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汙蔑
雲耿耿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外袍,忽然抬眼問道:“司臨澈,如果我不是你們這裏的人,你該怎麽辦?”
話一出口,不止司臨澈,連雲耿耿都怔愣了一下。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便將自己這些身份隱藏的極好,嚴格遵守著保密的規矩,也打定主意不向任何人吐露分毫。剛才那隨口一問,純屬是無心之失,心中暗道還望司臨澈別懷疑才好。
而司臨澈,自然是不會聯想到係統之類的,他們的時代畢竟還很落後,連看到計算器都能大吃一驚,若是真聽到什麽穿越係統,最多也就是輕嗤一聲,笑歎不過是些無稽之談罷了。
於是司臨澈便下意識的以為雲耿耿所說的是指她長大在農村的事,興許是因著蘇文豪與司小慧的事有感而發?可在他印象中,雲耿耿一向是不會服輸,更不會在意身世的人,雖然疑惑雲耿耿為何突然如此問,但還是認真回答道:“你來自哪裏並不重要,我看中的是雲耿耿這個人,而非你來的地方。”
聽了他的回答,雲耿耿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方才那幾口酒喝的急,此時竟然也有些頭暈眼花起來。原本二人為著司小慧的事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安頓好蘇文豪,疲憊便和淡淡的酒意一起交纏著上來了。雲耿耿下意識的向側邊一倚靠,直愣愣就栽倒在了一旁司臨澈的身上。
司臨澈原本一直在低頭琢磨著林氏的事,半分沒沒注意到雲耿耿的動作。身形一頓,被雲耿耿帶的身體不穩,也倒在了地上,被結結實實的壓在了身下。大抵是被磕疼了,司臨澈輕輕嘶了一聲,但也沒將雲耿耿給推開。
雲耿耿見他麵色有些不對,趕緊撐著地麵便要起身,可還沒等她有什麽動作,便聽門口一陣喧嘩,一群人烏泱泱的便創進來了。二人趕緊雙雙向那頭看過去,隻見為首的還是個頗為眼熟的,竟然是那去而複返的家丁!
那家丁原本是遵從林氏的意思,想讓蘇文豪死了和司小慧在一起心,野雞就是野雞,站在枝頭上也成不了鳳凰。況且林氏雖然一向尊重有才識學問的人,卻也討厭如蘇文豪這般男子漢大丈夫又毫無作為的。當時隻草草聽那介紹的人講了幾句,林氏便覺得這蘇文豪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鬥,空有筆墨,卻不懂得運筆,成不了大業,司小慧就是跟了他也是受苦。
沒成想與那蘇文豪一說,他倒是配合。興許也是明白憑他一己之力是鬥不過司家的,幹脆連個掙紮都沒有,隻靜靜的看著那宣紙片刻,便提筆寫好了書信一封,差人給司小慧送去了。
家丁任務已成,正要回去領賞。忽然見前麵的巷子中潛著兩道熟悉至極的人影,正是司臨澈和雲耿耿。心知林氏厭惡雲耿耿至極,也就動了些邀功的心思,待二人進去後便在門口守著。原以為都不會有什麽大動靜了,沒想到又忽然聽到異動,蘇文豪宅院的大門又沒關嚴,稍稍一探頭便將裏麵的情形看了個清楚,正巧就見雲耿耿沒骨頭一般黏在自家公子身上。
想起林氏從前的囑咐,那家丁自然恨不得雲耿耿身敗名裂才好,在門口又是大吵又是大嚷,鬧來了一圈人,勢必要在今日將雲耿耿的臉皮給撕下來。這才帶頭闖了進去,有了現在這一幕。
這些來看熱鬧的有大到六七十的老人,也有小到十二三的孩童,裏裏外外的將蘇文豪的大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還頗為吵鬧的指指點點道:“這不是之前總來街上買吃的的那個小丫頭嗎?原來已經有夫婿了?”
“這你就不懂了罷,看他們這樣子哪裏是夫妻,分明是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當。”那家丁插話道:“我呸,你這女人這是不要臉,光天化日的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廉恥嗎!”
雲耿耿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麽情況,下意識的便朝司臨澈那邊挪了挪,紮在他懷中掩耳盜鈴似的躲起來了,悶悶的氣道:“我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幹你什麽事。”
家丁卻不熄火,白了雲耿耿一眼,頗有些誇張的模樣道:“呀,你們快看這女人的裙擺!衣冠不整都胡鬧到這份上了,幹脆報官算了!那些失蹤的好姑娘實屬可惜,要我說,就讓那些賊子來將這個不要臉的擄去算了。”
雲耿耿這才想起來,在這個封建的時代裏,女子的衣裙若是露出腳踝那便是無理的。再加上此刻她與司臨澈二人的姿勢,實在是也怪不得那些人議論紛紛。
那家丁這些話說的實在是有些過分,人群中有個大娘平日裏總被雲耿耿照顧著生意,與她關係處的還算不錯,也讓那家丁給氣的夠嗆,當即便反駁他道:“這位姑娘不比花樓裏那些不幹不淨的好多了!我看你這男人就是看她好欺負便有意為難她,不管怎麽說,這位姑娘好歹是個真性情的!人生在世,誰不想快活肆意的活一場?”
“你說的對!我現在年紀大了,卻過的越發憋屈,日日都在後悔年輕時怎麽沒過的快意些,依我看,這姑娘活的,才真是明白。”
見有人開了頭,人群中還有幾個附近攤鋪的老板也是認得雲耿耿的,不管是男是女,紛紛護著雲耿耿,同那大娘一起罵起那家丁來:“我看你就是有意要把事情鬧大讓這位姑娘難堪!還不快說,你如此處心積慮的冤枉這位姑娘,到底有何居心!”
那家丁被這些人一個個駁的一愣,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按著這個方向發展。一時被他們說的一噎,臉色異常難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而雲耿耿這邊,早就抬起頭看熱鬧看的入迷,絲毫也沒意識到自己就是當事人一般。將司臨澈壓的很死,就是他想起也起不來。
司臨澈雙肘向後撐著地,看向雲耿耿那邊,方才人群吵鬧,說了什麽他倒沒仔細聽。隻是見雲耿耿人緣好到不分男女,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抬手又將她摟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