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棄暗投明
郝興仁正在給宮睿倒茶,臉上陪著小心,“局座這是清明前的雨前龍井,您嚐一嚐!”
宮睿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口氤氳的熱氣,喝了一口不置可否,將茶杯放下來,看了看身邊還不住吸著涼氣,打得像豬八家的兒子,心中就是一陣刺痛。
“局座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保證讓那小子!”郝興仁說著將手一翻做了個斜劈的動作。
宮睿的眼皮動了一下,慢慢說道,“小郝在這一片幹了快十年了吧?”
郝興仁心頭猛地一跳,連忙換上一副感動的神色,“沒想到局座還記得我興仁,實在令興仁感動,確實十年了!”
“嗯!十年時間不短了,有沒有想法換個地方?”宮睿淡淡的說道。
“我全憑局座安排!”郝興仁的一顆小心髒簡直快蹦出來。
“嗯,過兩天局裏會調整中層幹部,你的事情我會考慮的!”宮睿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郝興仁。
郝興仁激動地熱淚盈眶,“局座您放心,你對我的知遇之恩銘記於心永不敢忘,以後您就是我引路的明燈,照耀到哪裏我就到哪裏,絕不辜負您的期望,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我一定……”這廝可能是心情激動,越說越感覺像是小三表忠心。
宮睿聽得也肉麻,立刻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看看怎麽樣了?還有,剩餘的事情一定處理的幹淨利索,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郝興仁顫抖了一下,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宮睿,宮睿也用銳利的目光看著他,遲疑了一會兒,郝興仁慢慢的點點頭。
看著郝興仁從門口走出去,宮睿嘴角露出一絲陰毒的微笑,“想升官沒有這麽容易,需要交換的!”
郝興仁將門關住,腦袋嗡嗡作響,臉色一片慘白,從宮睿的口氣中他察覺到,嶽鬆的證件肯定是真的!二十多歲就是一級警督,而且是公安部下派的巡視員,嶽鬆背後的背景肯定深不可測,很有可能是紅三代之類的人。
可是自己偏偏愚蠢相信了宮睿的鬼話,說什麽證件是假的,現在怎麽辦?如果嶽鬆死了,這個天都被自己捅出一個窟窿,就算把自己整個人填進去,都不可能堵住,妻兒老小還有父母高堂都要陪著自己一塊下地獄。
他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嘴巴,現在後悔也沒用,既然上了賊船就要做個好賊,如今隻能硬著頭皮走到黑了,想到這裏咬咬牙,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加快腳步向著看守室走去。
拐了幾個彎,穿過一道長廊,停留在房門之前,郝興仁側耳聽了聽,裏麵偏偏沒有任何聲息,越是這樣他的心越往下沉,完了,看來一切都完了!使勁吸了口氣,摸了摸腰間的佩槍,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看清屋裏的情況他愣住了。
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看守室的中央,腳下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身上沾濺著鮮血,仿佛是朵朵紅梅綻放的白襯衣扣子,一個個解開,鋼澆鐵鑄般的肌肉,就像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滔天巨浪,讓所有人的靈魂,有一種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郝興仁的心簡直快飛出來,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快樂簡直就要從身體裏溢出來,幾步跑了過去,用欣喜地目光上下打量著嶽鬆,“你,你沒事吧!”
嶽鬆詫異地看著對方,這小子是不是有病,看見我比看見他親爹還高興!不過嘴裏笑著說道,“還行,就是手重了一點,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這幾個王八蛋,我早就想收拾他們了,你收拾的好,非常好!到底是上級領導出手不凡,我代表全所人員向你致敬!”說完這句話,郝興仁幹脆利索的敬了個禮。
“我擦,別整虛套子了,快點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嶽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誤會,誤會,全都是一場誤會!”郝興仁小心陪著笑。
“哦,還有呢?”嶽鬆接著問道。
“我,我也是上當受騙的,宮睿這個老王八蛋……”郝興仁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嶽鬆聽完之後笑了笑說道,“你現在是棄暗投明?”
“對,對,領導您放心,你對我的知遇之恩銘記於心永不敢忘,以後您就是我引路的明燈,照耀到哪裏我就到哪裏,絕不辜負您的期望,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我一定……”郝興仁又將剛才一籃子的話提留出來,嶽鬆聽著直起雞皮疙瘩。
連忙擺了擺手,嶽鬆看著郝興仁說道,“現在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幹不幹?”
“幹,幹,隻要您說的我全都幹!”郝興仁使勁的點點著頭,脖子上就像安了根彈簧似的,
“來,把耳朵拿過來,我跟你說啊……”嶽鬆在郝興仁的耳朵旁,嘀嘀咕咕了一氣,郝興仁越聽越驚奇,最後簡直用五體投地的目光看著嶽鬆,心中暗道這廝的腦袋怎麽長的,怎麽能想出這麽個主意,我靠實在太牛了。
宮睿坐在辦公室,盡管麵色平靜可是手中的茶杯,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好幾個來回,說明心情並不像表麵這麽平靜。
宮金傑等了一會兒,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宮睿皺著眉頭喝道,“你幹什麽去!”
