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說你個死腦瓜骨,那麼貴的表你交上去干哈?你要是不想要你留給家裡,賣了能買家裡多少糧米呢?有了那些糧米,咱們家不就不用挨餓了嗎?」


  鄭雅琴一進家門,張桂枝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一邊罵還一邊伸著手指頭指著鄭雅琴,黑黑的指甲幾乎都要戳到鄭雅琴的額頭上了。


  要不看鄭雅琴是「仙女下凡」,張桂芝肯定得給她兩個大嘴巴。


  今兒真是氣死她了,死丫頭,放著那麼好的發財機會給白白錯過了,還落下了被人調戲了的臭名聲。


  落到這麼個名聲,往後誰還願意出高價彩禮娶她呀?再說,家裡的名聲也得跟她遭殃啊,她那倆兒子還沒長大、還沒娶媳婦呢,落下這麼個名聲,將來還能好娶媳婦兒了嗎?

  都怪這死丫頭,要是她鳥悄的從了賈大棒子,不就啥事兒都沒有了,既能得一塊昂貴的手錶,又不用壞了名聲,這麼好的事,她咋就給辦砸了呢?


  鄭錢氏和鄭萬寶也給氣個倒仰,但是跟張桂枝一樣,他們也怕打罵了鄭雅琴會遭天譴,所以就是氣得牙痒痒,也沒敢把鄭雅琴咋樣了。


  看到張桂枝罵鄭雅琴,那娘倆都覺得挺解氣的,恨不得張桂枝動手打那死丫頭一頓才好呢。


  反正是張桂枝動的手,老天爺就是罰,也是罰張桂枝,罰不到他們娘倆的頭上。


  鄭雅琴聽到張桂枝的叫罵聲,心裡一陣難受。


  這還是當娘的嗎?為了一塊表,就忍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被個無賴糟蹋,她還是人嗎?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還有她爹,她奶奶,雖然他們娘倆沒說話,但是看他們的表情,肯定跟張桂芝是一個想法。


  鄭雅難過的琴閉了閉眼,在睜開眼時,眼裡已沒一絲溫度。


  「賈大棒子是殺人犯,我要是不揭發他,將來就得嫁給他,要是他東窗事發了,你們肯定也要跟著受連累的,到時候劃分成分時你們就得被劃分為壞分子,難道你們希望當壞分子嗎?」


  「呸,誰跟你們當壞分子?他要是東窗事發,你跟他離婚,跟他脫離關係不就完事兒了嗎?」張桂枝自以為聰明的指責道。


  鄭雅琴呵呵一笑,「所以,你們明知道他是殺人犯,還要把我嫁過去,就是為了用我一生的幸福換那塊表?」


  「誰跟你說你幸不幸福的事兒了,誰管你幸不幸福?你幸福那是你命好,你不幸福那是你命孬,我就跟你說那塊表,那可是300多塊錢的東西呀,就這麼讓你白白給交出去了,你說你敗不敗家吧,你個沒安好心眼子的死丫頭,我咋就生出你這麼個沒良心的東西呢?……」


  張桂枝一隻手的手背敲著另一隻手的手心,痛心疾首的控訴道。


  「不過是一塊手錶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鄭雅琴的唇角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說,「我算出一個藏寶貝的地方,那兒的寶貝可比手錶值錢多了,折算起來買10塊那樣的手錶都綽綽有餘……」


  「啊?真的?」鄭雅琴話音剛落,家裡那幾口人的眼睛齊刷刷的亮了,都瞪著眼珠子異口同聲的問,「那是哪兒啊?大丫,你快說啊!」


  鄭雅琴呵呵一笑,說,「你們還記得咱們屯子之前那個大地主賈福寬吧,他們家的家產其實沒收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被賈福寬藏起來了,準備留給子孫後代用的。」


  「藏哪兒了啊?都有啥呀?」以老鄭太太為首的幾個人,再次異口同聲的問道。


  幾個人不愧是一家人,連表情一模一樣,問出的話都如出一轍。


  鄭雅琴淡淡的說,「就埋在他們家從前的倉子里,裝草料的那個破倉子。」


  那個破倉子土改的時候分給老吳家了,八十年代初,老吳家翻蓋房子,打地基的時候從東屋裡挖出了一罈子的金銀財。


  因為當時幹活的工人挺多,所以挖出金銀財寶的消息很快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全村。


  鄭雅琴當然也聽說了,當時賈大棒子還想去他們家偷來著,可惜沒等他下手呢那一罈子金銀財寶就被上頭給收去了,老吳家得到了一張捐獻證書和一面錦旗,外加100塊錢。


  這事當時在屯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大家還都懷疑老吳家偷著藏金銀財寶了,氣得吳大分子嗷嗷直叫。


  他守著那麼多財寶窮了多年餓了多年,好容易那些財寶重見天日了,他卻沒能得到,不僅如此,還被人懷疑偷盜,他好冤枉啊……


  因此,吳大分子像祥林嫂一樣,在村子里逢人就訴苦,一訴多年,直訴到鄭雅琴離開村子,後來怎樣了,鄭雅琴就不知道了。


  因為她從打離開村子,就再沒回去過,直到重生!

  一聽財寶就埋在賈福寬家的倉子里,老太太興奮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他那倉子現在就是吳大分子家,這麼說,吳大分子家藏了不少財寶嘍?」


  「嗯,就埋在他家東邊的屋裡,你們想辦法挖出來度日吧。」說完,鄭雅琴回自己房間去了。


  放了一上午羊,又耗了那麼多體能抽打賈大棒子,她得好好歇歇,不然下午去派出所,怕沒精力對付老賈家那些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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