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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認定賢妻柳湘蓮心動

  賈寶玉想著,連看柳湘蓮的眼神都漸漸變了。


  心中暗道:


  若柳湘蓮果真是林翡一類人,他便痛失一友了。


  好在柳湘蓮和林翡聊了一番,便想起自己的婚事來,就又向寶玉問起尤三姐。


  寶玉便笑道:“大喜,大喜!難得這個標致人,果然是個古今絕色,堪配你之為人。”


  湘蓮聞言,便說道:“既是這樣,她那裏少了人物,如何隻想到我。


  況且我又素日不甚和她厚,也關切不至此。


  路上工夫忙忙的就那樣再三要來定,難道女家反趕著男家不成。


  我自己疑惑起來,後悔不該留下這劍作定。所以後來想起你來,可以細細問個底裏才好。”


  寶玉道:“你原是個精細人,如何既許了定禮又疑惑起來?你原說隻要一個絕色的,如今既得了個絕色便罷了,何必再疑?”


  湘蓮道:“你既不知她,如何又知是絕色?”


  寶玉道:“她是珍大嫂子的繼母帶來的兩位小姨。我在那裏和她們混了一個月,怎麽不知?真真一對尤物,她又姓尤。”


  湘蓮聽了,麵色大變,跌足歎息,道:


  “這事不好,斷乎做不得了。你們東府裏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幹淨,隻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幹淨,我不做這剩忘八。”


  寶玉聽說,紅了臉。


  湘蓮自慚失言,連忙作揖說:

  “我該死胡說,你好歹告訴我,她品行如何?”


  寶玉笑道:“你既深知,又來問我作甚麽?連我也未必幹淨了。”


  湘蓮笑道:“原是我自己一時忘情,好歹別多心。”


  寶玉笑道:“何必再提,這倒是有心了。”


  湘蓮便作揖告辭欲出來,正在這時,久久不語的林翡終究忍不住說道:

  “你既不知她,便切莫不可聽了人言便當真,人人皆有自己的看法,你不見見她,焉知她就壞透了。”


  那柳湘蓮便說道:“你那裏知道那寧府的醃臢,莫說是從哪裏出來的人,便是從那裏出來的阿貓阿狗,我也萬萬不能要的,我好好的七尺男兒,做什麽烏龜王八!”


  林翡聞言,歎道:

  “你未曾見她,便料定不好,可見你心中成見已深,你們縱然能成,也必然難好。隻是我也聽說那尤三姐是個性情剛烈的,你若要退婚,必定要從長計議,婚事不成算不得什麽,左右還有好的能尋配,切莫出了人命才是”


  那柳湘蓮一時也別過頭去,口內卻仍是說道:


  “非是我要疑她,實在是她從那等地方出來,容不得我不多心,但林兄弟既然說了,我也好生思索一番,從長計議。”


  寶玉聞言,便對著林翡冷聲道:“難得難得,你從來不說我們一句話,今日竟來幫我們遮醜了。”


  林翡頓時皺起了眉頭,冷聲道:

  “別人好不好,我不知道,倒是你賈寶玉,旁人從來都說你好,都說你最是敬重女孩兒,今日聽你人後之言,方知你不過如此。”


  賈寶玉也皺眉道:“我可有說錯了半個字?許她們不自尊重,還不許人說半個字?”


  柳湘蓮見寶玉和林翡一言不合就要爭執起來,連忙勸阻起來,笑道:

  “她好與不好,總歸是我的事,你們切莫因此傷了和氣。”


  柳湘蓮說著,一邊皺著眉,但寶玉的話實在讓他心中生疑,林翡的話又讓他想見一見三姐本人,再談其他。


  一時,柳湘蓮見已到門前,便作揖告辭出來,徑直奔著小花枝巷去了。


  賈璉當下正在這新房之中。


  見柳湘蓮來了,喜之不盡,連忙迎了上去。


  柳湘蓮本欲求見尤三姐,但尤三姐終歸是女子,貿然求見終歸不妥。


  柳湘蓮話道口邊,又生生止住。


  但柳湘蓮又實在又退婚之意,隻是林翡的話也說在他的心坎上,他也恐寶玉說的有誤,恐自己貿然退婚,也傷了人心。


  但柳湘蓮又恐是真的,一時這最是果決的人,也瞻前顧後起來。


  賈璉將柳湘蓮讓到內室,與尤老娘相見,那柳湘蓮也口中直呼老伯母,自稱晚生。


  吃茶期間,柳湘蓮本想借姑母,拒了這婚事,但思慮過後,柳湘蓮便說道:

  “自古婚姻乃是大事,之前倉促,以劍做定,愚弟深感不妥,如今特來索取,日後再按禮細商,必不辱沒。”


