好人的模樣,福滿樓裏有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好好的生意讓他們平白攪弄一番,真是可惡。”


  雲耿耿倒是沒多在意他這些情緒激昂的發言,很是直接的抓到重點,抬頭問道:“失蹤案?可是發生在城西那邊的幾起?”


  之前在與司小慧去蘇文豪府上時雲耿耿便聽說過此事,隻是當時是在路邊一打聽,人雲亦雲的,隻當做故事便罷了。就算真有此事,清遠城統共就那麽大一塊地方,賊人也早該抓到了才是。現在聽樊童一說,雲耿耿這才意識到事情恐怕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繼續問道:“有誰知道的清楚些的,細說。”


  一旁常在後廚幫工的小廝道:“掌櫃的,這事兒半年前可就出了,現在失蹤了起碼得有十個人左右,官府的人每次到了現場也查不出什麽來,這案子就慢慢沉下來了。”


  “原本前些日子都有些平息的意思了,沒成想又出了事,涉及人數眾多,鬧的西城人心惶惶,官府不得已才增加了人馬,近日連城門口的巡衛都增加了許多。”


  雲耿耿皺眉道:“這事的確不簡單,衙門那邊當真一點線索都沒有?”


  司臨澈想起早些時候也聽到過些關乎此事的傳聞,抬頭道:“倒也不是真的沒有,前幾次案發時有幾位鄰居碰巧見過那人的模樣,可記下來報給官兵時又出了矛盾,說是除了臉部輪廓相同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有些差異,不像是一個人。”


  雲耿耿趕緊叫人去外麵摘了一張通緝畫像過來,大抵是因為無法確認這人的模樣,樣貌畫的很是中肯,看著似乎是改了又改的。


  雲耿耿問道:“這人你們可有見過的?”


  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有個眼尖心細的夥計一拍大腿,起身道:“掌櫃的,這人我知道!”


  這夥計跑堂跑慣了,操著個高嗓門將雲耿耿嚇了一跳。這原本就是個海底撈針的事情,雲耿耿也沒指望著連官府都為難的案情在她這裏能有什麽眉目,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沒想到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遇到了個看人過目不忘的。當即便一抬手,示意那夥計道:“請說。”


  那夥計在外做活多年,早就將看人眼色的能力給練的爐火純青,也算是機緣巧合的來到福滿樓,平日裏就在外頭招待食客,記憶力那都是非常人能比的。隻想了片刻,便對雲耿耿道:“這人的確來過福滿樓幾次,他似乎很擅長打扮之類,每次來的時候麵容比上一次稍有變化,世上鮮少有這樣的人,因此我也就多注意了些。”


  樊童在一旁疑惑道:“麵容既然都變了,那你又是怎麽確定是同一個人的,長得像的大街上也總有許多,可別是看錯人了才好。”


  “那自然不會,”夥計一搖頭,對樊童認真道:“我少時認得一位江湖郎中,學過些根本的東西,這人的樣貌不過是皮囊一副,日日暴露在外頭,其實是一直都在改變的,但人的骨架屬於內裏,一輩子都是同一個樣子,長成了便不會再有所變動。”


  “世上相似的人的確有很多,但若是連骨架的大小,特點之類都一模一樣,那根本就是絕無可能,因此我看那人時靠的不是樣貌,而是他的骨頭,遂能肯定來福滿樓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雲耿耿認同他的觀點,又道:“那這人常來嗎?”


  “並不常來,總是隔了一段日子才會過來,也沒有什麽規律,大抵是順路或者嘴饞了才過來一趟罷。”那夥計搖搖頭,道。


  話畢,雲耿耿長歎一口氣,隻覺得心中有些煩悶。那些女子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未可知,而這賊人還在逍遙法外的快活,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恨。


  大是因為自己同為女子,雲耿耿在黑虎寨也嚐過被綁架的滋味。但那時她是人質,又有許辰龍在一旁照應,總會好過一些。若是此次的賊人當真喪盡天良,那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場慘案,當即一拍桌子,起身對一旁的司臨澈道:“這事人命關天,不能再拖,還得早些解決才好。”


  雲耿耿走的急,司臨澈還沒來得及跟上去她便隱沒在了夜色中,沒了身影。


  司臨澈心道一聲怎的如此著急,怕與雲耿耿走了岔路失之交臂,隻得又坐下來默默等著。果然過了能有一盞茶的時間,便聽門口有人來請道:“司公子,查此案還需您親自指導,可方便同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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