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野山竹

  烏石村是南城北邊的一個小村落,它歸瓊縣管轄之內,背靠五指山,翻過山後,是一片龐大麵積的原始森林,謠傳森林裏有野狼山怪,村民們從不敢往裏麵踏進半步。


  車子開進村後,老何就和烏石村的村長交涉,說明來意,村長高興地把大家分別領到各家各戶的田地裏。


  宋餘、黃景煌等一行五人分到了一個叫楊姨的老婦人家裏。


  楊姨丈夫前幾年得了惡疾走了,唯一一個女兒又嫁到了北方,她孤家寡人一個,正憂愁著這麽多畝的稻穀無法收割,等被大雨狂噬,穀粒都得發了芽……


  村長就領了幾個水靈靈的娃兒到了她家田地裏,得知他們的來意後,楊姨笑得眼睛都紅了,她抓起宋餘白皙的小手摸了又摸:“這皮嫩得都比三姑娘家的豆腐還好看哩,舍不得讓她下地。”


  黃景煌在旁邊逗她:“楊姨您咬一口就知道比三姑娘家的豆腐嫩不嫩了!”


  “哎呀,這俊小夥兒就嘴巴利索,等下幫楊姨多幹些活兒,回去的時候,楊姨都給你們送一麻袋糧食回去,嗬嗬。”


  到了田地裏,才知道一望無際黃金般的是稻穀,黃景煌這個城市人興奮地一腳就踩了進去,然後生生把到嘴的那句“啊,我煌哥來也!”變成了:“啊,宋餘快救救我!”


  地裏的泥巴深得黏人,黃景煌的腳拔不出來了!


  然後換來一群人沒心沒肺的大笑聲。


  “哈哈哈,傻哥們!”


  “哈哈哈!”


  黃景煌的臉憋得紅彤彤的,“你們要救的不救?!”


  再不拉把手,他就要深(翻)陷(臉)進(無)去(情)了啊。


  等大家夥笑夠了,宋餘才伸出援手,把人從泥巴裏拉了出來,看著黃景煌一拐一瘸地走在田埂上,後麵又傳來幾道悶笑聲。


  黃景煌:“……”


  這時天空中響起一道冗長的轟隆隆聲,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黃景煌仰頭一指:“看,飛機!”


  大家果然都抬起了頭,用雙手擋住頭頂的太陽,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哇,真的是一架飛機!”


  “我要是把鞋扔上去,會不會打中它?”有人奇思幻想著。


  “你且試試唄!”傻!


  大家鬧夠了,就隨楊姨下了地裏。


  可能是被附近幹活的人們影響,宋餘幾個人幹得也很起勁,揮汗如雨卻也樂在其中,被收獲的喜悅占滿身心,不知不覺就忙了一上午,等楊姨做好飯菜招呼他們回家,聞到飯桌上的香氣,才感覺到肚子餓了。


  宋餘幾個都不是愛扭扭捏捏的人,洗完手後就挨著楊姨坐下,一起開飯。


  菜都是楊姨自家田地裏種出來的,雞也是自家籬笆裏抓的從小吃著五穀雜糧長大的小母雞,皮脆肉香,幾個人吃得很盡興。


  吃飽喝足後,有人悄悄提議說,來時看到山那邊有很多野生的山竹,不如進山摘一些回來解渴。


  夏季就是野山竹成熟的季節,滿山遍野橙黃一片,看得樹下的人垂涎欲滴。


  水果攤上賣的山竹酸甜可口,不僅能降燥,還清熱解毒,是夏天裏銷得最快的水果。


  就是不知野山竹的滋味兒怎樣?


  大家都蠢蠢欲動,想摘了嚐鮮。


  於是,幾個人商量著,趁楊姨不注意就溜進了山裏。


  等老何發現人不見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五指山山頭可不小,又與南麵的尋龍山遙遙望之,當地的居民把兩座山頭稱之為龍脈山,一山鎮龍頭,一山鎮龍尾,前陣子有施工隊在尋龍山挖出一貴族古墓後,當地人更確定了千年之龍的傳說。


  五指山裏人煙稀少,濕氣重,山裏常年煙霧繚繞,到了夏天才有所收斂,隱隱能分辨出東西來。


  宋餘一行人進了山,才意識到山裏山外的地理風景完全不同,外麵的人看到的是青山綠水風景秀麗,裏麵的人卻能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涼意,每一處景色都像是一座隱形瞭望台,在監視著闖入者的一舉一動,每踏進一步,他們的就越發的裸露在大自然麵前。


  明明一棵果樹就在前麵不遠,興衝衝跑過去了,它們好像在悄悄後退般,遲遲無法站在樹底下。


  於是乎,他們使勁兒追趕著,卻不知越走越遠……


  宋餘回頭一看,他們已經從山腳下跑到了山腰,這山間樹葉茂密,草叢瘋長,會滋生眾多野生動物,比如蛇,比如山蛭,這些公子小姐們哪受得了這些,於是就提議原路返回。


  沈蜜別看她個頭長得猛,卻是個膽小的,她抓著宋餘的手不肯放,也附和著回去。


  可黃景煌卻不死心,一定要摘到野山竹才罷休,眾人拗不過他,又不能丟下他不管,遂不近不遠地跟著。


  不知走了多遠,終於讓他們找到了一棵山竹樹,樹上果然碩果累累。


  這下子也沒人埋怨路程遠了,巴巴站在樹上等小猴子沈大成爬樹摘果實。


  然後坐樹下乘涼,吃果子。


  宋餘吃了幾顆,就不吃了,野山竹帶了一點酸味,尤其是它的果汁還會黏在牙齒上,讓人咬不下去。


  她坐著無聊,就拿手邊的木棍撥開了一層野草。


  這一撥開不要緊,一大片綠油油的植物呈現在眼前,它們均勻地遍布在每個角落裏,迎著微風招展著,美得像極了一幅巨型的畫作。


  虞美人?

  看著很像。


  但是宋餘卻有把握,一定不是虞美人。


  因為虞美人很嬌氣,不易養活,尤其是在山裏這種寒氣逼人的惡劣環境中。


  更因為,虞美人做為觀賞花卉,沒必要有專人看守,還帶著槍械的那種!

  他們,好像不知不覺誤闖入了危險的地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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