  賈璉見他眼神有些閃躲,一時心中疑惑,疑他有意反悔。


  但柳湘蓮所說,按禮細定,必不辱沒。這幾個字實在是合了尤老娘的心。


  那尤老娘便笑道:

  “也不枉費她癡情待你,你是個好的,模樣好,人也好,也知禮。”


  說著,便忙去催尤三姐拿鴛鴦劍。


  那尤三姐也難得的羞怯起來,隻掀開簾子瞧瞧看向柳湘蓮,見果真是自己久待之人,便越發羞紅了臉,連忙掩了麵,隻伸手將鴛鴦劍遞給尤老娘。


  那尤老娘見三姐這模樣,怎不知女兒心意,便越發看柳湘蓮順眼,隻連忙接過鴛鴦劍還給柳湘蓮。


  那柳湘蓮本就想求一個絕色美人。


  而今見尤三姐柳眉似籠翠霧,檀口似含丹砂。一雙盈盈秋水眼,更兼得人似凝脂玉啄。


  這可真真是人間少有,天上難得的絕代佳人了。


  一時柳湘蓮呆呆的接過鴛鴦劍,隻笑著去了。


  偏才出了小花枝巷,便遇到了一個褐衣布巾的小廝。


  那小廝一見他,便把他邀進了旁邊的酒館的雅間,這小小的狹間裏,早有林翡在等他。


  林翡麵前的桌上也擺了兩杯茶,柳湘蓮便坐下來,端起茶抿了一口,便狂飲下肚了。


  柳湘蓮喝完隻笑道:


  “又苦又澀,實在難喝,隻能解渴罷了。”


  林翡便飲盡自己的茶,讓小廝幫自己斟了一杯,又給柳湘蓮滿上,才笑道:“此去如何?”


  “絕代佳人,難得!難得!我竟不知她是如此標致的人物兒。”柳湘蓮說著,笑容也起了。


  隻是這笑容之中,卻苦意更甚。


  “隻是那賈珍賈蓉是什麽人,她既然那般標致,又豈會……”


  柳湘蓮說著,目光閃爍不定。


  林翡卻隻笑道:“婚姻大事,不能兒戲,其中曲折,你總要細細斟酌才是。”


  柳湘蓮便笑道:“怪哉,都說你冷心冷情,你怎麽到我這裏反倒這般熱心腸?莫不是有什麽事情不好明著做,想用我這條命?”


  柳湘蓮說著,隻見林翡忽然低頭一笑,手中捏著杯子,笑的卻有些古怪了。


  柳湘蓮越發詫異。


  林翡卻隻是笑道: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來助你,也不過是受人所托罷了,我幫你,到底不過是想幫自己。”


  柳湘蓮笑道:“我不記得我認識什麽手眼通天的人物。”


  林翡越發笑的燦爛了,隻說道:

  “你原來認得,隻是如今不認得,我也不好和你說她的跟腳,我隻怕我和你說了,你反而把我當瘋子。”


  林翡說著,啜飲了一口茶,笑道:

  “不過,有些話說了也無妨,依照原本,你此去含怒尋借口退婚,她是要用你的鴛鴦劍,含羞自盡,血濺當場,而你……”


  林翡忽然住口,隻笑說道:

  “你想想,以你的為人,你當如何?”


  柳湘蓮聞言,久久不能回轉,心中卻暗暗說道:

  若真如此,害死如此剛烈賢妻,他也唯有以命相賠了。


  林翡也不再說。


  柳湘蓮卻鄭重其事的起身向林翡拜去,唬的林翡連忙起身避開這一禮。


  但柳湘蓮卻執意要拜,口內直說道:

  “若非你今日攔我之言,我去見她,必然是尋個理由退婚,而今雖然未成悲劇,但我想來,若非得你之言,此禍難躲。何況您救我賢妻之命,我便是千拜萬拜也還不過,何況隻此一拜而已。”


  林翡便笑道:“這是你們隻見該有此緣,但我需把事給你說盡了。”


  柳湘蓮便笑道:“但說無妨。”


  “寶玉那日雖然說過了,但那尤三姐確確品行有虧。”


  柳湘蓮便說道:“她即是剛烈之人,怎會肯壞了明德。翡兄弟當日便不認同寶玉之話,難道今日要再駁了自己的話?”


