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辛評的合談
大概這就是能夠成為諸侯的人身上的某些品質,劉曄歎息一聲,心中說道,原來還是自己對於這些事情了解不多。
劉曄說道:“現在大人的地位已經穩定了,可是現在大將軍在鄴城恩柔並施,已經收獲了一批人心,大人要等到大將軍的人心消失的時候,才能站到大將軍的對麵與大將軍對立。”
袁紹看起來很興奮,這麽多年他隻在內心深處想到過那樣的景象,“那我現在要做什麽呢?”
劉曄沉默了一會兒,看上去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大人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隻要等著就好了。”
韓馥大吃一驚,說道:“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了?”
這個問題劉曄沒有辦法回答他,因為劉莽告訴劉曄的就是讓韓馥等待。
韓馥明顯受到了奚落,他感覺自己沒有任何參與感,深深感到無奈。
他悻悻地離開了,劉曄看著他的背影離開時,感覺這個人如果願意努力改變自己的軟弱,善於納言,必然也是一個不錯的領袖。
想到之前劉莽在淮南收納陸遜,將陸遜封為淮南牧,可能韓馥這次就是劉莽心中冀州牧的人選,劉曄想著自己在這樣的冀州之下工作也未嚐不時一件壞事。
看著一個笨拙的領袖,反而讓他有些安心。
劉莽看到這幾天劉曄居然不怎麽回來了,還感覺有些奇怪,在心中想著是不是要把這兩個人先分開一下。
劉曄借口要幫助韓馥接見那些百姓和地紳,直接住到了韓馥的家中,劉莽也隻能隨他去。
沒想到,沒有等到劉曄,劉莽等到了一個意外的人,這個人是辛評。
劉莽不太清楚辛評是如何查到這個地方來的,這裏是田老三的產業,田老三是機靈的商人,他用田豐的身份把自己的產業保護的很好,辛評想要染指這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辛評沒有見過劉莽,當初跟隨韓馥的時候,沒有見到這位當時還是籍籍無名的涼州牧。
他看著劉莽,隻覺得這人好生氣宇軒昂,而且因為他和郭圖是失敗的哪一方,在劉莽的身上,他自動給對方添加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先生。”辛評想了半天才拿捏好了一個稱謂,他看著劉莽,猶豫了很久好像在思考自己要怎樣詢問才對,他在房間裏左走右走,最後走到劉莽的麵前,說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劉莽看著辛評,看著他有些憂慮的神色,竟然有些滑稽感在裏麵,他笑了笑,說道:“辛評大人,我們都是明人,說的自然都是亮話。”
劉莽把辛評請到自己對麵坐下,還給辛評倒了一杯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說道:“辛大人想問什麽就問吧。”
辛評看著茶水,他自然是不敢喝的,他看著茶梗在茶水裏麵翻來覆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的弟弟,他現在還好嗎?”
劉莽看著辛評的眼睛,眯起眼睛,說道:“他很好。”
“還活著嗎?”辛評看了一眼劉莽,雙眼裏的眼神有些躲閃。
“活著。”劉莽說道。
“那確實很好。”辛評低下了頭,看上去像是鬆了一口氣。
劉莽笑了笑,說道:“大人問了我一個問題,咱們現在開始互相一人一個問題如何?”
辛評歎息一聲,雙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無力說道:“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辛大人,兩個問題了。”劉莽指著他對麵的紙窗,說道:“那外麵有兩把弩箭對著大人您的腦袋,如果城門軍有動靜的話,他們今晚上會收到你的腦袋。”
劉莽看著辛評,頓了頓,問道:“是誰告訴大人我在這裏?還有,郭圖大人為什麽沒有一起過來?”
辛評看著紙窗,仿佛在看著連成一片的箭矢,他咽了一口唾液,說道:“有人告訴我在這裏能找到答案,郭大人不肯過來,他覺得沒有合談的必要。”
劉莽並不在意郭圖的去向,“那個人是誰?”
辛評看著窗子,傍晚的昏黃光亮在他眼睛裏像發了黴的紙一樣,他沉默了很久,然後說道:“是田豐大人。”
辛評沒有注意到,劉莽微微挑眉。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劉莽說道:“大人有什麽問題可以繼續。”
辛評沉吟片刻,問道:“先生您的背後是誰?”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呢。”劉莽說道。
“我拿先生您已經沒有辦法了。”辛評說道:“我隻是想死個明白。”
“如果大人想要死個明白的話。”劉莽說道:“早就帶著城門軍衝過來做個魚死網破了,但是大人沒有,說明大人想的並不是這個。”
辛評沉默片刻,說道:“我和審配關係很不好。”
“所以呢?”
“審公的勢力與我無關,這裏的鬥爭與我無關。”辛評說道。
“是這樣的,所以大人您現在還活著。”劉莽深吸一口氣,說道。
“如果先生隻是為了鬥爭的話,那麽可以讓我知道,先生恁到底事代表誰的力量嗎?”辛評問道。
同樣的問題,但是辛評的目的不一樣的時候,正常人可以開始考慮回答這個問題。
“我有要事在身。”辛評說道:“如果先生還要在鄴城繼續如此行事,那麽必然會讓大將軍失望,所以無論先生為了什麽……請先放過我和我的弟弟還有郭大人。”
這是一種很謙卑的說法,甚至辛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來這樣的話,他可是拿著大將軍袁紹的命令,居然還要這樣謙卑的請他們放過對方。
“我告訴大將軍,這裏的一切我已經控製完全。”辛評接著說道:“我沒有給先生造成任何影響,所以能接受我的提議嗎?”
這是放棄的意思,辛評想要讓劉莽放過他們,劉莽去完善袁紹的憂慮和他辛評本來應該付起的責任。
這看上去是一個很不劃算的交易,所以辛評親自來到劉莽的住所,想要問一個清楚。
那個說起話來就像一個市井無賴的人告訴他,“去找一下那個住在客棧裏的男人,好好說,他肯定會理解你的,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