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還在繼續
“還打少了,為什麽不說挨打的原因?你它媽那個東西還有理跟我耍態度,你敢當麵這樣嗎?就是你把路妹帶壞的!當心打你個壞東西!”霧裏雲己聽說毛青在校時就懷過孕。
“那你來喲來喲!”欺負霧裏雲行走困難。
“你以為老子找不到人來揍你嗎?”
一陣對峙,毛女子叫路妹接話。霧裏雲一聽那口氣更流氣,一頓怒火電過去,哪裏還能有和氣的口氣?“好你個小東西,滿14歲後還可以告你個典型的遺棄罪……”
見路妹態度稍軟,霧裏雲語氣也就和平多了。“你幹的什麽職業?”
“賣服裝。”路妹其實在扯謊。
“行,那你要幹就幹正當職業。掛了!”霧裏雲其實不願關機,遠遠還未教訓夠呢,那隻不過千百次的道理的重複。
西安?那離自己遠了,時光也遠了,一種慢性感情折磨。霧裏雲忽然覺得忘記了大女子打來的電話號碼,再翻,怎麽也不見大女子打來的手機號碼,隻有幹女兒的通話記錄。幾麵分析,方知路妹並未在西安城,而是就在縣城,打的幹女兒的手機。
好你個幹女兒,既已知路妹準確位置,為何不直接電告於我?卻宛轉地叫毛倩打電話?她會說實話嗎?有點世故的味道了,兩麵取光,寧願負我不負路妹!同齡相顧嗎?反了反了!霧裏雲又在QQ裏毫不保留地教訓幹女兒,把幹女兒得罪得從此消聲匿跡,如此艱難的霧裏雲不怕眾叛親離。幹女兒玩的手機QQ,手機是霧裏雲給她600元買的,而他的手機才267元呢!你就是給霧裏雲獻身也值!
在幹女兒與路妹間寧願得罪幹女兒,傾重路妹,還是一個親疏的感情取舍。路妹令霧裏雲絕望,何曾不想把幹女兒拉近更近一點呢?但幹女兒能成為他的知己情人嗎?她依然世俗的觀念超越不過常規的坎。多麽希望遇上一個與他霧裏雲境界相當的紅顏知己呢?可遇合的皆俗氣之人,低處不勝寒。
得不到確切消息,霧裏雲心中依然不踏實。便又想到起用身居城裏的老同學柳大與隔房三姐夫哥陳品代歩去訪探什麽綠園山莊,都痛快地應允了。
挨過兩天,霧裏雲打電話問三姐夫哥,接電話的態度、語氣變了,變得含糊,拖遝。
霧裏雲再電問柳大,竟然異工同曲!
媽的,落井下石嗎?見我霧裏雲無社會能量了,眾叛親離,原來親情友情的底線露出來了。後來的事實說明,二位並非落井下石,而是膽小,膽小得迂腐,不敢進綠園山莊,好似綠園山莊是黑社會黑店!霧裏雲感歎不己,人,常人,怎麽越老越不景氣?靈魂愈卑膝,心氣愈軟弱。可悲的正常人喲,還不及我殘疾之人不變的豪氣!
熊熊來電說,他委托職中的同學帶上路妹的手機裏照片,假裝去綠園山莊吃飯,路妹親自上的菜!
終於打聽得確切著落,霧裏雲心情不知不覺地自然好轉,才知道自已十幾年養育恩怨,雖然己放棄了路妹,感情上還是舍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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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自生自滅吧,隻好這樣,也許端盤子洗碗才找到了她合適的位置,隻要不是當三陪小姐,霧裏雲這樣寬慰自已,人生各安因果天命,勉強不得,隻是那麽個賤根底,隻能人以群居物以類分。但熊熊的來電,再次吹動了他平靜下來的心海波濤。熊熊說,發現路妹與別人聊QQ說,兩周內要和大女子遠去什麽浙江,上什麽鐵路學校,扯蛋!
愈遠去霧裏雲心越懸,不行!得把路妹弄回來,雖然留不住,至少出出氣。但這得給熊熊寄路費,熊熊說他們未開工錢,來往要一千多元。
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還得化錢,不必!霧裏雲隻好起用他不情願的她,她天天有得電話打來的。
她叫什麽名字至今未曾問過,隻知首次見麵問過姓朱。沉澱的歲月中,霧裏雲獨身概念深入人心。賀惜正給他介紹個對象,霧裏雲記得他高中同學賀惜正,高中時是藍球場上活躍份子,那時霧裏雲覺得自已與那些出色份子有擋次差異,但如今他們個個都老得平庸加迂腐,與他霧裏雲反倒是天上地下的差別,智慧的差別。
朱女士被賀惜正帶到古華身邊時,年輕黃花姑娘並非饑不擇食呢,何況一老女人?要是霧裏雲胃口好不挑食,何以能平靜地渡過幾十年孤家寡人光陰?非特殊之女不能激發出他性感了,何況刀不磨要生鏽。誰知這朱女士卻喜歡霧裏雲得一發不可收拾,病殘更是無關緊要了,總是忍不住主動三番兩次去霧裏雲那裏,每次提上豐厚的東西。霧裏雲開玩笑實則認真地說:“你投資那麽多我可不認賬。”
她說:“我願意!”她體貼如微得霧裏雲很不習慣甚至反感。說不清換個心儀的美麗姑娘會不會反感呢?他己不是那種沉溺卿卿我我的人,那是他超塵情操的養成,但並不失卻男人的大山般的依靠性。幾十年都過來了,他需要的是清淨,不需要感情負擔。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了。“我們作朋友可以。”霧裏雲總是推辭,終於說,“結婚的不行,那得有婚欲負擔。”朱女士很不情願,她依然在努力,每天有電話。
“路妹有消息了嗎?”她問。這是最容易找到的話題。
“己確切定位。在什麽綠園山莊。”
“那我去找她。”
“好。見到先給我領回來,我靠不住她,然後把她交給你去管教,興許她缺個媽。我看來文的勸你很難領得走她,不行來硬的,童工本來非法,你城裏有關係嗎?以私人情義請個民警同去還行得通,就看你的本亊了,把路妹送給你,送你個大禮。”
朱女士何嚐不想個女兒?她其實很喜歡路妹。“養了這麽大,嘻嘻,你舍得嗎?”