  林翡聞言,隻笑道:“剛烈的確是真,隻是那尤三姐天生脾氣不堪,仗著自己風流標致,便打扮的更為出色,專愛耍人為樂。”


  柳湘蓮便說道:“什麽她不堪?這必然是那賈蓉賈璉等人不堪,對她動了意,她一個嬌弱女孩兒,不過是仗著心中一股子豪氣,故意做樣子,好保全自己。”


  林翡聞言,便又說道:“那尤三姐慣愛挑揀吃穿,打了金的又要銀的,有了珠子還要寶石,吃的肥鵝又宰肥鴨。稍有不稱心,飯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論綾羅新整,皆使剪刀剪碎。”


  柳湘蓮便笑道:“必然是她聰慧,知道那賈璉妻的厲害,想著賈璉妻一知道她二姐之事,就會鬧得她們名聲盡毀,才故意折騰那賈璉。”


  林翡聞言,一時也啞了,便笑道:


  “既然說道這裏,必然是認定了她了,既然如此,我也必要助你一臂之力了。”


  林翡說著,一直在旁邊默立的褐衣小廝便從袖裏取出一碟紙交於柳湘蓮。


  柳湘蓮接過一看,隻見裏麵房契地契銀票俱全,他隻消收下,從此也殷實起來。


  柳湘蓮便不欲收,正欲拒絕,卻聽林翡笑道:

  “你若想知道今日緣由,便待百年之後。至那時,不必我說,你也全明白了。”


  柳湘蓮聽著話說的荒誕,又想到那些個清流祠,便猜想林家從來都有見不平便周濟的傳統,便笑道:

  “我知道你們家皆是心善的,但我柳湘蓮七尺之身,並非孱弱不堪之輩,實在不必周濟,何況這等厚禮。”


  林翡隻執意讓他收下,笑道:


  “你也別不信,你便收下便罷了,若真想還,待你百年之後再還,屆時你莫要罵我便罷了。”


  柳湘蓮見林翡說的鄭重,一時也不好再推辭,何況他的確早已家業皆無,如今欲娶三姐為妻,又欲巡禮安規,這那一樣是不花錢的。


  他總不能事事都讓薛家代辦了,雖說他救了薛蟠,可他救人又不是為這來的。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此言不虛!


  柳湘蓮看著小廝手中的錢,遲疑了。


  而林翡已經拱拱手,徑自出去了。


  那小廝見林翡已經走了,便笑道:


  “柳大爺,自古這清流的清不是清貧的清,您覺得這是厚禮,其實也隻是隨手一拔的汗毛。何況他們拿禮送人隻送合眼緣之人,非是君子豪傑,也不送哩!”


  這話雖俗,柳湘蓮卻是收了,柳湘蓮隻說道:

  “想必你這話也是他的意思,我承他看得起,這禮我便收了,今生若有用的到我柳湘蓮的,隻管吩咐,便是掉腦袋的事兒,我也不眨眼!若今生還不得,便如他所言,死了我再還他!”


  言罷,柳湘蓮似喝酒一般,將茶一飲而盡,卻好似發了大誓一般,接過便去了。


  那小廝自把這事爛在肚子裏,全當從未發生過。


  而柳湘蓮認了房門,進去細細看了一番,見四處皆是幹淨整潔,深感林翡體貼,便又按著自己的意,又讓人依婚房布置妥帖。


  然後便一邊寫信去請姑母前來做主。


  一邊又想著自己多年來截然一人,也不理事,以至今日仍舊兩袖空空。


  柳湘蓮便想著,那尤三姐如此標致,又愛打扮,想必花費不少。


  他必得好好做辦產業,不使財物缺乏,畢竟他是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讓如花似玉的妻子,因他窮困,生生熬成婆。


  一時,柳湘蓮想薛家是皇商,便去尋薛蟠,去請教經商之事。


  那薛蟠如今也經了事,雖然混賬不減當年,但也靠譜了些,聽聞柳湘蓮欲做生意,那薛蟠便想將一家鋪子自己送與柳湘蓮。


  那柳湘蓮便笑道:“你送我那麽大一家,我又不會經營,你給我了,落我手裏,早晚敗完了豈不可惜。”


  薛蟠大大咧咧的揮揮手,笑道:“你怕什麽?我又會這些了?還不是該怎樣就怎樣?咱們不過是拿個現成銀子罷了,總歸有人在底下給咱們弄好。”


  柳湘蓮知道薛蟠的為人,也不驚訝,隻笑道:

  “我不會其它,隻識幾個字,會唱幾句,兼得這一身好武藝罷了,所以我想開一家武館,閑時再幫你們這些商家護送也就完了。”


  薛蟠聞言頓時來了精神,連忙說道:


  “這個好,這個好,若我也有你這一身好武藝,也不至於被那些人險些搶了貨,等你武館開張,我必定第一個去捧場。”


  薛蟠說著,又說他家也有一個武館,又要把武館送與柳湘蓮,又顛來倒去的說了好些話,讓柳湘蓮哭笑不得。


  心道這呆霸王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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