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綠光

  現在的天已經黑透，漸漸地也有些人回家去睡覺了，很快院壩裏的人就少了起來。


  山羊道士來的時候身邊帶的兩個小跟班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舅舅讓浩哥帶著舅媽先回去，王叔叔也把王家豪帶走了，現在隻有舅舅一個人在守著外公。


  外公坐在椅子上看著，表情很悲痛，道：“幸幸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再咋個打也打不精明啊！”


  我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大叫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外婆心疼了還是怎樣，她連忙把我摟在懷裏小聲哄著，我聽著她那輕柔的聲音，心裏那股躁動起來的份子又安分了下去。


  “祿生！你咋回事？有你這麽打人的？你不曉得幸幸……”她頓了頓，開口，“你還打她腦殼！你還是不是她舅舅？你是不是不曉得心痛人？！”


  被外婆罵過後，舅舅一直都沒出聲，當時我想不到，其實舅舅是因為這個孟道長就是他找過來的，被我當著那麽多的人的麵兒笑過後他肯定會覺得愧疚，所以打我也隻是做做樣子，他見孟道長聽我說的那句話後表情非常猙獰，就隻能這麽對我了，不然就太難做了。


  外婆本來也是看在舅舅的麵子上才對這個山羊道士客客氣氣的，現在我都被打成這樣了，她也不會再給山羊道士好臉色看，拉著我起來就說：“孟道長，今晚還是早點睡瞌睡，有啥事過兩天再說也可以！”


  我始終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抿著嘴巴，感覺眼淚都被自己給憋回去了。


  “好吧，不過我得先給你孫女下個咒，免得今晚還會有那東西找上門來。”


  山羊道士的聲音鑽進我耳朵裏，我也看不清他的樣子，就是一直拉著外婆的手，她說什麽我也聽不進去。


  “外婆，我要睡覺……”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外婆，那個臭山羊還要來拉我，但是我一下就躲開他，不想讓他碰我，他身上太臭了，而且他身邊很冷。


  不過好像這些隻有我一個人能發覺到，外婆跟舅舅還有外公都還是跟平常一樣，絲毫察覺不到臭山羊身上的問題。


  “那好吧，不好意思了孟道長，還是等明天了再弄其他的吧，我先帶孩子去休息了，孟道長，你也早點休息。”


  外婆算是很有禮貌的跟臭山羊道了個別，又拉著舅舅說了他幾句，才帶著我進屋。


  我一進去就立馬搬了一根凳子立在窗戶邊上，爬上去偷偷看著那個臭山羊。


  舅舅不知道在跟他說什麽，隻是臉上的表情有點歉意，估計是在代我向他道歉，最後我又看到舅舅跟外婆兩個人把我外公攙扶著往另一間屋裏去，我連忙轉移目光，結果就與那臭山羊來了個四目相對。


  臭山羊沒什麽表情，我雖然把厭惡都寫在臉上，但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麽損害。


  最後我悻悻地從凳子上跳下來，把凳子重新搬外麵吃飯的木桌旁放著，這個時候外婆還在灶屋裏熱洗臉水。


  我跑到外麵的院壩裏，臭山羊用過的神案還擺著，不過他跟舅舅一起把上麵的東西收了收就出去了，我還聽見他叫那兩個小跟班的名字了。


  因為他是舅舅請過來的，所以今晚上他和他的小跟班們也睡在舅舅家。


  等他跟舅舅一起走了，我才在那個神案旁看了看，就是一張普通的桌子，根本沒什麽好看的。


  我搖了搖他那個桌子，又去把門拴上，但是一轉身，就看見那個臭山羊還站在桌子旁邊沒有走。


  明明看到他跟舅舅一起出去了，我還把門給拴上了呢，他咋還在院壩裏？

  我有些疑惑地說：“你咋個還不走！”


  好奇怪，這一次他身上沒有臭味了。


  臭山羊笑了笑，對我揮揮手，說：“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一聽到有好玩的，我也就走了過去，圍著他轉了兩圈，沒什麽發現，我有點生氣，瞪著他：“你騙我！臭山羊！”


  “沒騙你，來，你過來。”他笑得挺滲人，我覺得就跟貓呲牙一樣。


  他拉了我手一下，但是我一下子就收了回去，說：“哪裏有？”


  “呐，這不就有了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過去，竟然是幾團發著綠光的東西，還在半空中飛！

  我連忙“哇”了一聲，正想伸手碰碰，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一痛，跟被螞蟻咬了那種，有一點麻麻酥酥的感覺，但是一會兒就好了。


  我還想罵一下臭山羊，結果回頭人就不見了，我摸著自己的後頸，沒感覺有什麽東西，但是眼前的綠光也沒有了。我氣得跺了跺腳，這個大騙子！


  “外婆！外婆！”


  我氣呼呼地跑到灶屋，外婆正在燒柴，見我跑過來，說：“去看看外公，馬上就洗臉了。”


  我撅著嘴點頭，外婆看我一眼，道：“嘴巴再翹些吧，以後長成豬嘴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