宮金傑說了一長串語音不詳的話語,宮睿勉強聽懂大概意思,瞪了兒子一眼,“你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裏,其餘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宮金傑極不情願的坐到沙發上,就在這個時候,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生,宮金傑立刻站起來,宮睿沉聲說道,“坐下,這麽點事情你就沉不住氣,將來能成什麽氣候!”,宮金傑這才坐下來。
門猛地一下被推開,郝興仁急衝衝走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把槍,上麵帶著消聲器。臉色蒼白表情很複雜,既帶著驚恐又帶著激動,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灌了幾口,不少水順著下巴流出來,打濕了衣襟。
宮睿注意到郝興仁的衣服上,有飛濺的血點,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郝興仁一把將杯子放在桌上,大大喘了幾口粗氣,臉色稍微好看一點。
“興仁怎麽樣?”宮睿看著郝興仁問道,同時稱呼親熱了不少,隻不過眼中的眼神不停地閃爍著。
“局座,都,都搞定了!”郝興仁喘著氣說道。
“好,好,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你!”宮睿站起來拍了拍郝興仁的肩頭,然後笑著說道,“像興仁這樣的幹部就應該多挑點擔子!走我們看看去!還有把槍收起來!”
郝興仁將消聲器擰下來,將手槍放在了腰間的槍套裏,宮睿很注意的看著他的動作,直到槍放進槍套裏,才輕輕鬆了口氣。
“局座我領您去!宮少這邊請!”郝興仁帶著宮家父子向著看守室走去。
看守室的門開著,還沒有走進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宮睿不易察覺的皺皺眉頭,而宮金傑齜牙咧嘴的嘟囔著,估計是被這股味嗆著了。
走進看守室,隻見裏麵橫七豎八躺滿了人,看守室的牆上地上全都是血,尤其是嶽鬆滿臉血汙躺在地上,宮睿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對郝興仁說道,“裏麵的人沒有留活口吧!”
“沒,我仔細檢查過!”郝興仁肯定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宮睿點著頭,忽然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了郝興仁的胸膛。
“局座你這是什麽意思?”郝興仁的臉色變了,看著宮睿難以置信的問道。
“嗬嗬,興仁不好意思,為了這件事情不傳揚出去,隻好委屈你了,你放心你的家小我會照顧好的!”宮睿陰測測的笑著說道。
“姓宮的你這是殺人滅口!”郝興仁急切地說道。
“沒辦法,你不死這個事情不好交代,為了我們父子兩個人你就安心的去吧!”說完扣動扳機,隨著一聲槍響,郝興仁捂住了胸口,向後到退了好幾步,頹然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嗤的破空之聲,宮睿嘴裏發出一生悶哼,手中的槍跌落在地上,緊跟著躺在地上的郝興仁,表情痛苦的坐起來,手中握著槍對準了宮睿。
宮睿驚得目瞪口呆,郝興仁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解開胸口的扣子,裏麵露出一件防彈衣。
“姓宮的,幸虧老子防了你一手,要不是死不瞑目啊!”郝興仁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興仁誤會,全是誤會,你先把槍放下來,一切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宮睿驚慌失措的說道。
“誤會你麻痹,朝老子開槍還是誤會?”郝興仁激動地說道。
宮睿沉吟了一下說道,“興仁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那個年輕人的證件是真的,現在那個年輕人死了,你和我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你把槍放下來,我們商量一個萬全之策!”
“嗬嗬,誰說我死了!”一個譏誚的聲音響起,宮睿扭過頭一看,隻見滿臉帶血的嶽鬆衝他一齜牙,露出滿口白生生的牙齒。
“你,你!”宮睿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落入早已設計好的圈套中。
“你們,你們敢陰我!”宮睿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他爹的就是敢陰你怎麽樣!”嶽鬆帶著一臉的奸笑,郝興仁用不屑的目光看著宮家父子。
“嗬嗬,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扳倒我宮睿,笑話,如果你們識相的話,大家還可以做朋友,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否則的話,隻要我宮睿在西京一天,你們絕對沒有好下場!”宮睿冷冷的說道。
“誒喲,竟然敢威脅我,我好怕怕啊!”嶽鬆拍著自己的胸膛,臉上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年輕人不要得寸進尺啊!”宮睿看著嶽鬆手握得緊緊的。
“嗬嗬,我不但要得寸進尺,還要得尺進丈,能為人民揪出你這樣的蠹蟲,我嶽鬆也沒白來這一趟,對了這個時候了他們怎麽還不來,太沒有時間觀念了!”嶽鬆看了看腕間的手表。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巨大的馬達轟鳴,宮睿的臉色變了,他聽出來這個馬達聲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