“有什麽舍不得?”心口不一,無奈。霧裏雲何嚐舍得?“要去就快去,路妹還要跑……”
翌日,朱女士從八十裏家出發,去縣城找到氣質好的二嫂陪伴壯行,打的去七裏溝,老遠停下車,怕驚動了路妹,步行前去,果然在盡頭見有一綠園山莊。
比預想的好。路妹見到朱女士,知道來頭,並未躲藏,打聲招呼:“姨姨!”
朱女士見山莊氣勢,怯了膽,但見老板娘問了來頭,以為是路妹的娘親,拿水果、瓜子招待坐下。“吃了沒?給你下碗麵條!”朱女士說:“吃了吃了,不必麻煩了,借一步說話。”開始談情況。
然後對路妹說:“你爸爸叫你回去一趟,然後跟我去。”路妹說:“我不回去,我不走!”二人勸導一番無效,說:“那……叫你爸爸跟你說。”這個朱女士,無能勸轉路妹,又不便與路妹硬來,隻好求助霧裏雲。要是路妹能聽進爸爸的話,就不會不辭而別了,何必請別人去領人?
電話裏,霧裏雲語氣沒法和氣,一頓炮火發射,路妹答應下來。
但不一會兒,路妹又反悔。朱女士再打電話給霧裏雲。“你強行也要先給我弄回來在說!”霧裏雲說。
朱女士說:“那我再去勸勸。”
霧裏雲感到事情不會那麽順利,對來看電腦彩票的二黃說:“如今日她領不走路妹,我給你五百元,明日去給我動粗弄回來,不來硬的,隻勸說怎麽能行?”二黃顧慮之下,一口答應下來。
未料三小時後,路妹與朱女士出現在門口。路妹的再次轉意,最終是打工同事姐妹們的勸導效果,而路妹給爸爸買的香蕉並非出自感情,而是朱女士的二嫂點撥:“女子哎,你想要你爸再給你錢買手機,硬要是不行的,給他買點果品軟他的心!”
霧裏雲上下打量著路妹,如看陌生人。朱女士說:“回來就行。別吵她。”
霧裏雲說:“依得氣打死都難解氣,說就說不得了?”
領回來能達到的唯一目的就是教訓一頓,那隻不過千百次的重複,不過,霧裏雲有了新的話題:“路妹,你別在那進出晃悠坐不住,給老子坐在那聽老子說……我至少聽到三個以上的女教師、家屬說,光天化日下,你與兩三個陌生男生在公路上摟摟泡抱摸來摸去,你與四川來的男娃親嘴,隔壁馬姨看不過,還找人打了那人一頓,別人還說她管鳥閑事……”路妹聽著不禁一震,起身離開。
“你還曉得害燥,給老子老老實實坐那,免打!你能不能把自已當個人看?正常的女孩別人有輕薄的舉動早已一耳光煽去,蒼蠅不盯無縫的雞蛋,你不是男娃性格嗎?這時的勁頭哪裏去了?”朱女士插話笑道:“你倆父女說話語氣就象鑼與錘!”
霧裏雲說:“我發現自己實質上是個愛記恨的人,成天怨氣沒了和氣。我何嚐不想語言和譪?”
朱女士說:“路妹呀,重新作人,改了就好了。綠園山莊我感覺還正道,她說不跟我去,要去上班。”霧裏雲對路妹說:“你不辭而別,也不想想爸爸行走艱難生活怎麽辦?那怕你電話裏來一句‘爸爸對不起,你找個保姆吧!’我也視你正常,可有一句嗎?你這麽一句話就不懂得說,還它媽想在社會上混?”路妹這才恍然大悟的神情。
路妹回家首先就要找身份證,仿佛這才是回來的目的,說老板要。依然坐不住片刻。不過感到家的溫馨就是不一樣。“我好想回來一下。”路妹說,又去後院找同學馬甜玩耍。
霧裏雲說:“我也聽食堂黃老板說過,也訪聽過家在城裏的老師,都說還不錯,生意也好,既然綠園山莊口風良好,就讓她繼續幹,反正留她護理我也指望不上,反倒添亂。”
霧裏雲給路妹、朱女士錢去買食品吃,給了朱女士四百元辛勞費,再給了路妹百元零化錢。路妹不敢說要手機,當下出去狠狠地就化了五十元買麻辣小吃,仿佛抗了很久的癮,回來後隻見拿了一包衣服。原來她不辭而別時,隻身隨意出走,衣服是早己放在校外夥伴們那裏的。“幸好我還存在外邊,要不也被燒了。”她笑笑地說。
朱女士去裏屋,見霧裏雲衣櫃裏架衣杆斷落,衣服掉下,便問:“鉗子、釘子在哪裏?”霧裏雲說:“叫路妹去釘,回來也不知主動為爸爸作個事!本該她有護理我生活的責任她卻負不起,隻能說明、本身說明不是個好女孩!”路妹便熟門熟路找出工具去叮叮哐哐敲起來。朱女士便去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