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漏洞百出的縣官
侯毅才離開沒多久,眾人就看到四個衙役抬著一頂軟轎過來了。
轎子一直到了人群旁才落了地。
轎中伸出一隻手掀了轎簾,裏麵走出了清遠縣官,他一下轎子便四下尋找起來,直到視線看到司臨澈,才衝著他的方向,滿麵笑容的下了轎。
看到司臨澈一直麵露嚴肅,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才將笑容收住,轉而露出的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縣官是不願過來的,首先他本是官員,這樣被一幫民眾審視成何體統。
其次,他也有些心虛。
可是迫於壓力他還是過來了,畢竟司家,不僅是衙役們開罪不起,連他也是不願得罪的。
至於其他的,這裏官銜他最大,又有誰能奈何他?
“誒,待本官看看,這村長真是可悲可泣命苦之人啊。”
“昨日本官還見他在這河道上忙碌呢。”
“都躲過了這天災,怎的會在這井裏丟了性命啊。”縣官走上前打著官腔哀悼。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昨日他與村長發生過衝突,所以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不等他繼續表演,村長夫人便開口質問道。
“縣官大人,昨日你與我夫君說要讓夫君組織村民上交安置銀兩,且數額不低”
“你這是說什麽呢?怎的還倒打一耙了?本官從未說過什麽置辦費,明明是你相公向本官索要賑災款。”
“本官告知他,朝廷並未撥款下來,且因前段日子本縣才向朝廷上供了今年的稅銀,今日又疏通下水,所以府衙中也沒有多餘的銀兩。”
“可你相公不但不相信,還想對本官動手。”
“本官心知他也是憂心村民,所以並未與他計較,隻是讓衙役將他拉開就離開了。”
縣官這些話說得極其的妙,不僅將矛盾的責任推給了村長,還彰顯了他是個大度為民的好官。
“本官知道你懷疑本官。”
“可昨晚,因近日洪澇原因,堆積了很多要處理的事情,本官整晚都在縣衙中處理,並未離開,值夜的衙役都可以為本官作證。”
說著便有衙役開口作證,但人們大多是不信的,畢竟衙役也得聽他的。
可眾人也是不敢反駁的。
就在這時,先前離開的侯毅卻帶著主簿過來了。
“縣官大人確定沒說過置辦費的問題?”
“可侯某怎麽聽主簿說縣官大人向他詢問過置辦費的問題呢?”侯毅冷眼看著縣官說道。
主簿立刻接話道,“今日大人的確有問過。”
縣官雖不知道侯毅的具體身份,但見他今日作為,也知道此人定不普通。
於是也不敢招惹,隻是轉頭狠狠的看著主簿,低聲說道。
“主簿可要想清楚,為自己的前程想想,此處說來說去也是本官做主,不該說的話,還是不說為好。”
說完他看著主簿,麵色有些陰沉的笑了笑。
誰知道侯毅卻突然笑得比他還燦爛些,隻是那笑卻不達眼底。
“大人恐怕不知道,陳大人昨夜到了臨縣賑災,今日就要來清遠了。”
“不知道到時候這陳大人作不作得了大人的主呢?”侯毅的聲音越來越冷,昭示著他的不快。
聽到侯毅的話,縣官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此時主簿上前一步,拱手問道,“不知大人昨夜在何處呢?”
縣官現在已是一身的冷汗,心中想著這可怎麽辦才好?
可他已經被侯毅說出的話弄得有些方寸大亂了。
主簿一次次詢問,他的回答卻總是有些出入,漏洞百出。
最後隻得裝出頭疼,讓衙役過來扶他離開。
而在一旁的村長夫人見他想要離開,直接就撲了上來,拉住了他的褲腳。
“你不能走,今日必須將我相公的死調查清楚,必須給我一個真相。”
村長夫人一邊痛哭,一邊緊緊的將縣官的褲腳扯住,讓他寸步難行。
她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了,隻知道不能讓自己相公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但她的力氣怎麽比得過扶著縣官的那五大三粗的衙役呢,所以沒兩下便被推倒在地了。
雲耿耿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見村長夫人被推倒在地,又上前去將她扶了起來。
她一直知道有些官員的作為是很惡劣的,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都有這樣的人。
可她也沒想過會惡劣囂張成這樣。
見到縣官的所作所為,流民們也都憤慨不已,自發的圍在一起,將縣官與衙役圍住,不讓他們離開。
還有部分流民直接跪在地上請求主簿將陳大人請過來審問縣官。
看著跪倒在地的流民們,司臨澈等人心中也不是滋味。
好在侯毅一早便將這邊的情況派人告知給了陳大人,而有侯毅在,陳大人也不敢懈怠,緊趕慢趕也總算是趕了過來。
而一旁的縣官看著到場的陳大人,心知自己這次是栽了,他也是後悔不已,可此時後悔明顯已經是沒有作用了。
有了陳大人坐鎮,不僅是縣官,連他手底下的衙役們也早就嚇破了膽,沒花費多大的力氣便全都招供了。
這縣官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如同村長夫人所說,昨日他其實不止召了被害的村長說起安置費用之事,還召了其他被淹村子的村長。
但卻隻有之桉樹村的村長反應激烈,不願交錢,其他村子的村長也都不說話,隻是顯然也是默認了也不願交。
思來想去,他便想了一招殺雞儆猴,反正這縣裏也是自己官最大,是又自己說了算,區區一條人命,他還做得了主,於是讓幾個親信連夜將村長敲暈扔進了井裏。
衙役們過來叫他的時候,他不願過來是因為嫌麻煩,更因為知道司臨澈等人也在這裏,不願因這事和司臨澈打交道。
不過後來後來迫於壓力過來,他心中也是沒有絲毫負擔的,隻是沒有想到今日竟踢到鐵板了。
陳大人很快就定了縣官的殺人罪行,連同那幾名親信一起,還有其他知情隱瞞的衙役,雖說有可能是受縣官的壓迫,但隻要是平日裏跟著縣官一起作威作福的,沒有一人逃脫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